直至晚上睡觉前,宋也才再次肯定,贺岁言没有夸大其词。
温雪丽跟贺温书对她是真的好,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
他们的态度也一直是,她能安全回来就好。
之前她就非常喜欢贺家这种温暖的家庭氛围,哪怕在她离开的这大半年时间里,她也无数次的怀念着。
而这一切,她再度拥有,让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为什么多了一个最字,是因为贺岁言说过,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两人既然是合法夫妻了,那回家了自然也是要睡在一起的。
温雪丽还调侃的说,“看来我改岁言的房间改得一点都没问题嘛,这不就用上了吗?”
也就是说,在宋也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温雪丽把贺岁言的房间改成了两人的房间。
一直一直都把她当成是家人在对待,也一直在盼着她回来。
“接下来呢,我就要把小也先前住的房间改成儿童房了。”温雪丽觉得自己又有事情做了,真好。
宋也想说这太麻烦了。
被贺温书一句话劝住。
知妻莫若夫,他只道,“你别劝她,她喜欢折腾这些,就让她可劲折腾去吧。”
这一点,贺岁言跟贺温书父子俩有着相同的见解。
大概是太过幸福了,宋也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只能抱着身侧的男人,才感觉踏实一点。
“怎么了?在想什么睡不着。”贺岁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问道。
宋也闷闷的摇了摇头。
“有什么就直接说。”他耐心的哄道,“宋也,我们结婚了,我是能陪你一辈子的人,你可以全然的相信我。”
宋也又闷闷的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就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贺岁言大概是明白了什么,就亲了亲她额头说,“明天我陪你去看看他吧。”
宋也错愕了一下,抬头有些惊慌的看向他。
她都还没说呢,他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乖乖睡觉。”贺岁言拍了拍她的脑袋叮嘱道。
宋也原本还很慌乱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
……
第二天吃完早饭,贺岁言就说要陪宋也出去办件事。
温雪丽自然猜到了是什么事,还叮嘱道,“那注意安全,午饭还回来吃吗?”
“应该来不及了。”
“那我就只准备晚饭了,记得不要吃不健康的东西,小也现在怀着孕呢,要注意的事情可多了,你上点心知道吗?”温雪丽絮絮叨叨的交代着。
贺岁言被唠叨得不行,末了来了一句,“妈,你是不是更年期了?我爸不烦你吗?”
温雪丽,“……”
儿子都要当爹了还能揍吗?
贺岁言陪着宋也到了看守所,她在时隔八个月后,见到了宋奇。
大概是因为这里面的作息和三餐都比较规律吧,宋奇居然还胖了。
人胖了一点后,就显得没那么恶相了。
他在看到宋也后,还微微惊讶了一下。
“你居然会来探视我,真是奇了怪了。”宋奇刻薄的道。
好吧,一开口,还是原来的宋奇,实力诠释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宋也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到是宋奇自己心虚,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便不满的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片子,到底为什么来探视我?我不觉得你是带着好心来探视我的,你都第二次把我送进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我就是来看看你,见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宋也淡淡开口,声音清清冷冷的,没有太多的情绪。
即使说的是很冷漠的话,却听不出什么恶意。
宋奇直翻白眼,“那你可想错了,我在这里吃饱喝足睡得又好,我可安心了。”
“嗯,你心安理得就好。”宋也并不想与他做无畏的争辩。
她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两次把你送进监狱,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宋也徐徐开口。
宋奇当然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毕竟这是你自己应得的报应。”宋也解释着,“另外,我和贺岁言结婚了。”
说着,宋也太抬起手,让他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
宋奇的情绪总算有了波动,他眯着眼,看了看她的钻戒后讥诮的道,“那恭喜你啊,嫁入豪门了,这戒指看上去也挺值钱的,对了,记得多要点彩礼。”
说起彩礼,宋奇又抿了抿唇,有些不悦的道,“你肯定不会给我钱,我知道的。”
宋奇就是这样,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甚至因为金钱出卖妻女……
“我当然不会给你。”宋也的声音又冷了几分,“还有,当初是我劝妈妈跟你离婚的,她本来要带我走的,我不想成为她的拖油瓶,才说要跟你的。”
“你到是挺会为她考虑。那她想到过你吗?她走之后,都没再回来看过你,你不觉得她很凉薄无情吗?”宋奇反问。
谁知宋也只是笑笑说,“我不觉得,相反,我到是觉得她没回来看我,说明她过得很好,不用再回到从前如噩梦般的生活,我为她而庆幸。”
说到这里,宋也顿了顿,眸光深深的看向宋奇,然后一字一顿很坚定的告诉他说,“我想说的是,离开了你,我们现在都过得很幸福。”
宋奇的表情有些龟裂。
尽管他努力的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颤抖的手,很微微抖动的下颚都暴露了他愤怒的情绪。
该说的也都说了,宋也也没有要继续留下的必要了。
她起身,非常冷漠的看了一眼宋奇,“本来想着,但凡你有一丝忏悔的意思,我都可以撤案,可惜啊,你没有,所以你继续承受自己应有的报应吧。”
“宋也!你个贱人!你回来!你给老子回来!”宋奇终究是暴怒,愤然的起身,表情狰狞的抓着铁窗嘶吼着。
可惜宋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贺岁言一直在外面等着宋也,见她出来,第一时间站起来向她走了过去。
男人的眼里脸上都是担忧。
宋也冲他笑了笑,“我们回家吧,我还是喜欢吃家里的饭菜。”
“好。”贺岁言点着头,视线却一直在她脸上打量。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大抵是怕她憋着自己的情绪,自己去消化。
宋也笑意渐深,语气无奈,“我很好,真的。”
“嗯,那就好。”他稍稍安了心,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江海阴郁了许久的天气,难得放了晴,就如同宋也此时的心情一样。
她的脸上也重新有了笑容。
两人刚回到家,只听到厨房里传来了阵阵温雪丽的声音。
“哎呀,我怎么就做不出你做的那个味道呢?我看小也很喜欢喝这个汤的,我想学来着。”
看那样子,应该是温雪丽在跟厨娘学做菜。
“我明明是按照你跟我说的步骤去做的啊,怎么尝起来口感就是有差异呢?到底是哪里不对了?琴姐,你再跟我说说步骤啊。”
说完她还不放心,又道,“对了琴姐,你再教我一些适合月子吃的食谱和汤吧,等小也月子的时候,我就做给她吃。”
琴姐当然是点头了,细心的教了起来。
温雪丽一边学一边说,“小也的妈妈不在身边,也就照顾不了她月子了,我想照顾得周到点,所以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就麻辛苦琴姐了。”
宋也眼眶一阵泛红。
贺岁言抱住她,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
……
许荡这一闭关,就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时间里,他谁也不见,连他亲爹来了,都被他拒之门外。
许老爷子只能叮嘱卢伟,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守着,就怕许荡出事。
不仅如此,他还安插了很多人到许荡的住处来。
毕竟全原京的人都知道,许家老爷子有多宝贝他这个儿子。
一个月后,许荡重整旗鼓的下楼了。
卢伟有点惊奇。
这一个月时间里,许荡一直把自己关在楼上的房间里。
除了日常吃穿用度会让佣人送上去之外,其余时间谁也不见的。
正在吃面包的卢伟,更是惊掉了手里的面包。
见卢伟这幅表情,许荡颇有不满,“怎么?见到我一副见到鬼的样子,我有这么吓人吗?”
“啊不是。”卢伟急忙否认,捡起地上的面包拍了拍继续吃,并问许荡,“荡哥儿今儿个要出去?”
“嗯,去见个朋友。”许荡闲闲的回道。
卢伟差点呛到,“朋,朋友?谁?”
他一脸警觉的样子,又让许荡不满了,“怎么?我去见朋友还得跟你报备?”
“我不是这个意思。”卢伟又急忙解释。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也是受人之托,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许荡漫不经心的道,“一会就让你跟着吧。”
卢伟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那我去取车,在外面等荡哥儿。”
“嗯。”
四十分钟后,许荡在一家私人会所见到了今天要见的人。
“许先生你好。”封尽臣很客气的跟许荡握手,“早就久仰许先生大名,今日总算见到了,很高兴认识你。”
“封先生客气了。”许荡也跟他客气的寒暄着,“今天是我有求于封先生,还得谢谢封先生的是赏脸。”
“许先生不用这么客气的。”封尽臣急忙解释,“你叫我封尽臣就好。”
“好。”许荡直爽的点点头,“那你也叫我许荡吧,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这一番寒暄之后,许荡和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想找你帮我拍卖一幅画。”
封尽臣有些诧异。
一幅画?
他以为是什么珠宝首饰之类的,毕竟许家就是做这个的。
不过像许荡这样的身家,想必也不是什么随意的画作吧。
所以封尽臣礼貌的问道,“请问是哪位大师的画作呢?是名画吗?”
“还不算名画吧。”许荡回答得有些模棱两可,“不过也算是出自名师之手。”
他很认真的问封尽臣,“你有听过云染吗?”
“略有耳闻。”封尽臣如实的道。
毕竟是一个挺有名气的画家,封尽臣又是做拍卖这一行的,自然是了解一些的。
“对,我要拍卖的,就是她的画。”许荡如实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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