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雪良再次大叫:“公子,晋公子无夏到了,你可以找他帮忙复国。”
听到复国,公子吕终于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晋公子无夏到了。”雪良兴奋的心情被迟顿的主人弄得什么都没了,无精打彩的回道。
卫卿雪良不兴奋了,公子吕兴奋了,双手挥起,直往外跑,“在那里,在那里,我去找他……”
“公子……公子……”雪良头疼跟着跑了出去,连陈国小奴站在门口都没有注意到。
公子吕跑了,薛姬和团儿再次来到姜美初身边,看到不动脚步的她,团儿高兴的说:“主人,公子来了,你不去看看么?”她们还不知道她和公子无夏之间的事,以为他们还挺好的。
姜美初转身落莫而走。
这好像不对劲啊,她不安的看向自家夫人,薛姬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团儿不要打扰她,可团儿想了想,还是跟上主人,“我送送你,顺便看着我家公子。”
姜美初没有回应团儿的话,低头慢慢走着。
薛姬立在门口,伸手摸摸肚子,吃了饭食,她感觉孩子在肚里都变大了,真好,孩子,你长大后可得记得许国美姬的大恩啊!
转过几个小道,还没有进入馆舍中心道时,暮色中,校练场上空无一人,姜美初以为贵人们散去了,没想到,人都在中心道两旁站着呢!
而中心道中心,赫然站着分别近四个月的男人。暮色沉沉中,姜美初目光触及到男人,脑中第一反应他瘦了!
是的,他瘦了!瘦得姜美初的心都痛了,瞬间捂紧自己的嘴,可是泪水早已溢满面庞。
什么要跟你一刀两断,什么要跟你从此路人,什么……什么……都比不上这一眼的真实,都比不上这一刻内心的疼痛。
我的爱人,让我拿你怎么办?
暮霭中,人群里,公子无夏感觉有目光看过来,迅速朝四周看过来,却被张牙舞爪的公子吕挡住了,“子夏,你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公子吕兴奋的叫着,见对方目光没有瞧他,身体跟着他转动。
别人可能看不出公子无夏沉稳持重下的任何细微表情,可贴身侍从十竹和里二都发现自家公子那抹急切而焦燥的目光,虽然这目光在瞬间又平复如常。
感觉到男人在搜寻自己的身影,姜美初转身而隐入树丛,抱着树杆无声的嚎啕大哭,黑的夜,仿佛给人以安全感,可以让人肆无忌惮的放声宣泄。
里二没有发现什么,可十竹看到了隐到黑暗中的人,那身形像极了许国美姬,她竟没有去西秦?
没见到什么,公子无夏终于回应公子吕,“公子,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公子吕高兴的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打楚人?”在他心中,只要打败楚人,好像卫候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公子无夏嘴角轻咧,并没有回答他。
公子吕不死心,公子清微微一笑,携公子嘉走到公子无夏面前,朝公子吕点了点头,“公子——”
“公子——”公子吕只得应对公子清的招呼。
近两年不见,公子清觉得公子无夏变了很多,微微一笑,揖礼,“子夏,别无无恙!”
“别来无恙。”
是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是野心!
“一路辛苦了。”
“大家一样。”
“哈哈……”公子清大笑,“晚膳用了吗?”
“还没!”
“我也没吃,不介意一起吃顿吧。”公子清盛情邀请。
“当然不介意。”
南阳君和气团笑的脸,因为公子清故意插一脚,变得深沉,“子清,吾还想宴请子夏呢,你这样邀约了,让吾可如何是好。”
“哈哈……”公子清爽朗大笑,“子夏一路风尘仆仆,今天就饶过他,明天悉听尊便。”
“那玖只能等明天宴请了。”南阳君道,“那玖就不打扰子夏,先行一步了。”
“请——”
围观的众诸候公子、卿士上来打招呼的并不多,他们跟在南阳君身后,瞬间消失在中心道上。
公子嘉问:“子夏,明天去杀楚人吗?”
公子无夏眯眼看向郑宫方向:“且待明天进郑宫后定夺。”
“子夏,再不打过去,楚人就要来了。”公子嘉急切说道。
公子无夏面色深沉,“你脚立在何处?”
“当然是郑国!”
公子无夏冷眸微眯。
公子嘉仿佛明白,又仿佛不明白,看向公子清。
公子清略一思索,眉梢扬了扬,“走,子夏,到吾处吃晚食。”
公子吕与公子嘉也跟着去了陈国公子馆。大夫陈阳并没有跟着主人,他带着众仆去南阳君安排的馆舍安排了。
夜色降临,人群尽散去,姜美初失魂落魄,带着小心翼翼,从另一个小道饶到了自己的住处,坐在蒲团上久久没有愣过神来。
是呆在这里继续直到拿到奴契,还是现在找个机会离开,我该怎么办?她久久的没有理清自己想干什么。
公子清房间,晚食已经摆到了桌上,只一眼,公子无夏的眸色大变,只是这变色太快,没人能发觉,他又恢复如常。
侍在公子无夏身边的里二神色也变了,虽然及时收回,仍被公子清捕捉到了,“有何不妥?”
里二面色极不自然,笑道:“小奴目光短浅,竟不知道食物还有透明的,能吃吗?”
“哈哈……”公子清得意的大笑:“当然能吃,嫩滑的凉皮配以佐料,简直就是炎炎夏日最绝佳的菜肴。”
里二陪着笑笑,可是他清楚的知道,郑好说过,凉皮只有许美姬会做,其他地方吃不到,他悄悄看了眼主人。
公子无夏面色无澜,神情自在,对于桌上有什么吃食,仿佛根本不在意。
“子夏、子嘉、公子吕,来,大家请用膳。”
其他人没什么,公子吕开心了,因为公子无夏,他终于噌到食了,高兴的连忙着筷子吃膳食。
咦,他不是用手抓么?哈哈……再怎么样,他亦曾是最有文气之风的卫国公子,礼仪、规范可比谁都周全,现在在人前,当然不可能做出如此举动。
呃……
郑宫内,南阳君已经到了郑伯面前,“主公,为弟给他开了城门。”
“想不到小小年纪,竟这么多心眼,玩众怒。”郑伯眯眼说道。
公子兴问:“父候,明天会面,我们尊他为方伯,去攻打楚人吗?”
“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郑伯阴沉说道。
郑国边境,三月份开拔的第一拔联盟军队,在周天子公候的带领下,死死的抵抗着楚人左一拔右一拔挑战,已失郑国数座城池,眼看就要打到郑国国都附近,但新来的会盟军就是不出动,倒是让楚人吃不透。
“难道,中原人想引我们入圈套?”门客吃惊。
楚王反问:“可他们的城池尽失,还拿什么圈?”
“听说在等晋公子无夏。”
公子通道:“可吾探得消息,他已经到了,而且带了三万大军,为何不动作,究竟有何阴谋?”
楚王说:“让人再探,要是这后面的十万大军仍向三月联军,那周天子的天下可是我芈氏之族了。”
“诺,父王!”
公子清看着几上的食物不多了,但各位好像没有吃饱的样子,连忙招手,“让小奴再做些送过来。”
“唯,公子!”随身仆从马上领命出了房间。
公子无夏低垂双眼,聚精会神吃着碗中的饭食,仿佛没有看到主人公子清招呼。
公子吕吃得心满意足,多日来未饱的肚子终于填满了,高兴的说道:“今日多谢子清送予我膳食。”
我送膳食了吗,公子清愣了下,马上明白,是谁送的了,轻轻一笑,“公子客气了。”
“子清真是好福气,桌上的菜肴色香味俱全,让人食不知返。”公子吕赞道。
公子清谦虚一笑,“哪里,哪里……”
里二感觉自己离公子太近了,明明大夏天,却寒气逼人,许美姬什么时候成陈国公子的小奴了,还真是……
姜美初正在发呆,听到有人叫,连忙拉开移门,“卫侍,叫我何事?”是公子清身边贴身随从。
“公子宴客,膳食不够,让你再做些送过去。”
在中心道时,姜美初当然听到公子清邀请了谁,她低头。
“公子叫你做,你敢不做?”随从感觉惊讶,见主人对她特别,怕收了她为妾,所以打狗也看主人,他没敢骂上去,而是责问了一句。
“做,当然做。”姜美初微笑抬头。
桌上菜少了,但是贵公子们的清洒、美浆没有少,他们边聊边喝着,公子清看似无意,实则意有所指,把他在郑都打听到的消息,不知不觉都讲给了公子无夏听。
公子无夏听得眸光微眯,面色沉沉。
公子吕道:“子夏,能把楚人打跑的除了你没有别人。”
公子无夏眼皮轻抬,“公子高看某了。”
“没有,没有,吾说得是实话,也只有你出手,才能打得楚人抱头窜鼠”
公子无夏不想听这些虚而空的话,端起酒盏朝对方举了举,“喝酒。”
“好,好……”被人敬酒,公子吕心情相当不错。
就在公子无夏仰头喝酒的时候,移门打开了,“公子,小奴送膳!”
“让她进来。”
里二紧张的嘴都抿嘴了,偷偷瞄了眼主人,主人嘴角溢了一滴酒渍,他想上前拭去,却被公子余光制止,不敢轻举妄动。
姜美初提着食盒,弯腰低头,像个真正的小奴进入了房间,低头的她,只知房间内有人,却不知几人,更不知到底都有谁。
可是,明明没有看,明明没特意打探,她仍然准确的感知到了贵公子坐在何处,难道这就是爱的牵引力?
“原来是你!”公子嘉说道:“子清,你花十个金币从曹伯处买来的小奴!”
“然!”公子清爽朗一笑,“厨艺不错吧。”
“嗯!”公子嘉点点头,“尚可。”
已经不要怀疑、猜测了,和她打交道两年多,里二肯定面前的微黑小奴就是许美姬,可真有她的,一会儿皮肤腊黄,一会儿又黑黑的,可真能折腾。
里二再次偷偷瞄了瞄公子,公子却悠闲的晃着杯盏,听着公子清说话。
“子夏兄,偿偿小奴的手艺,真是不错。”
已经很久没有笑过的公子无夏嘴角微漾,“子清就不怕我心喜小奴讨了她?”
“呃……”公子清显然没有料到刻板的公子无夏会来这一句玩笑。
姜美初装死般低头摆桌,听到贵公子的话,心却不知觉的跳动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耳朵、面颊都在发烫。
“哈哈……”公子清大笑,“子夏兄,你可别夺人所喜。”
“开个玩笑而以。”
“哈哈,我就说嘛。”
公子无夏放下酒盏,仿佛随意般说道:“我要是想要小奴,那也找郑伯讨要。”
姜美初被他的话吓到了,差点忍不住抬头看过去,这家伙想干什么?
公子清笑道:“子夏兄说得是,公子兴这段时间,可送出不少小奴。”
“都是两年前从战败国掠夺过来的战俘,听说郑国这两年收成不好,怕是养不活往外推吧。”公子嘉不屑的说道。
公子清跟着讥笑了一声,“可很多诸候国的公子、卿士根本没有发现郑国人玩的把戏。”
公子无夏的余光扫过小奴的侧脸、耳畔,看向几上的菜问道,“都什么菜,吾似乎都未吃过。”
听到这话,姜美初差点炸毛,那样他没吃过,内心这样吐槽的同时,明白公子无夏早就认出她来,这是故意的呢。
见小奴没吭声,公子清微笑道:“小夭,给子夏兄报报菜名!”
“唯,公子!”姜美初行礼后,头终于微抬,目光不期然撞到了公子眸光,那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仿佛能把她吸进去。
“小夭?”公子无夏垂眼抚盏:“是桃之夭夭,亦或是逃之夭夭?”
“哈哈……”公子道:“子夏兄的反应跟我一样,我曾这样问过。”
姜美初感觉太阳穴直跳,吓得她赶紧报菜名,“六菜一汤,六菜分别为白米虾黄瓜,萝卜干炒毛豆,鱼香茄子煲,宫爆三丁,清炒牛柳,凉拌马兰头。一汤为乌鸡、排骨冬瓜汤。”
“白米虾黄瓜?”公子无夏再次出声。
姜美初低头没有回应。
公子清微笑说道:“这道菜,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到,我也来偿偿。”
公子无夏双眉微动,先于公子清夹到了虾仁,这曾是自己的最爱,小女人还是记得自己的,小……。
“子夏兄味道如何?”
“鲜嫩柔滑,滋味极美。”刻板着脸的公子无夏,整张脸庞都舒缓开了,温润而和熏。
“哈哈……”公子清道:“那吾就放心了,把你从南阳君的手中截下来,吾还有些愧意,现在你满意了,吾就不疚了。”
公子无夏道:“子夏正要谢谢子清,吾今日还真不想去会郑伯等人。”
“那子夏兄准备什么时候去会呢?”
“他什么时候请吾,吾什么时候去。”
公子清一下子收住微笑的脸:“如果郑伯一直不请呢?”
“那我就一直不去。”
“子夏兄?”公子清面色已变惊讶:“要是楚人打到城门口呢?”
“我立在郑国的国土上。”
“何意?”公子清等人同时问。
公子无夏眉眼俱抬:“就是各位想到的意思。”
“这……”公子清等人面面相觑。
姜美初倒是明白了公子无夏的意思,不自觉的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们的目光再一次相遇,又再一迅速离开。
“公子,菜已上好,小奴退了。”姜美初捂着跳动的心对公子清说道。
公子清点头,“退下吧。”
“唯!”
姜美初退了出来,十竹抱剑等在走廊尽头,她停住脚步。
十竹冷冷看向她,“不要以为换了面色,我们就认不出你了。”
姜美初微微一笑,“我从没有以为你们不会认出我。”
“为何不是西秦?”
“我说过是西秦么?”
十竹看向牙尖嘴利的姜美初,“你比谁都聪明,战败国小奴,没有资格做谁的夫人。”
姜美初脸色冷然:“所以我知趣离开。”说完话,她越过十竹勿自离开。
十竹转头看向她的背影。
回到房间,姜美初一个人发了很久的呆,呆过之后,才想起公子无夏与公子清的对话,这家伙好像要向郑伯讨要自己的奴契,自己没听错意思吧。
郑伯或是公子兴会把自己的奴契给他吗?给他之后,自己岂不是他的小奴了?
想到这里,姜美初感觉自己有点抓狂,这都叫什么事啊!不行,……不行,我得先他一步去郑宫抢回奴契,可是奴契到底在那里呢?
不管如何猜测在那里,姜美初知道不进郑宫,永远没有机会得到奴契,她再次换上夜行衣,跃向郑宫。
南阳君和公子兴两人从郑伯的宫殿出来,在路口分道,“叔叔,这么晚了,要不你就住在宫里,省得回府。”
南阳君和气一笑,“多谢子兴,挪地方叔叔还真睡不着。”
公子兴摇头,“那你外出怎么办?”
“所以经常睡不好呀。”
“叔叔你……”
南阳君拍拍侄儿的肩膀,“赶紧回去睡吧,明天还有一团事等着。”
“然,那叔叔小心。”
南阳君点了点头,带着仆从离开了郑宫。
“太子,去那里?”大宫仆问。
“去看看母妃。”
“唯,公子!”
宫仆们簇拥着公子兴朝郑夫人的宫殿而去,黑暗中,树头有影子晃动,跟着他晃去郑后宫。
郑伯夫人姬氏见到儿子非常高兴,“兴儿,快来母亲身边坐。”
“母亲,夜已深,为何还不休息?”公子兴微笑走向母亲。
“母亲不困。”
“母亲,不困也要睡。”
“母亲知道了。”姬氏拗不过儿子,随口答道,“外面的事务忙不忙,累不累?”
“还好,母亲!”
姬氏温和而笑:“听说楚人就要来了,你父候什么时候去打楚人?”
“还没有定下来。”
“要是出去打仗,我儿可要小心,懂吗?”
“诺,母亲。”
“刀剑无眼,儿可一定要小心。”姬氏再次叮嘱。
“诺,母亲!”
姬氏让人给儿子上可口膳食,“都是你喜欢吃的,赶紧吃吧。”
“多谢母妃。”
高大的宫殿内,铜灯盏盏,照得整个大殿内亮如白昼,姬氏身后不远处,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真是奢华之极。
隐身殿外之人看到里面的奢华,动了动眼珠,把目光转向那个一直背对的妇人身上,她就是郑伯妻子姬氏吗?
听说此人是周天子的姑姑,前任周天子为了酬谢前任郑伯攻打狄戎的恩情,把自己女儿下嫁给现任郑伯为妻,一方面结郑之好,另一方面保郑之荣宠地位。
听说老郑伯夫人不喜这位下嫁郑国的公主,一直对她没有好脸色,一直让郑伯这个哥哥照顾弟弟,等百年之后,把郑伯之位传给弟弟。
郑伯是出了名的孝子,当然依母之言,一直善待弟弟,培养弟弟,许多事都让弟弟去做,即便现在郑老夫人已经去逝了,还是依然如故。
周天子的姑父啊,那为何左一次又一次不同意郑伯为方伯呢?
这又是一段故事,简单来说,周天子与姑姑并不是一路人,甚至周天子登基时,都有来自姑姑的阻力,你说郑伯能轻易当上方伯么。
真是气煞郑伯也。
抹好嘴,净好面,公子兴立起辞别,“母亲,孩儿回去了。”
“儿啊,早点休息,不要累了。”
“诺,母亲!”
姬氏不满的说道:“你不要每次都嘴里答应,又忙到深夜。”
“母亲,等打跑楚人,我就轻松了。”公子兴笑回。
“有何事,让你叔叔去做。”
“母亲,叔叔也有叔叔的事。”
姬氏面色乍变:“他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一天到晚往外跑,跟公子们赛马玩闹。”
“母亲……”公子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跟母亲说,陪诸候公子们玩,也是叔叔南阳君的事务之一,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麻痹,才能呆在这里,让周天子着急,只有这样父候才有机会成为方伯。
“小心他夺了你的伯位。”姬氏双眼不再温和,而是变得阴沉。
“母亲,叔叔他无意伯位。”
姬氏马上反驳:“人心隔肚皮,你怎知他没有?”
公子兴无奈一笑,“夜深了,母亲,儿要回去了。”
“慢点。”
“知道了!”
藏在殿檐内的人见公子兴走了,悄悄的跟了上去。
这一次来郑宫,姜美初发现,郑宫明显比上次森严了很多,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几天有什么特别之事发生?
当然有。何事呢?
郑国这两年年景不好,又连年打仗,不要说民间了,就是宫内奴仆都有抢食、逃逸发生,这不今天就有一起,为了禁卫奴隶们,怕被其他诸候国笑话,郑宫戒严了。
姜美初还以为是自己上次来‘作案’留下痕迹呢,搞得她小心翼翼,紧慎而行,就在她要到那间房天窗准备跃入时,突然一群人涌过来。
“抓住她,别让逃了!”
“抓住她,别让藏了。”
……
姜美初吓一跳,难道自己被发现了,吓得连忙跃上了最高的一棵大树上,隐进了浓密的树冠内。
大树底下,一个少女拎着裙裾四处奔跑,一会儿藏在走廊内,一会儿躲在某棵树下……千万百计躲避跟追上来的人。
原来不是追自己,姜美初暗暗拍拍自己的心胸,可是……她怎么感觉树头上还有活物存在,摘了片树叶挥手就掷了出去。
一个影子矫健的避了过去。
竟是高手。
谁?
声音当然没有问出来,高手过招,是敌是友,一个气息,对方都能明白,对方亦掷了一片叶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