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年玉一声低咒。
那对母子,身上终究还是又多了一条人命!
感受到年玉的愤怒,身后,楚倾下意识的收紧了双臂,更是牢固的将她圈在怀中,“好在皇后还活着,这也是珍姑姑期望的!”
楚倾的安抚,让年玉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平静下来。
望着天际,年玉的眼里闪过了太多的东西。
似乎感受到年玉情绪稍缓,楚倾想到什么,面具下,眸光微敛,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开口,“皇上在下令赐毒酒给皇后娘娘之时,同时也下旨,让人明日将酒送到诏狱。”
话落,年玉身体一怔。
酒……
那是什么酒,年玉再是清楚不过。
“他当真舍得……”年玉眸子收紧,当真舍得赐死赵逸吗?
可年玉没有说完,想到什么,心中却是轻笑。
本来,她对元德帝是有些期待的。
她始终相信那个帝王并非是冷血无情,端看他对清河长公主的疼爱,便知道他是个重情的帝王,所以,她才会让子冉拿着那四块残缺的龙鳞玉佩去面圣。
只要他有所动摇,有那么一丝顾念着和赵逸与宇文皇后亲情,他们便有机会,可是……
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常太后母子那般急切,竟是比他们先一步有了动作。
方才,自己在听楚倾说起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之时,她就该知道,宇文皇后既然已经被赐毒酒,那么赵逸也免不了被赐死的下场。
而如今……
年玉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之时,那眸中一片清冷,“看来,只能另做安排!”
好在,她方才临走之时,将那枚药丸交给了他。
以赵逸的聪明,他该知道该怎么做!
“我知道,我已经安排下去,那诏狱……”
正思绪之间,身后,楚倾的声音传来。
楚倾说着,眸光微沉。
方才在宫里决定发出那一枚信号弹之时,他就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动用了,今后,就很难再摆脱!
感受着怀中玉儿那般真切的存在,只是瞬间,眼里的深沉不在,楚倾面具下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早已经清楚,自从阴山王来了北齐,自从自己一日一日,心中越发挡不住的对玉儿的爱,自自己将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之时,如今,他们更是两次成亲,终于能站在一起,这许多的东西,就已经注定,那些他曾经不愿意去接触的,甚至想过要摆脱的,他必然要去面对!
怀中,年玉听了楚倾的话,微微一怔。
已经安排了下去吗?
莫名的,年玉的心里被这男人带给自己的安全感渐渐填满。
单是这一句话,她就知道,楚倾所安排的一切,必然不会有丝毫差错。
感受着身后男人传来的温度,年玉竟是第一次觉得,如此仰望着,崇拜着一个男人,那感觉,微妙之中,似蜜一般甜蜜,这是前世,她不曾有过的感觉。
爱情吗?
年玉敛眉,纵使前世,她如一个男人一般活了一世,这一世,一颗心被复仇层层包裹,可终究,她还是个女人。
那些小女儿对心爱之人的仰慕,她也有!
而她,亦是喜欢这种感觉!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骊王府里,赵焱自回了惊澜院后,便一直没有歇下。
今日的事,虽然没能如先前计划的那般,将苏家和大将军府一道牵连进来,稍微有些失望之后,想到终究还是让赵逸和宇文皇后一个被关诏狱,一个被送冷宫,这结果,已经足以让他兴奋!
加上方才皇宫那边传来的消息……
院子里,赵焱坐在石桌旁,抬头看着皇宫的方向,那照亮了天际的火光,此刻在他的眼里,仿佛是这世上最美的景致。
宇文皇后死了吗?
呵,那么大的火,纵然是有几条命,也足够她死了!
而赵逸……
赵焱摩挲着手中的酒杯,那酒香在空气里飘扬,赵焱目光往下,看着对面。
石桌的对面并没有人,可那桌子上却是多出一个杯子,赵焱嘴角微扬,拿了酒瓶,将那空着的杯子斟满。
“逸儿啊逸儿,看我对你多好,知道你爱酒,今日,我可是拿出了一坛上好的酒为你送行,你可要好好的享受,因为……”赵焱端着酒杯,看着对面,仿佛那座位上,赵逸当真坐在那里。
想着方才皇宫里一道送来的消息,赵焱脸上的笑容更是大了些。
似耐不住心中的狂喜,赵焱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尽数喝下,随即哈哈的大笑出声,“因为明日皇上送来的酒,可不好喝啊!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赵焱更是起身,喝了一杯,复又满上,继续喝着,直到将那酒瓶里的酒全数饮尽。
带了几分醉意的他,眼里的得意与**浓浓的燃烧着,更是期待明日早些到来,他要第一时间去诏狱看看赵逸的尸体!
呵!
赵逸……
“和我斗,终归是还嫩了些,不……”赵焱口中喃喃,“你是死在了重情之上,呵……傻子,真真一个傻子!”
赵焱口中不断的说着,许是有些醉意,赵焱身体一个踉跄,整个人倒在地上,可地上的他却没有起身,丢开了手中的酒杯与酒瓶,整个人平躺开来,闭上了眼。
渐渐的,那口中的呢喃声歇下,取而代之的是平缓的呼吸。
这些时日,因着心魔,他每日一闭上眼,噩梦就会袭来。
他害怕睡觉,可今日,那巨大的欢喜让他无惧那噩梦。
临睡之前,他告诉自己,他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如此,明日才会更有精神去为赵逸收尸不是?
可他却没有想到,天还未亮,诏狱那边就已经一阵混乱。
而同样的夜里,大将军府。
院子里,赵映雪坐在房间里,天色已晚,她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今夜,是楚倾和那苏瑾儿的洞房花烛夜,自她从苏瑾儿房里离开之后不久,她就听下人说,楚倾去处理了些事之后便回了新房,随后他便命令府上的人,谁也不许靠近新房,以免打扰了他和新夫人的兴致。
打扰了他们的兴致?
他们在做什么?
不用想,赵映雪也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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