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绪之间,门外有人走了进来,那一袭黑衣落入燕爵的眼里,仅是一瞬,那带着兴味儿的俊美脸上,笑容一凝。
顿时,男人赫然坐直了身体。
“都下去!”
冷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平地惊起。
跪了一地的宫人吓得身体一颤,就在那一刹,砰的一声,有花瓶落在地上,碎裂当场,惊得众人心中泛凉,齐齐看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那一地的花瓶碎片之前,一个宫女,脸色惨白,眼里惊恐肆掠,身体更是止不住的颤抖,剧烈的打着摆子。
空气里,那气氛,众人如临地狱。
“饶……”
终于,仓惶之间,宫女忙不迭的想求饶,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
可一个字刚出口,那头顶主宰着他生死的男人,愤怒的声音,凌厉的传来。
“滚!”
仅是一个字,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滚?
这阴山王是什么意思?
饶过她了吗?
来不及探寻太多,不只是那打碎了花瓶的宫女,在场的其他宫人,也意识到什么,慌忙错乱之间,谁也不敢多待,匆忙的起身,逃一般的出了房间。
很快,房间里便剩下燕爵,青桑,以及刚进来的黑衣男人。
“如何?”燕爵看着那黑衣男人,一脸严肃,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什么,率先开口问道。
“回二殿下的话,他没有在大将军府,倒是在年府。”黑鹰那座位上的主子拱了拱手,恭敬的禀报。
“年府?”燕爵皱眉,似乎有不解。
“不错,年府!年府的二小姐,是他的未婚妻,听说,那一晚,北齐的沐王赵逸,就是在年府和他争抢这二小姐,二人打斗之中,他才受了重伤,那之后,他就一直在年府养着伤,就在昨日,那沐王赵逸被贬黜,送去了封地,可他依然没醒,属下得到的消息是……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呵,倒是一个风流情种,不过……”燕爵眉峰一挑,眸子的颜色,越发深沉了些,“昏迷不醒,生死不知吗?”
燕爵细细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嘴角浅浅扬起一抹笑意,那笑容,诡异阴森,邪恶得让人头皮发麻,可突然,紫衣男人赫然起身,一甩衣袖,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察觉到他的举动,身后的青桑立即追了上去,“二殿下,你去哪儿?妾……”
那紫衣的脚步一顿,微微侧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在门外夜色的映衬之下,那张脸,更是美得妖异。
男人余光瞥见屋子里的人,冷声吩咐,“你们谁也不许跟来,好好待着,本王……不希望惊动任何人,坏了本王的事。”
话落,没再过多的停留,那紫衣男人大步出了房间,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留下的两个人,对视一眼。
他们似乎隐约能够猜得出二殿下的去处,可这北齐,终究是人生地不熟……
二人心里有担心。
可事实证明,二人的担心是多余的。
紫衣男人出了春晖园,悄无声息,在黑夜的掩盖之下,那身影一路在房顶穿梭。
没过多久,燕爵就已经站在了一个府邸前。
“年府。”燕爵看着门匾上的两个字,眸中的光亮越发耀眼了些。
就是这里吗?
他养伤的地方!
嘴角一扬,男人微微一腾身,下一瞬,轻而易举的,就已经飞过了高墙,夜色似乎成了他最完美的掩护,一路上,偶尔听见下人的谈话,得知了一个叫做倾玉阁的地方。
此刻,夜色的遮掩之下,紫衣男人站在房顶,几乎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视线之中,倾玉阁的阁楼里,有两个房间的灯还亮着,几乎是一刹,他就猜出了今夜他来这里的目标。
昏迷不醒,生死不知吗?
他倒是要看看,是如何的生死不知。
况且……
他也正好可以确定……
想到什么,燕爵微微挑眉,邪恶的一笑,纵身一跃,人迅速下了房顶,那轻盈的身姿,仿佛是一片树叶落地,悄然无声。
倾玉阁里。
阁楼之上,自年玉从春晖园回来,便一直在房间里。
无数次,她想下楼,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没有去看楚倾,就算是不排斥即将到来的大婚,但对于昨日里和楚倾的争吵,她心中依旧有些芥蒂,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如此“昏迷”着,或许,引出那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假,真正的目的,是将赵逸从顺天府赶出去!
赵逸……
这个时候,他已经到哪儿了?
年玉皱眉,脑中思绪万千,一双眉怎么也无法舒展。
“小姐……”
房间里,许久的沉默。
秋笛似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唤道,拿了早早就放在一旁的嫁衣,到了年玉的跟前,小心翼翼的试探的道,“小姐,还有几日便是大婚,这嫁衣已经好了,小姐要不要……”
试一试……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年玉的视线便看了过来。
“有什么可试的?”年玉语气不悦,那一股怨气,饶是秋笛也能感受得出来。
可便是如此,年玉开了口,这对秋笛来说,也是好事。
小姐终于肯将心中的气微微发泄了出来,那便好!
昨夜,那个房间里,小姐和枢密使大人的争吵,她听了个大概,隐约也知道些内情。
小姐和枢密使大人,因着沐王殿下被贬之事,有些不快。
秋笛敛眉,轻抚着那嫁衣,目光闪烁着,似在想着对策,脸上的笑容亦是不减。
“不试试,万一不合身,五月初三如何穿?奴婢今日将这嫁衣展开看了,做的当真是精妙华贵,小姐穿在身上,定会是这世间最美的新娘,可要将枢密使大人迷得团团转了。”
似乎是“枢密使大人”几个字,年玉眼里的不悦更是浓烈了些。
却依旧没有说什么。
房间里,又是片刻沉默。
秋笛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一抽,暗吸了一口气,越发的小心翼翼,“小姐,今日,将军夫人来了年府。”
将军夫人……
年玉凝眉,她来了年府吗?
为何秋笛这个时候才告诉她?
年玉看了秋笛一眼。
“她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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