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传闻都是真的吗?”
赵逸不疾不徐,那紧皱的眉,却似在告诉众人,他很生气!
话落,那白衣男人的眼倏然收紧,从赵逸的眼里,他亦是看到了危险,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弥漫。
果然,还没待他反驳什么,赵逸的声音再次传来……
“哥,你喜欢她,跟我说便好,一个女人而已,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定会在之前就让给你,何必如此,待她进了我沐王府的门,你们这般苟且,可有将我沐王府的声誉放在眼里,可有将我赵逸放在眼里?”
赵逸一字一句,话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
那一言一语,皆是责怪与愤怒。
可赵焱和赵逸二人的心中皆是明白,赵逸此番责怪与愤怒,明着是对于眼下的事,可暗地里,却是意有所指。
当下,赵焱的脸色更难看了些,似乎是不愿看到这对狗男女,赵逸丢下这一句话,转身欲走。
可刚迈出一步,赵焱便甩开大皇子抓着他手腕儿的手,大步上前,挡住了赵逸的去路。
赵逸顿住脚步,再次对上赵焱的眼,“骊王殿下,还有什么话说吗?”
“骊王殿下”几个字,一下就拉远了二人的距离,赵焱听在耳里,心中微颤,他知道,昨日在沐王府,他们之间就已经回不去最初,但此刻听见他如此唤他,心里依旧闷得发慌,不是因为这疏离的态度,而是越是这样的疏离,越是让他心中不悦,更让他想到年玉。
那个女人,对他也是一贯的疏离!
赵焱脑中浮现出年玉的身影,手中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些,一时间,竟没有回答赵逸的话。
气氛出奇的诡异,那诡异之中,突然,大皇子目光闪了闪,呵呵一笑,“逸儿,骊王就算是有话说,那也该在父皇面前说,毕竟,此事牵涉甚大,不只是沐王府的脸给丢了,皇室的名声,也被他们给毁了,不是吗?”
这声音,拉回赵焱的神思。
皇上面前……
眸子一凛,赵焱厉声吼道,“这事有人设计陷害!”
“设计陷害?谁?我吗?”
赵焱话刚落,赵逸便冷声开口,丝毫不避讳的迎上赵焱的目光,那一份挑衅与讽刺,更提醒着赵焱,昨日对他的算计与陷害。
赵焱眸子一紧,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二皇子看在眼里,也不忘凑一个热闹,“呵,男欢女爱,谁陷害你?难不成还有人拿着刀子架在骊王的脖子上,逼骊王和这女人做那档子是吗?呵,这真是滑了天下之大稽!”
“骊王,走吧,去父皇面前说清楚,今日这事,我们做兄弟的,无论如何都要为逸儿讨一个公道。”
大皇子朗声道,说话之间,大步走到年依兰面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拉扯着她起身,毫不怜惜的狠狠一推,年依兰一个踉跄,惊呼着撞到了二皇子身旁,“二皇弟,这个人,就先交给你了。”
二皇子虽对这年依兰颇为嫌恶,可想着这一出好戏,便也没多说什么,抓住年依兰的手腕儿,拉扯着她往门外走去。
“娘……外祖母……”年依兰越发慌了,送到皇上面前……她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局面。
南宫老夫人脸色阴沉,对于年依兰,她早已放弃了这颗棋子,可是,精明老练如她,在今日接到这消息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赵焱如今已经娶了叶儿,今日之前的局面,南宫家和骊王府的联姻,是皇上乐见的,可如今,若他得知“赵焱竟早早的和年依兰勾搭在一起”,就算是不去猜忌之前南宫家刻意给他造成的误解,只怕也会影响元德帝对南宫家,对骊王府的态度。
毕竟,如此一来,失去了沐王府的平衡,骊王府独得了南宫家的姻亲,那意味着什么,那个心思深沉,骨子里带了猜忌的帝王会怎么想,她是再清楚不过。
“二皇子,请等一等。”南宫老夫人紧皱着眉,突然开口。
二皇子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南宫老夫人,挑眉一笑,“南宫老夫人有何指教?”
承受着众人的目光,南宫老夫人拄着拐杖上前,扯了扯嘴角,“老身想,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依兰喜欢的人,一直是沐王殿下……”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我可是听说,年依兰有个情郎,并非是逸儿。”二皇子笑着打断南宫老夫人的话。
“可是……”
“好了,南宫老夫人,就算有什么误会,也该到父皇面前解释。”
南宫老夫人还想说什么,大皇子开口,再一次将她打断,随即对上赵焱的眼,那脸上的笑容,兴致昂扬,“骊王,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让人帮你一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焱的身上,此刻的他,袖口之下,那紧握成拳头的指骨,近乎泛白,赵逸冷漠疏离,大皇子和二皇子咄咄逼人,看来,今日皇宫这一遭,他是逃不了了!
深吸了一口气,赵焱转身,率先走出房间。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各异,大皇子和二皇子皆是挑眉,兴致越发浓了些。
赵逸敛眉,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再次抬眼之时,那眸中一片清明。
一行人,陆续出了惊澜院,离开了骊王府,一行队伍从骊王府出发,浩浩荡荡,直奔皇宫。
马车里,赵焱面容依旧阴沉,脑中转动,想着应对之策,往日里那云淡风轻,无欲无求的淡然,此刻早已不复存在,一行队伍行至琼芳楼,突然,一丝琴声响起,那旋律让马车上的人一个激灵。
几乎是下意识的,赵焱撩开帘子,看向那琴声传来的方向,远远的,目光之中,只见那琼芳楼上,女子抚琴,优雅灵动,那琴音,赫然正是凤凰于飞……
熟悉的曲调,从那个女子的手中弹出来,不见婉转,不见衷情,倒仿佛让他听到了四伏的危机。
年玉……
他没想到,自己往日为她奏的这曲子,今日,她为他弹奏,竟是这样一番情形,这样一番风味儿。
她今日,是刻意在这里等着他吗?
等着看他的好戏!
在那曲调声中,马车朝着琼芳楼越来越近,不只是他,一行人几乎都听见了那琴音,包括年依兰,以及南宫家马车上的南宫起。
那好奇心促使着南宫起,撩开了帘子,看到那楼上的人,那如蛇如狐的眸中,有一抹异样一闪而过。
年玉……她在这里弹琴,是巧合吗?
突然,那飞扬的琴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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