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皇宫养心殿内,高帝与李怀江就这大半年各港口关口禁烟之事商讨对策,唐参将临危受命,担任督抚要职,重兵把守严查滇关以南,防止蒲甘商人通过互市要口将大烟流入国内。
永昌侯袁烨是后来者,他那大嗓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是我说,皇上你早前吸得不是挺爽的嘛。”
高帝无语的瞅了他两眼,“朕吸的是神医配制的烟丝,足以以假乱真,这事搁你嘴里没完了是吧?”
“嘿嘿~”永昌侯呵呵一笑,斜靠着椅子,吃了口茶,道“诶,那烟可真有那般毒瘾之症,若如此,区区关口港口防控难免会有那漏网之鱼。”
李怀江点点头,当下时代没有那发达的科技,光靠人手自是达不到最完善的体系。
“所以,以臣之见,朝廷应设立禁烟军机大臣,着步军统领衙门,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并着直州各都抚妥议配合,完善设立使朝廷与地方禁烟联为一体,而从推行禁烟的良好基础。”
高帝和永昌候觉得李怀江的提议甚好,连连点头。
李怀江又道,“近年来,大盛于商贾多有宽宥,奸商即因以为便利,伺机为祸,臣以为治亦不难,朝廷重设行商司机关,联合工部负责监管国体商贸,如翰林院主责彩礼贸易中的关建机构,处外交文书条约等。”
“再有港务局,掌管出入口货物机构,港口码头船只堆场等设施,以确保货物的安全与运输,包括海关事务及征收关税,加大对商贾的管控条文。”
“臣再建议,朝廷重以官办商号,主体发展银楼票局,削弱商贾私楼存票,如此一来,官办商号可为朝廷提供资金和粮食等储备物资,便于户部以及保障国家运行经济。”
当然,要制定这许多政策,岂非当下三言两语便可落实,需得仔细罗例细致条约,促进国之贸易的繁荣,让朝廷掌握对商贸的管理。
高帝听完李怀江这番分析,双眼蹭亮,忍不住大喝一声[好]。
简直是完美箝制地方商贾的手段,大盛需商人带动起富,若无一套完美的约束框架,商贾的壮起,始终会成为朝廷祸害。
尤其在商贾面对巨大利益同时,如大烟等于国于民为害之物,岂能禁得住那金银的诱惑。
再有官办商号,他以前怎的就没想到,用百姓存入商号的银子充当国之运行的本钱,解决了朝廷遇事窘迫而无法施展手脚。
且相较于商贾私有银楼,国之商号自是百姓更为信赖的藏宝库。
“爱卿这番提议,简直让朕大开眼界,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如此一来,大盛便能更好箝制各大商贾世家,朝廷再加重管束贪利奸商,相信没人敢轻易将那毒物引入我朝国土。”
永昌候点头附和,却又很煞风景的提了一嘴,“不是,我说老李,话是这么说没错,你的提议也不错,万一还是有那宵小之徒,又该如何应对。”
李怀江嘴角弯笑,眸底闪过一抹冰冷犀利,“自是严惩不待,朝廷乃至地方禁烟体系完善,条文武力约束,凡藏烟售烟一两,皆以死刑判之,着重者,抄满门。如此重刑之下,方能震慑不法之徒。”
嘶~
永昌侯好险一口茶倒灌入喉,他一个武夫都没这么狠,老李一个文官,堂堂太师嘴巴一张一闭便抄家。
高帝默默的点了点头,做为天子自是懂得权衡利弊,虽他没见识过大烟的真正危害,但也算是亲身体验,那假装出的浑噩颓废,倘若举国如此,岂不宛如行尸遍地。
李怀江说完,淡定地观察二人的神色,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他们自是无法理解毒品带给整个社会的危害。
高帝完全赞同李怀江的各方面提议,很快便着各阁老及大学士商议出完善的文书,起草推行实施,举国上下加重力度禁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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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底的某个晌午后,铭笙骑行来到北城门,迎上将将入城的一行马车队伍。
在前头赶马的两名黑衣人一眼便认出了他,恭敬行礼,“姑爷。”
铭笙点点头,从马背下来,来到马车前,礼貌拱手“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果然,撩开车帘子出来的人,正是铭笙的岳父宁晏,即将上任的都察院左都御使。
阮氏也打开了车窗的帘子,从里头看出来,见到二女婿,扬唇微笑示意。
宁晏没想着女婿还特意前来迎接,不由感慨,李大人果真是有谋略有头脑之辈。
短短一年多的时光,便已在京中稳坐太师高位,宁晏自是清楚,他此生有幸再回京城,少不得亲家的提携之情。
“辛苦你了。”听说闺女和女婿还帮他们置办好了宅邸,这份贴心很是让宁晏动容。
“该是岳父、岳母辛苦一路,瑾瑜在府里候着,小婿这便迎您二位前去。”
宁晏点点头,嘴角扬笑,“好。”
很快,铭笙便领队前往东城的新宅邸,宅子是一套三进式八九成新的院子,里头的家具物饰都由宁氏亲手置办打理妥当,是小两口为孝敬亲长的一片心意。
宁氏领宫嬷嬷等一众下人守在府门前,终于看见夫君领回的马车队伍,得以再见父亲,宁氏难掩激动之色。
“父亲,母亲。”
见到已为人母的二女,宁晏同样感慨不已,宁氏亲自上前搀着他。
“父亲一路可安好。”
“好,你们有心了。”
“父亲快别说了,女儿扶你回府里歇脚。”
铭笙同样仔细搀着岳母阮氏迈入门槛,“岳母小心脚下。”
阮氏微笑点头,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前头只顾得老子的二女,心底哀然。
宫嬷嬷着府里新买的下人将后头马车的行李物件抬下来,从幽州跟来的奴仆不多,宁氏早料想到,所以,提前让方中人帮忙寻了几户老实的死契奴仆。
因下人们需时间规整主家的行李,宁氏和铭笙陪两位亲长到院里正厅歇脚。
“二姐~”
宁氏刚吩咐宫嬷嬷让下人备来热茶,就听闻一道陌生的声音。
回头,见是一名十四五岁的清秀小伙子,想来该是父亲母亲过继来的孩子,她的弟弟。
铭笙在老子的点拨下,寻了机会与媳妇宁氏说起岳家过继之事,宁氏因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未有多意外。
“三弟。”宁氏微笑颌首
宁瑾辞见二姐回应,高兴地咧开笑容,不忘了向铭笙礼貌作揖,“二姐夫。”
铭笙点头回应,“三弟。”
宁晏和阮氏见二闺女和女婿都接受这个孩子,心里不免宽慰。
阮氏这时问道,“陶姐儿可还好?”
宁氏,“回母亲的话,陶姐儿有母乳带着在府里,女儿想着父亲母亲刚入京,定是累得紧,所以便没带孩子前来。”
铭笙补充道,“岳父岳母,明日小婿再陪瑾瑜把孩子带来见过二老。”
提到小外孙女,宁晏脸容迭,“好,你们有心了,孩子还小,如今外头寒气重,晚几日也无妨。”
宁氏点头,道“不碍事,倒是父亲母亲这一路劳累,需紧着歇息。”
“好。”
宁晏应着,伸手接过闺女递上来的热茶盏。
铭笙也接过宫嬷嬷手中托盘上的茶盏,仔细奉到岳母阮氏手里。
阮氏嘴角始终挂着抹微笑,却不达心里。
二女始终对她这个母亲心存芥蒂,每每思及此处,阮氏眸底总不免闪过一抹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