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村民听了这一耳朵,事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白了,就是当年李老爷子与康家的有结亲之意,结果,康家瞧不上老李家,如今又眼红老李家日子过得好了,巴巴上门找男人来了。
也不瞧瞧人家现在已经有了家室,这姑娘还心眼焉坏陷害人家媳妇难产,啧啧,年纪轻轻的心思竟如此歹毒。
好在李老三媳妇是个命大有福气的挺了过来,不然还真着了这姑娘的道。
任谁都想不到康家竟能教养出这种闺女,放眼谁家也不敢讨这样的媳妇,难不成嫌自家清静的,娶这种女人进门纯粹就是给自个添堵的云云。
还有说康氏心思不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竟还想拖老李家下水的,果然都是一门子的姐妹,这样的门风,日后谁为家里小伙子寻摸亲事,定要避开康氏的门庭云云。
围观的议论声顿时飞起,纷纷指责康家的不是,说康妍儿不要脸,心思狠毒云云,也有的说康氏昨个才同马氏干架,也不是个简单的,拎不清也就算了,尽学着婆家攀咬老李家,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村民们的议论声,可把康氏气得心梗,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脸色一阵复杂难看,不敢再多呆片刻,麻溜地拽着失了魂的康妍儿离开。
康妍儿早在村民们的议论声中,神智渐渐陷入了迷茫,已然忘了哭,恍恍惚惚间,便被自家大姐拖着走。
在康妍儿的认知里,她自小不说养尊处优,以往在康家村里也是比同龄的姑娘过得好的,同村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羡慕她穿得好,用得好,吃得还好。
从未被这么多人围观指责唾骂,刹时间让康妍儿觉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实,连着两日被欺辱,被打,失了脸面名声不提,日后也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为何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想不透,明明不该如此。
事情该像她所预想的那般美好才对,怀池哥哥怎可能不要她,怎可能看不上她,她不信……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醒了迷糊中的康妍儿,震惊抬眼间,康妍儿才意识到自己被带回了临时落脚的屋子里,而打她的是向来最最疼爱她的大姐。
康氏简直要被这个妹子气疯了,别提一个耳光了,如果可以,她恨不能直接打死她了事,免得拖累了整个康家。
“大姐——,你打我?”康妍儿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一双盈盈泪眼充满了不可置信。
“打的便是你,怪我没能一巴掌把你打死了了事,这些年你仗着爹娘对你的维护与宠爱,脑子都给贯坏了的,也怪我当初听了你两句哭诉便把你留下,我怜你、疼你,不忍心看着家中几个嫂子挫磨你,你倒好,你做的这些事丢尽了咱康家人的脸面,怎的,如今打你,你还委屈上了?”
“我——”
康妍儿有心想辩驳两句,可话刚到嘴边,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如话本子似的,一幕幕在眼前飘闪而过。
突然,再次重新审视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康妍儿只觉得脑子嗡嗡炸裂。
不可能,不是她,她没有……
向来自诩是个娇娇女的康妍儿,不屑于与乡下那些女人们多费半分口舌,不然只会拉低她日后嫁给有钱人家做少奶奶的身份。
康妍儿双手忽地抱紧胀疼的脑袋,歇斯底里的尖叫出声,把一旁气在头上的康氏唬了一怔。
紧接着,康氏便看见妹子从大吼到大笑,嘴里还不停说着胡话。
什么不是她,什么她没有,什么跟她无关云云。
这样子看起来,看极了失了心疯的人,吓得康氏赶紧过去拉扯她一把。
未料,康氏刚向她伸手,康妍儿当即又吓得闪躲,仿佛认不出她这个大姐来,嘴里竟还惊恐的问出,她是谁,自己又是谁,这是哪云云,俨然就是失了心疯的疯子。
一下子,康氏双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打眼瞧着妹子这个样子,康氏只觉得眼前一黑,昏死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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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村民渐渐散去,张芳也回到隔壁的家,刚推开院子门便瞧见老娘抱着苒儿等着她回来。
一想到刚才外头的闹腾,张芳险些没被裙摆绊倒,“娘……您怎的在院里。”
李婆子瞧闺女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怎的,今个一早村子里便已传得沸沸扬扬的事,还当真以为能瞒得住老娘不成。”
张芳闻言,吓得脸色一白,声音都有些打颤“那……那娘您……”
以老娘的脾性,若知道昨个三弟妹险些难产之事是有心人所为,不应该早就拎把菜刀杀上门去大闹一场?!
李婆子一眼便洞穿闺女的心思,白眼也懒得再翻了,只觉得她教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是白教了。
倒是这时,张姑父从堂屋里出了来,笑呵呵的摸了摸胡子,冲老妻道“我都说了,怀江两口子定有法子治得了那起子人,你还不信。”
张芳听了老爹这么说,瞬间就明白过来意思,原来不是娘不插手,而是被爹给劝住了。
她便说嘛,以前娘可不这样,能逼逼的绝对不闲着,能动手的绝对不坐着。
李婆子睨了眼糟心的老头,一把将怀里的小孙女塞了过去,转身便回了屋里,懒得多看这父女俩一眼,多看一眼就牙疼。
先前院子外头的闹腾对老李家众人似是没有任何影响,此时,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围坐在饭桌前吃晚饭。
今个顺子和李怀河到县城帮着三房采买了不少滋补食材,李怀池还不好意思的交待了给她媳妇多买两根猪蹄子,据说猪蹄熬汤对产妇最是滋补,还能产奶。
顺子顺手多买了两根猪蹄,方才院外闹起来之前,特意交待了小嫂子凌氏做一盘子的酱蹄子,上个月吃过一回凌氏炖的酱蹄子,那滋味萦绕了他好些日子,馋虫早就已经蠢蠢欲动。
吃饭前,李婉让李怀河端了小半盘到隔壁的张家,这几个月李婆子一家在李家吃习惯了,如今搬进了新房子,以李婆子和原身相仿的节俭性子,有肉都不一定舍得吃,更何论拿钱出来买肉吃了。
还有之前,李族长被李怀河请过来家里一趟,李怀江把情况大致转述了李族长,可把李族长气得短短的胡子都快翘了起来,不过在听说顺子把李怀江的两条腿废了,诧异之余也没觉得报复手段粗暴,相比起李怀海的险恶用心,老李家已算手下留情了。
换作别人家,杀了你偿命也不是没有的,大不了再以命抵命,这种事战乱的那些年里,时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