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婉秀找了人盯着裴芩姐弟,不用刻意盯着裴芩,她这个人看着彪悍无脑,心里却精明着呢!什么手段招数都会使!就让重点盯着裴茜,必要的时候刺激一下。裴芩和其他两个也盯着,裴芩再精明,但性情暴躁,只要掌握了机会,也很容易。
裴茜天天忙着做辣白菜,心情不好,就想把辣白菜的生意都占了,到处收白菜,眼看着送到作坊来的白菜把屋子都占满了,还不满足。
一个商队路过原阳县,就把梁三小姐种成双季稻被册封为县主的事传到了原阳县。
裴芩姐弟种红薯得了朝廷封赏,那牌楼还是朝廷派人来盖的,多气派光荣,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结果这才多久,就有个大家的小姐做成了双季稻,被封了县主,这明显一样的功劳,不一样的封赏。也实在有些不公平了。
消息一阵风一样刮到了原阳县各地,也传到了太平镇上。
有不少心里抱不平的,但那是朝廷,可不是他们小老百姓能说啥的,说不定哪句话不对,就要掉脑袋了。
众人再看她们姐弟,眼神就变了,还有人为套近乎表示同情。
裴茜气的不行,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方留明也是听说了,从墨珩着出来,割了块肉准备去裴芩家吃晚饭,见一个妇女正跟裴茜说封县主和牌楼的事,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上去,“茜表妹!”
裴茜收回眼神看他拎着肉,口气不善道,“这是又去我家吃饭?”
方留明知道她气性大,示意她回家去。
裴茜扭头看了看那说话的妇女,皱着眉回家。
方留明拎着肉跟上她,“茜表妹莫要听人撺掇,说了不当的话被人抓住把柄,就亲者痛仇者快了!”
“我用得着你教!?”裴茜甩他一句。
方留明笑了下,“茜表妹自然是聪慧的,只是奸人多恶邪,并不一定只用激怒的法子。那些表示同情的,也有可能是引着你说错话做错事。”
“以为比我大几岁就懂得多了!?”裴茜不屑的哼了声,以为她不知道,那么好骗的!?
看她倔强的小脸气冲冲的,方留明笑叹一声,和她一块回了家。
裴芩这些天忙得很,又怕几个小萝卜在外气不过说了啥话,见方留明过来吃饭,就叫了他,“我准备去一趟府城,家里你先帮忙看两天吧!”裴芫虽然稳重些,但毕竟年岁小,事情发生在自家身上,没有方留明稳妥看得清。
“表姐要去府城?和谁一块去?”方留明问,钱家可在汝宁府。
“我带卢海去,准备去府城看看酱油的销路。”裴芩哦了声。
裴茜脸色不好道,“要他看着干啥?我们又不是啥都不懂!”
方留明知道卢海武功很厉害,裴芩也是会功夫的,看了眼裴茜,点点头,“表姐放心,这几天我会多过来帮忙看着。”
裴芩点头,把肉拿去厨屋,和裴芫做饭。
裴茜瞥了眼方留明,轻哼一声,也进了厨屋帮忙帮忙。
裴芩次一天收拾了下,让孙全亮和张大成拉了一车酱油,和卢海赶往汝宁府。
因为拉着货,速度有些慢,赶了两天半才到了汝宁府。
又住到了上次的大车店,可以放拉货车,价钱也便宜,除了饭菜不好吃。略微休息了下,裴芩就拿着糖炒花生,酒鬼花生和多味瓜子,一小坛子酱油去了知府衙门,说是看孟红婵的,却找了孟定伦。
孟红婵又长高了些,游龙板已经玩的很溜了,“我还是喜欢滑板!”
裴芩就跟她说,“那你到王家铺子里订做一个长滑板,那个不仅可以滑着玩,还能跳舞。”一个穿着古代裙装的官家小姐,整天踩着滑板嗷嗷叫的,孟夫人估计很头疼。
孟红婵听得眼神一亮,“我娘就差天天念叨一遍我不学无术了,正好用滑板编个舞,也让他们看看!”
“好!”孟定伦还没进门,就笑着道。
孟红婵一看他爹进来,裴芩一副有事的样子,不满的看她,“你是来找我爹的啊!”不是来看她的。
“顺便。”裴芩笑。
孟定伦想到吴栋思快要调任了,而他是留任,还要两年才任期满,裴芩来找他,可能示好的,就坐下等着她开口说话。
示好也算有吧!不然裴芩也不会送东西,虽然不值啥钱,但别的地儿还真吃不到。她主要来是提醒的,“…听说京城有个梁三小姐种成了双季稻,被封为了县主。”
孟定伦眸光微愣,定眼看她,没有说话,猜测着她是什么意思。
“有人就为我家抱不平啊!说不定哪天就有人因为抱不平进了大牢了,我是想着,甭管好意歹意的,好歹也是因为我家的事,要是有人进了大牢,也尽一份心,只请孟大人吩咐一句,牢房打扫干净些,天冷了,多铺些干草,也能睡着暖和,不会出现冻死冻出好歹的事来!”裴芩笑眯眯的看着他道。
孟定伦神色有些不好,裴芩这是来给他警告来了!?
“我也就是来府城送酱油,给三小姐送些零碎,见了孟大人,顺便多一句嘴!”裴芩呵呵。
“那双季稻封县主的事,裴姑娘又是如何看的?”孟定伦端起茶盅,呷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
“京城离得远,我想看看不到啊!”裴芩瞎掰道。
孟定伦早就体验过她的滑头和瞎掰的功底,“裴姑娘不觉得委屈?”
裴芩神色正经的看着他道,“孟大人!你在诱拐人犯罪啊!”
孟定伦笑了起来。
裴芩临走,“红薯牌楼可传承千年,我们心里美着呢!别人美不美就不知道了!”
孟定伦明白,她这是提前说下话,以后再有这类事,也和她没有关系,警戒他来了。
从府衙出来,裴芩带着卢海去吃了特色小吃鸡汁豆腐干,然后就忽悠那做豆腐干的老板做卤味豆腐干,买她的酱油。
那老板听了还真挺感兴趣,只是酱油那是进宫到宫里的东西,价钱贵,卤出豆腐干卖便宜了不够本,贵了没人吃,没敢多买,只二斤的一小坛子。
裴芩就带着卢海和孙全亮张大成到处吃,吃完了就给人推销酱油。
一连两天下来,孙全亮和张大成吃的美,卢海实在有些撑,见她还不正正经经的把酱油卖了回家,“你要去见钱家的人?”
“我们又不做绸缎生意,见钱家的人有啥用撒!?”裴芩没那打算。
卢海以为她过来,是准备和钱家的人干一架,就算不干一架,也要暗搓搓的下个绊子,让钱家栽一回跟头。
裴芩只在汝宁府溜达了一圈,把酱油都推销出去,接了几个订单,就打道回府去。
钱婉秀立马就让人查裴芩到汝宁府的目的,有没有暗中做了啥不利的事。
裴芩正在家里坐着听裴茜抱怨方留明,“不让他帮忙也不会有啥事!就让他看着两天,他倒好,天天过来吃饭,就差住下了!是让他帮忙,不是来白吃的!”
“表哥也没有白吃,天天来都买了菜的。”裴芫无奈的补充一句。
“就你帮着他说话!”裴茜不满的看她一眼。
裴芫不说话了。
裴芩摸着下巴打量裴茜,“你是尤其针对方留明啊!”
“我哪有针对他!本来他们家就不安好心,指不定打着和冯家一样的算计,就他过来白吃白喝,还当了好人的样子!”裴茜哼了声。
裴芩点头赞同她,“的确是!那都按你说的来吧!”
按她说的,方家和冯家一样,都不用多搭理他们!方留明也占得便宜够多了,更不用多帮了!至于和方家断亲,裴茜到是想,不顾她心里也是明白,断亲不现实,方家也不是真的就一无是处。
看她自己不多说了,裴芩哧笑了声,就去忙她的去了,“赶紧把你的辣白菜做好吧!去年的反响可没前年的好!”
裴茜斗胜心强,不服比别人差,去年的辣白菜她那么用心,今年更加憋着一股劲儿了。
姐弟几个各有所长,不过裴芫性子最温和贤淑,裴芩厉害能干,裴茜泼辣精明,但裴芫却是个好媳妇人选。
刚闲下来,就有说亲的上门来了。
裴芫翻过年就十五了,也是大姑娘了。
在裴芩这,裴芫还只是初中生,还是小萝卜,就要说亲嫁人了,颇有种自家养的小萝卜终于长大,即将被人拔了的感觉。
裴芫不担心自己,凭她们家现在的境况,她不需要嫁多好,只要人好的她过去就能过小富即安的日子。就是担心长姐的亲事。
裴芩的亲事一直悬着,成了不少人担心的事。还有人打赌,裴芩是今年嫁掉,还是明年嫁掉。打赌裴芩是嫁给沈颂鸣,还是回头嫁给方家为她留着的表弟方留明。因为方留明最近往她们家跑的更勤快了。
方立私下听人说的,面上喝止,心里却笑得很开心,盼望着沈颂鸣出点啥事儿,裴芩就嫁不去沈家了。
余氏看他还想着裴芩,气的不愿意多理他,“你还是多想想闺女的亲事吧!”
方芳已经瘦了十几斤了,腰都细了些,不过不咋明显。歪瓜裂枣的余氏也不愿意委屈闺女,好的都不上门,让媒婆探话也都避开,以后能给她找个啥样的啊!?
阮氏有个娘家侄儿到挺不错,想为他求娶裴芫,就是一直没好说。家里有个方芳正愁着亲事,她娘家侄儿年岁相当,要是避开去求娶裴芫,也不好说。
见余氏又在跟方立说方芳的亲事,阮氏等方辅沐休回来,跟他说娘家侄儿的事,“……臣杰那娃儿你也知道,长的不差,也稳妥,家境虽然比芩儿她们差些,但好在臣杰是个上进的,以后也未必没有大出息!”
方辅皱眉,“芩儿的亲事爹已经说下了话,而且沈少爷也…”
阮氏笑嗔他,“芩儿那当然不好说,沈少爷又情意深重,我自然是盼望芩儿好的!是前些日子,听有人打听裴芫,我看着俩人年岁也相当,这才跟你商量。”
方辅点头,想了想,也觉得这事不太好说,“方芳年岁也相当,她比裴芫还大几个月,要是越过去说裴芫,答应了还好,若是没说成……”
“所以才找你商量问问啊!”阮氏笑道。要是他们越过方芳不问,去求亲裴芫,势必会让大哥大嫂心里不舒服,再生了罅隙就不好了。
方辅平常也不多管这些事,就说去问一下爹娘,如果爹不阻拦,倒是可以去提亲。
余氏能会不知道阮氏有个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的娘家侄儿!?前两年还见,这两年从给方芳说亲,逢年过节就再也没来过方家村,她哪还有不明白的。看阮氏和方婆子悄声说着话,啥臣杰臣杰的,她一来就不说了,余氏倒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她就算着急闺女的亲事,也没那么小心眼儿,听不得这样的话。
方婆子有两年没见过阮臣杰了,去问方老秀才这门亲事有没有可能,再把小伙儿叫过来好好瞧一瞧。
方老秀才一直在想裴芩的亲事,她不成亲,底下的弟弟妹妹也不能越过她去。裴文东还小,裴茜也还能再等几年,可裴芫翻过年就十五了,可不好耽误。正好他想问问沈颂鸣那边啥情况,就赶集的时候拐到裴芩这来问她。
裴芩刚送走了一个媒婆。
“是给裴芫说亲的?”方老秀才愣了下,问。
裴芩应声,让他进来,“裴芫翻过年就十五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看方老秀才的神情,睁着眼快道,“别说我!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
方老秀才有些无奈的进了屋,问给裴芫提亲的情况。
“条件都还差不多,我让人去打听了。各方面好的,就相看一下,不好的就刷下去!”裴芩对待这事,还是很认真的,毕竟盲婚哑嫁,得挑仔细了。
方老秀才点点头,问她有没有特别满意的,说了阮氏提的娘家侄儿,“阮家的家境不是特别好,胜在家风不错。就是人我很久没见过,不知道啥情况了。”
“只要人好家好,裴芫能相得上,我都没意见。”裴芩十分开明道。
一旁的卢海抿了下嘴,心说,你没意见,那来了三个说媒的了,说的情况都不错,她还挑人家干啥!?
方老秀才就问了给裴芫说亲的都是啥样的,听裴芩淡淡的介绍了三家的情况,就决定,阮家还是别提亲了,和来说亲的人家都差不多的条件,裴芩却还一个都没相看,优势也就是沾着点亲戚,真相看不成,还落个裴芩挑剔的名声。
他回家一说,阮氏听那意思,不大有希望,但方老秀才没有阻拦,就想试一下,传了话儿给娘家。
阮家就请了媒婆上门来提亲了,连阮臣杰也一块带着来了太平镇,让裴芩随时相看。
裴芩也给了面子相看,但只过一遍眼,裴芩就明确表示了不愿意。阮氏那样软绵绵的叫温柔,可作为一个汉子也软绵温柔的,就有些娘了。
媒婆见她那么干脆说不同意,很是有些讪然,尴尬。本以为两家沾着亲,很有希望的,没想到才一照面就黄了。
不过有了这次相看,消息传开来,也都知道了裴芩准备给妹妹说亲相看了。
信号发出去,有意的各家都跃跃欲试起来,娶不成裴芩,娶她妹妹也不错。而且裴芫姐弟几个中性格最好的一个,温和能干又贤惠,做媳妇儿最合适不过了。
连孙红梅婆家那边,都托孙婆子说项,想结亲。不过被孙婆子一口拒绝了。她闺女嫁到孙家过的啥日子!?她既然都知道了,就没得商量。把这样的人家说给小裴她们家,她还有良心没有!?
“这事的确不能说,人家好的,咱们可以说一声,这样的,最好不沾染。”邹氏抱着儿子兴旺喂饭,跟孙婆子道。
“说不定他们不死心,还真去小裴跟前丢人现眼!我去说一声,这样的人家,听他们说都不用听。”孙婆子皱着眉,说着就起来,挖了一碗腌的咸菜戴上端过去。
裴芩听完,就捉摸。裴芫小萝卜还挺受欢迎,她可以开个招亲大会了!
这么想着,裴芩就兴致勃勃起来,有来说亲的,就选拔选拔。
封未却有些着急,墨珩让他查裴大小姐小日子哪天,这是女儿家隐秘事,他之前又没多注意过,现在让他查,他是咋查!?
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墨珩见他还没查到,面色有些不好,“直接去问卢海。”自己不准备成亲嫁人,妹妹的事倒是热忱的很。
封未想了想,也只能这么着了,当晚就过来,引了卢海出来,直接问她,“裴大小姐的小日子……是哪天的?”
卢海还以为他要干吗,听他竟然打听裴芩的小日子,惊愣了下,睁大眼看着他,“裴芩不是喝了避子汤吗?”
封未看着她没说话。
“避子汤是假的。”卢海脸色难看,算了下裴芩的小日子,她虽然有时候不准,但这个月…好像……该过去了的。
“裴大小姐已经和公子……最好还是嫁给公子。公子虽然离了墨家,但不会亏了裴大小姐。这也是为了她好!”封未说完,等着她回话。
卢海看了他一眼,直接回去了。不告诉他。墨珩为了娶裴芩,简直太卑鄙了!
封未见她不说,只得回去复命。
“只管盯着她。日子到了,她自会露出端倪。”墨珩吩咐他盯着卢海。
封未应声,过去盯着卢海。
卢海次一天起来就多注意起裴芩的起居来。
裴芩一心扑在给裴芫选夫上,倒是没有注意这个。看了几个都不太满意,裴芩就有意无意的打招呼,想为裴芫选个好的。
赵员外这次直接把他侄儿领了过来给裴芩和裴芫相看。之前想给裴芩说的,只是有沈颂鸣在,他也没好提。如今裴芫倒是也合适,“…奶奶去世,就守孝了一年,年岁也不大,翻过年十八,也正正好。卫所里的职位虽然小,却是可以世袭的,以后子孙也多少有点蒙荫。家里也百十亩地,家境勉强过得去,人我不多说,直接带了过来,你们可以自己看看。”
裴芩听这情况,就叫了那赵孝辰过来相看。
赵孝辰常年在卫所,很久没有过来了,说是知道柳儿巷在哪,知道路,还是找错了,摸到了墨珩这里。
张庚山见是陌生人,立马警惕,“你找谁的?”
赵孝辰看着他有些歉意的笑,“我找裴芩她们家,可能找错门了。”
张庚山一听找裴芩的,就上下打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是裴大小姐给妹妹说亲的人,指了下,“隔壁巷子里。”
赵孝辰拱手道了谢,又看了下巷子两头都差不多,就从街上这边走。
裴芫去了面馆盘账,买的面粉配料的不多了,要采办,她过去算一下也看一下。听长姐叫她有事,放下手边的活儿就忙忙回来了。
这边刚拐弯,还没看清,就一头撞上了个人。
赵孝辰看撞了人,还是个女娃儿,忙扶了下,就松开手,道歉,“是我走路没看路,撞了你,实在对不住了!”
裴芫捂着鼻子,酸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见她捂着鼻子两眼噙泪,赵孝辰愣了,顿时有些无措,“对…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儿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鼻子不是那么酸疼了,裴芫放下手,“不碍事。是我走得急。”
看她面容秀丽,高挑婀娜,杏眼还氤氲着水光,看过来如一汪水一样,赵孝辰愣了下。还没见过哪个女娃儿,像这样的。
裴芫也抱歉一声,就快步往家走。
赵孝辰落后了几步,跟在后面,看着她进的门,反复确认了下,带着异样的心绪走过来。
赵员外的随从见他来,忙叫了他进去。
还真是这一家。赵孝辰咽了下气,抬脚进屋。
裴芩刚跟裴芫说过,让她先回了屋,见人来了,转过身打量他。
身材高大,穿着蓝布长袍,面容英挺,两眼有神,看着是挺精神。赵员外也没有说错,果然是有点粗汉子的走向。裴芩是看这类型比较顺眼,不过年岁太小,显的稚嫩,也不一定她顺眼的,裴芫就能相的中。
赵员外笑着介绍了,赵孝辰听她就是裴芩,以后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大姨子,忙笑着见礼。
裴芩笑着让他坐,拉家常似的问了些话。
赵孝辰都一一答了。
赵员外看侄儿还没有察觉道,忍不住暗自摇了摇头。裴芩不动声色的几句话,就把侄儿家里的情况摸了个清了。见说的差不多了,他就表示该走了,也是问裴芩的意思,觉得咋样。
裴芩就直接让裴芫自己相看。
自己相看,这事裴芫之前想都不敢想,本来说亲的上门,她也是把事情都交给长姐,让长姐做主的。可说到她们没有爹娘,自己的人生大事要自己拿主意,裴芫就答应了自己相看。
家里家外都有人,赵员外作为长辈也就在跟前,说上一会话也没啥。
赵孝辰见裴芫出来,说亲的就是她,忍不住心里莫名一阵喜悦之感,就咧嘴冲她笑。
看他笑的带着傻气,刚才她急着回家,他急着过来相看,还撞在了一起,裴芫忍不住面色微红。
赵员外一看有戏,就示意赵孝辰说话。
赵孝辰也直接,上来就问裴芫,“你要是觉得…觉得我还过得去,咱们就成了吧?我这人有点粗,但我不会让你跟了我就过苦日子的!”
裴芫有些羞愤,哪有一上来就这样说的。
赵孝辰来之前就听赵员外说了详细情况和裴芫的事,家里也都觉得不错,他本就有意,见了裴芫觉得很是合心,自然就没有意见了。他又是直性子,不太会说话,平常都在卫所里,接触也都是大老粗,张嘴也就说的直接了些。
赵员外也忍不住想白他一眼,哪有一来就这样说的!?
看他使眼色,赵孝辰也察觉到他的话有些问题,又道歉,“那个…刚才,对不起。”
“恩。”裴芫应声,很想走。但长姐说了这家条件不错,要是人过得去就多了解了解,才能知道是不是她想过一辈子的人,让她慎重,就忍着脸红,站在一旁没走。
赵孝辰放小了声音问,“你鼻子还疼吗?”
裴芫摇头。
赵孝辰就笑,“我们虽然只是卫所的兵,有时候训练也是要穿盔甲的,那撞一下你才真的疼。”
“你们训练也是练武吗?”裴芫看着他就问。
“要练功夫的。要是用得着,我们还要上阵杀……”赵孝辰话没说完,就见赵员外眼神瞪了过来,立马停了口。
他虽然家境算不错,在卫所也有个差事,但说亲的人家都会考虑上阵的事,那肯定会有伤亡的,以后落得个寡妇的下场,谁会愿意!?所以来之前,赵员外就提醒了,让他不要说这个。还是没忍不住,一个不留神就说漏了嘴。
裴芫倒是没想那么多,反而听说他有可能上阵杀敌,看他的眼神就带了一分对士兵的敬畏。
裴芩蹙了蹙眉,是官兵就得要上阵的,没有战事时屯田驻防,但一有战事,养兵千日就用在这战事上,自然是要伤亡的。
等赵员外带着赵孝辰走后,裴芩就把赵家的情况和赵孝辰以后的路分析给她听,让她自己选择。
裴芫有些拿不定主意,家里小事还行,大事她一向不做主,这会交给她做主了,她很是有些迷茫。
裴芩就又让她相看了两个,同样给她分析了具体情况。
三个一比较,她心里比较侧重哪一个,自然就有答案了。
裴芫很是不好意思,“长姐!我……”
“行了!既然你相中了,人也着实还不错。常员外家帮着查的,家里也挺不错,那就定了吧!”裴芩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么小的年纪,就定亲成亲了,这古代制度真是辣手摧花啊!
裴芫红着脸低下头。
赵员外见她又相看别人,以为没有希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就立马传了信,让堂兄弟家过来提亲。
赵孝辰家和赵员外是还没出三服的堂亲,过年一块祭祖,平常是不住一块的。赵孝辰家在清河镇,离的还有些远,三十多里路。
“太远了!以后来回都不方便!”裴茜听亲事就这么快的定下来了,皱着眉不太满意道。
“以后咱们也不只待在太平镇的。”裴芩倒觉得这点远没啥。
想到长姐以后嫁了,就要跟沈颂鸣去京城,那更远,裴茜抿了嘴不说啥了。
方老秀才听了赵孝辰家的情况,也觉得挺好,赵员外这人还是挺可靠的,常员外又让人查过的,裴芩看人看事的眼光也一向独到犀利,这门亲事也靠谱。
两家很快就定了亲,赵家拉了两车的彩礼,礼金拿了六十六两。
裴茜嫌少,很是有些不满,“不是说家里也百十亩地,就拿这么点彩礼!”
“谁家积攒了几辈儿的家产娶个媳妇儿就全拿出来的!?”裴芩白她一眼。
六十六两礼金在村人看来已经非常多了,如果娶的不是裴芫,赵家还不会拿这么多礼金出来。
礼金是定数的,但两车的彩礼被人们传的夸张了,说是两大车,都是啥啥的好东西,赵家算是做足了面子。这么多彩礼,以后也不知道裴芫出嫁,陪嫁又是给多少了。
老裴家和赵俊超家退亲都还没退掉,结果这边裴芫就定亲了,还定了那么好一门亲事,可算是又刺痛了陈氏和裴文丽了。
裴文丽喊着,死都不会嫁给赵俊超,“凭啥别人都能找个好的,我就得嫁给那样的!?我不干!”下贱胚子野蛋子都能嫁个好人家,她大哥还是秀才,她要找个更好的人家才是!
这话喊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她说了却不算。
裴芩正乐呵,把喜饼鸡鱼啥的分分了,自家留了两条鱼吃。
很久没有做鱼吃了,两条鱼,一条红烧松鼠鱼,一条水煮。
松鼠鱼要过油,裴芫也会,裴芩在一遍看着,让她和裴茜下厨做的,她闻见鱼腥味儿有点不舒服。
卢海看她离得近了就皱眉,似是不得劲,抿紧了嘴。沈少爷……怕是彻底希望了!
等饭做好,裴芩食指大动,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刚送进嘴里,还没咽下去,胃里就一阵翻滚,皱眉硬吃下去,顿时干呕起来。
卢海望了眼天,啥也说不出来了。比卑鄙,沈少爷还差得远了。墨珩这连爹都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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