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一个充满乡土气息的名字。
只听名字,脑海里大概率会浮现出一个佝偻着身子、扛着锄头、脸上带着憨笑的农民形象。
便是这个自称张三的人,二十年前横扫江右武林,掀起血雨腥风,成为至今仍让诸多江湖豪客提及胆寒的宗师级高手。
魔头张三,无人知晓其从何处来,湖心岛一战后又往何处去。
他便如那天外流星一般,绽放出刹那光辉后便燃烧殆尽了。
顾清不懂江湖人的那种浪漫,他只知道人都是爹生妈养的,不可能凭空出现。
魔头张三有多么多么的厉害,做出了哪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作为男性的顾清自然也感兴趣,但他更想要探究的是魔头张三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你有什么猜测」
听到顾清打探起张三的真实身份,肖风池却是卖起了关子,不答反问道。
「张三肯定是假名或代称,但姓氏应该是真的,再结合这人二十年前便知晓宝藏残片的事情,还认识丁儒帧,我怀疑他是吴王的后裔或者是同宗血亲。」
顾清思考了一下后说出自己的推测。
「你猜的没错,张三本名张若愚,本是吴王远亲。当年吴王在邮城称王后前去投奔,因其头脑活络且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被任命为暗影头领,司掌打探、刺杀、策反。
吴王自缢后,张若愚便人间消失,直到二十年前化名张三于江右现身。也的确如你猜测的那般,当年吴王托孤六臣中有二人在江右隐居,不知为何消息走漏,引起江右武林的觊觎。
便在江右武林将二臣满门屠戮殆尽,搜出两份宝藏残片时,化名张三的张若愚突然半路杀出,杀的江右武林人仰马翻夺得残片。
江右武林那肯让到手的鸭子飞走,一面派人对张若愚穷追不舍,一面广邀亲友前去助拳。后来此事的声势越闹越大,最终引得大半个江湖的高手汇聚江右武林,并成功将张三围困在湖心岛上。
吴王当初建都于南方富庶之地,论水战不及那个打鱼的,论陆战不如咱们当今陛下,可若论财力之雄厚,天下群雄无人可及。
因此江湖上便有传言,得吴王宝藏便可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江湖人刀头舔血说到底也是为了一日三餐,财帛动人心啊。
眼看宝藏残图唾手可得,江湖群雄这边率先起了内讧。一番厮杀过后,仅余十三楼等十个大门派。
这十个门派选出一些高手进入湖心岛抓捕张若愚,其余人守在岸边防备其逃走。谁知最后仅有十三楼的上任楼主南宫长青一人活着回来,其余人等尽皆死在了湖心岛,而张若愚也不知去向。
这件事在江湖上是这般传言的。直到不久前黄文君那个伪君子透露他手中有两张宝藏残图,我猜测便是当年南宫长青从张若愚手中抢到的。至于那些登上湖心岛的高手是被张若愚杀死,还是被南宫长青杀死,却是无从知晓了。
嘿嘿,不过我更倾向于后一种猜测。」
肖风池嘿嘿笑道。
果然不出所料,凡是姓张的就都跟吴王脱不了干系。
顾清沉思了一会后又问道。
「张若愚现在多大年纪」
「嗯…据我所知当初投奔吴王时,他是二十出头。那时是至正十三年,吴王自缢时是至正二十七年,那时张若愚应是三十四五岁的年纪。两年后现身江右,再到如今怕是快六十了。」
肖风池掰着手指头算道。
「也就是说自湖心岛一战后,就再没人亲眼见到过张若愚是吧,那你们如何认定他还活着呢也许是南宫长青想要独吞宝藏,所以扯谎说张若愚逃跑了,其实当年就已经死在湖心岛了。黄文君
手里有两张宝图残片已经可以证实这一点。」
顾清推测道。
「应该不会。」
肖风池闻言却是大摇其头。
「别以为混江湖的都是一群莽夫,其实心眼多着呢。南宫长青自湖心岛回来后,其余门派便派人上道搜寻过,没有发现张若愚的尸体。而且也对各门派战死高手的尸体检查过,全都是浑身骨骼尽碎,死于摧玉手无疑。」
「那我问你,金袈和尚是怎么死的」
顾清不置可否的问道。
「趁其昏睡灌入蒙汗药,而后用书册垫在身体上,以重锤击之,便可不伤及皮肉而骨骼尽碎,几乎与摧玉手杀人之法一模一样。」
肖风池答道。
「你见过真正死于摧玉手之人」
「嗯…没有。」
「那便是了,既然没见过,又怎知一模一样。」
「江湖传言…」
「你也知道江湖传言多有夸大,能有三两分可信便已是难得。」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所以你是怀疑张若愚其实早就死了」
肖风池挠着头问道。
「即便没死,怕是也已经不复当年之勇了。」
顾清斩钉截铁道。
「这是为何」
肖风池不明所以虚心问道。
「我之前听你说过,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全盛之时,仅凭十三楼一家门派的实力是无法对其造成威胁的对吧。」
「嗯…没错,别人或许只能瞎猜,但我可是亲眼见过四大宗师对决的。当然,前提大宗师不是缺心眼,单枪匹马就敢跟整个十三楼的人打群架。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啊。jj.br>
大宗师只需潜伏在暗处偷袭,今天杀几人,明天再杀几人,用不了几日十三楼便会人心惶惶,最后一哄而散。即便是事先有所察觉和堤防也无济于事。」
「那我问你,既然张若愚与十三楼又有那么大的仇怨,为何十三楼还能在江湖上屹立至今」
「这…」
肖风池一时有些语塞。
在脑海里将顾清所言回想整理了一遍,好像还真是如他所言,立时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难道…这一通都是白忙乎了不行,我得赶紧去告知何家小姐,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肖风池站起身来问道。
想到要与何淑萱见面,顾清心里莫名的感到有点发虚,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下后摆了摆手道。
「我刚才所说也只是猜测,目前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你先去告知淑萱一声也好,让她多做一手准备。在我看来整件事还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还是先留在这里继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