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听到沈母的话内心却是五味杂陈,同样是沈家的儿媳妇,她却要早起做一大家子的吃食,林乐瑶却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之前林乐瑶教大丫二丫认字,刺绣,她是真心感激林乐瑶的,可这份感激却慢慢变了质。
这份感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张兰早已记不起来了。也许是从林乐瑶上山总能捡到价值不菲的药材开始,也许是沈锦霖醒来后对林乐瑶无条件的维护与宠爱,也许是听到林乐瑶一张菜方能卖一百两,婆母分她五十两。
总之林乐瑶太多的事可以让她嫉妒。
沈锦霖在林乐瑶的搀扶下慢慢坐了下来,林乐瑶自己动手把他们二人的早饭端了过来。
沈家今天的早饭是白米粥加咸菜包子,还有一盘新鲜的炒青菜,青菜是用林乐瑶教的方法种植出来的。
今年冬天也只有林家和沈家,还有林乐瑶照顾的那几户人家餐桌上见得到新鲜的蔬菜,只是成本太高不适合大面积种植。
平常活跃气氛的林乐瑶今天心里有事,闷着头吃饭,沈母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笑笑也没多说什么。
沈锦霖在外当了几年兵,可浑身上下却还是散发着淡雅高贵的气息,林乐瑶心道人长得好不管做什么都让人赏心悦目。
察觉到身旁女人的目光,不觉红了耳根,他的瑶瑶一如既往的严控,还好这具身体的皮囊符合瑶瑶的审美。
吃完早饭林乐瑶帮着收拾好了碗筷,准备扶沈锦霖到院中做恢复训练却被他拦住,说有事要和大家说。
沈母沈父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醒来后面对他们时话语更少的儿子。
沈锦霖让大宝二宝回屋看书,却把大丫二丫两姐妹留了下来。
林乐瑶挑眉看着他,他示意她也一同坐下。
“爹,娘,今日我有事要和你们说,原本我想着都是一家人不要太过计较,可我怕有一天我们沈家被外人连累都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沈锦霖说完话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展开放在大家面前,沈大郎不明所以拿起桌上的纸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差。
而他身旁的张兰同样也没了好到哪里去,因为她认出这张纸是前几天她送到酒楼的一张菜方,纸还是从女儿大丫房里拿的,字是她让女儿写的。
大丫这两年跟着林乐瑶认了不少的字,字虽不好看,可却很工整。
沈大郎捏着纸的手都在发抖,大丫虽是女儿,他也是用心教导过的,所以上面的字他一眼认了出来。
“大郎,二郎这是咋回事”沈母见大房二口子脸色不对,只好开口问道,沈父这些年身体虽有好转,却不会太多过问家里的事。
“也没什么,只是大嫂前几日拿了一张菜方去镇上的酒楼卖,同去的还有张家大嫂,听说张家大嫂在酒楼打着我的名号大放厥词,说她是我沈家的贵客,卖菜方给酒楼是看得起他们。
酒楼掌柜与我是旧识,不想把事情闹大,拿了菜方给了二十两银子。
可张家大嫂却大闹酒楼,说沈家卖一张菜方到县城就得了一百两,就算镇上比不得县城这张菜单怎么也值个八十两。
酒楼为了息事宁人最后拿了六十两给她们。
掌柜托了人带话来说这次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如果以后还这样人家只好报官了,据来人说当时大嫂就站在一旁还威胁酒楼的人如果敢到处乱说,小心我事后报复。
我都不知道我沈锦霖的名头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沈锦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带停顿一口气说完。
一双好看的子瞳没有任何温度扫了张兰一眼,张兰抬头不经意间与他的视线对上,男人的双眸阴鸷冷冽,寒如冰窟。
张兰不觉哆嗦了一下,浑身发凉。
当年她嫁到沈家时,沈锦霖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他又常年住在书院,之间的接触也很少,再后来沈锦霖离家参军她对这个小叔的了解就更少了。
这会对上他的视线,张兰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她头一次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张兰低下了头,桌下的双手使劲揉搓着衣服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