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嫁到沈家几年因没能为沈家生下儿子,心里一直很是愧疚,平常在婆母面前根本是大气都不会出的主。
今儿这样也是因婆母说的那番话,这个家如果真靠他们俩口子种的那点地只能填得了温保,哪能像现在这样每顿都有大米吃,隔三差五还能见到荤腥。
村里谁不羡慕她嫁了个好婆家,她知道丈夫的性格太过木纳一辈子也就只能和土地打交道了,婆母说的那句那些银子都是我的锦儿用命换回来的对她的触动是很大的,这个家可能说这些年全靠小叔养着。
当初小叔子受伤昏迷被送回来的时候,她去帮婆母给小叔子处理伤口时也吓得扔了手中的铜盆。
小叔子背后及前胸大大小小的伤无数,有一道伤看着离胸口很近,婆母当时就哭的差点背过气去,直说他们一家都是在喝儿子的血呀。
张兰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深有体会小叔子带回的银子真是用命挣回来的,之前的羡慕全变成了庆幸,要是让自家那个木头上了战场,张兰不敢再想后面的。
张兰自是知道自家男人有几斤几两的,不说别的小叔十二岁就有了秀才的名头,可自家那个除了会种地外是没别的指望的,连小叔这种有学问的人在战场上都是九生一死,她不再羡慕会带银钱回来的小叔,只是帮着沈母照顾的更加用心了。
知道婆母给小叔说了林家的姑娘,她心里还是期待的,林家平常为人很低调,但林家的小姑娘每次见到她嘴巴都很甜,还会对着她笑。
今日见到林依瑶为了维护沈家不惜恶整王芳,让她心里更加认定了这个弟妹。
别人或许没看到王芳的最后那一跪,可张兰却是看到了的,她看到林依瑶从桌上拿了一粒小小的瓜子就那样当着她的面打到了王芳的腿上。
事后林依瑶还对她眨了眨眼,她想能拥有如此干净清澈眼神的姑娘定不会是什么坏心之人。
在王芳被拖走之后,已有婶子拿着清扫工具把刚才留着污域的地方重新打扫过了,前院的人见沈母久久不回已派了人来催。
林依瑶安慰了沈母几句就让人回前院招呼宾客去了,说实话让她一直对着一个只算相熟些的人撒娇卖萌,时间长了她也会无所适从的。
等到婆媳俩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林依瑶长长地舒了口气。关上房门,重新坐回婚床上,看着那一直双目紧闭的俊美男子轻叹了一声。
前院沈父也知道了发生的事情,当即气的不行,要不是被沈母拉着,他这会就想拉着沈母去王家村找村长写断亲文书。
等宾客散尽已是日暮时分,林依瑶也简单洗漱了一番脱去沉重的嫁衣,身空红色的里衣躺在了床上。
林依瑶再次看了眼躺在里侧一丝不动的男人,再次轻叹了下,别人成亲她不知是什么样的,但像她这样洞房木有,花前月下木有,浓情蜜意木有,有的只是一个活死人的丈夫可能是大周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份。
林依瑶以为自己会失眠,可当她躺进松软舒适的床上时渐渐沉入了梦乡。
话说王芳被沈家村的人用牛车送回了王家村,快到村口的时候王芳挣脱了嘴里的麻布,求几位婶娘发发善心不要这个样子把她送回家,把她放在村口就行,还口口声声说如果是让她娘见到她被捆着送回去,肯定会把她卖给老头子作妾的。
几个婶娘还没出嫁前在娘家也过得不好,知道家里儿子都是宝,女儿是草,也过着那样的苦日子,被王芳这一哭,心就软了下来,警告了她几句就解了手上的绳子放她离开。
王芳在众人离开后才寻了一条小路偷偷摸摸地回了家,小心翼翼回到自己的房中准备找条裤子换一下,就听到她娘何氏骂骂咧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死丫头,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又死哪浪去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想饿死老娘和你哥哥们呀,我看就该把你嫁给田老头,我还少养一个吃白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