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台上,鲜血飞溅,整个台子被血染红。
刽子手手持大刀,身上手上脸上都是飞溅的血液,加上那不断的哀嚎声,整个一修罗地狱。
人群哗然,所有的人都开始躁动,围观之人不自觉的倒退几步,发出阵阵惊呼。
但凡是看到这个场景之人,无比头皮发麻浑身冒冷汗。
这些刽子手,一刀下去,竟是未将那些脑袋砍落,而是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刀口,不断的噗噗的往外喷血。
犯人,还活着,一个都没死!
这些刽子手,一辈子都是靠着这个吃饭的,一刀下去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他们心里门清,手上的力道更是精准无比。
这样一刀下去犯人还不死的,基本上不是意外而是故意。
如今看斩首台上,没一个人死的,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故意的了。
刽子手被人打了招呼,故意不给那些人一个痛快。
老丞相脑袋趴在斩首台上,后脖子噗噗的往外冒着鲜血。他浑身颤抖着,像死鱼一般瞪大了眼睛,嘴里咕嘟咕嘟的冒着狠话:“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一边,他的儿子已经彻底的崩溃,恨不得立刻去死了才好,歇斯底里的叫:“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就连坐在上面的监斩官都看的后背发凉,忍不住抬起袖子遮住了视线。
而下面围观之人也一下子少了大半。
胆子小的,妇孺和孩子,好多都捂着脸离开了此地,不敢再看。
而陆辰星已经被左承悦塞进了轿子,她则站在轿子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斩首台上的人间地狱。
那些刽子手站在血泊之中,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哀嚎声中举起了刀。
第二刀,仍旧没有干脆利落的给他们一个痛快。
伤口更深,鲜血更多,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死。
第三刀。
第四刀。
第五刀。
……
整整十刀,鲜血喷涌,场面惨烈,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死去。
他们趴在血泊之中,嘴里呼呼的冒出惨叫,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承受着这种被人割裂开的痛苦。
他们的后脖子几乎快被剁碎了,但是偏偏就还没伤着要害,留着一条命在。
到了后来,围观的人已经散的七七八八,只剩下零星的几个胆子大的人还在观看了。
斩首台上成了血的海洋,鲜血滴滴答答的从斩首台上流了下来,缓缓的汇聚,流向更远处。
血腥味冲天,风一吹,飘向更远的地方。
台上的刽子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连带着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再砍下去,他们都遭不住了。
为首那人抬眸看向台下的左承悦。
左承悦微微蹙眉,然后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
台上那刽子手松了口气,转头对着身后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家心中明白了。
第十一刀,咔擦一声落下,二十三颗脑袋骨碌碌的滚在了血泊之中。
哀嚎之声顿消,整个法场一下子安静的落针可闻。
坐在上面的监斩官此刻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腿软的都有些站不起来。
还是身旁伺候的人伸手将他给扶了起来,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那监斩官才慢慢的找回理智。
这一场监斩,怕是要成为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了。
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的出声,道:“来、来人啊,收拾好法场,回宫复命。”
说完这话,他一刻都在这里待不下去,急急忙忙的转身就走。
一脱离众人的视线,监斩官便躲在角落吐了个昏天地暗。
而与他有同样症状的人还不老少。
这一场杀头,怕是要成为许多人的心理阴影了。
看完全程的左承悦淡漠的回头,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走吧。”
一行人,抬着轿子晃晃悠悠的离开,周围遇见他们的人尽皆退避三舍,目光都不敢直视他们。
老丞相用满门抄斩的代价给他们做了前车之鉴,惹谁都不能惹陆辰星。
以后但凡有点脑子的,怕是都不敢和陆辰星对着干了。
就算是有人心怀不轨,那在动手之前怕是也不得不百般衡量,想想自己会不会落得和老丞相一般的下场了。
三朝元老都栽了,你要是想对付陆辰星,怕是要比三朝元老更牛逼才行。
一行人各自离开,为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句号。
当夜,一场大雨倾盆,将那斩首台上的鲜血冲洗的干干净净,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消失无踪,一切都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若没人提起,谁敢想象,那监斩台上在这场大雨之前曾经血流满地?
————
封寒回到陆府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洗澡。
之前去了那许多人多的地方,让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沾满了尘土和各路人马的口水。
还有,距离监斩台那么近,他都觉得那肮脏的血液顺着空气飘到了自己的身上。
光是想一想,封寒都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几乎是走到房门前便开始脱衣服,脱一件仍一件,被他扔掉的衣裳自动化为齑粉消失在空气中。
等到陆婳跟着进去的时候,封寒已经把自己给扒光了,弄了个浴桶,人正坐在雾气缭绕的热水里用力的擦洗着自己的身子。
陆婳:“……”
师傅的洁癖,似乎更严重了?
她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衣裳,最后还是体贴的换了一件新衣裳这才朝着封寒走过去。
封寒看她过来,立马直勾勾的看着她,低声说:“婳婳,我受到了伤害。”
不知道怎么回事,陆婳竟是在那低低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委屈的味道。
她不禁有些好笑,但是又心疼。
她走过去在浴桶边站定,趴在浴桶上笑眯眯的看着封寒,问:“那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师傅受到的伤害呢?”
封寒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婳婳,师傅现在很难受。”
陆婳眯眼,“那要怎么做,师傅才能不那么难受?”
封寒定定的看着陆婳的小脸,问:“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封寒一卖惨她就心软,封寒一卖萌她就找不着北。
此刻看封寒在雾气中眨巴着眼睛语气低低的问自己话,陆婳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特别爽快的说:“可以可以,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