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赐撒了嘴,仰头看了一眼幽冥,伸出舌尖沿着嘴唇舔了一圈,将那鲜红的血迹都吃进了嘴里。
随后,再次仰头看幽冥,脸上多了两分天真的笑意。
“笨女人说,我得学着当一当人,我觉得有道理。”陆天赐慢悠悠的道:“今日,我就不吃你的肉了。”
他瞟了他一眼,继续道:“你放心,就算是看在那个笨女人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在伤害里面那个女人的,你不必如此紧张。你还是好生安排好,看看该如何接我重新回来吧。”
说完,也不等幽冥自己动手拍,他自己已经身化一缕黑烟飘入了那块玉佩之中。
幽冥手中的玉佩一凉,手指动了动,将那块玉佩给抓紧了一点。
他用尽一切办法,威逼利诱讲道理都没用,到最后还不如陆婳三言两语来的管用。
幽冥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当的实在是失败,有些微的心酸。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屋正好撞见漫倾妩撑着床坐起来,幽冥立马快走几步上前将人扶起,低声道:“我就在外面,怎不喊我进来?”
漫倾妩扶着他的手坐好,道:“我刚刚好像听到了陆婳的声音,她过来了?”
幽冥点点头,说:“来了一趟,带了些小玩意儿给、给那小子。听说你在休息,便没有打扰,说是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漫倾妩笑了笑,说:“她有心了。”
顿了顿,又忍不住问:“她都给那孩子带了什么东西?那孩子,他、他喜欢吗?”
幽冥想了想,说:“就买了一些大街上的小玩具呀还有小零食,看起来,他好像对这些很喜欢。”
漫倾妩愣了愣,眼圈有些红了,说:“他是因为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些,所以才对这些东西有特别的执念吧。”
幽冥不说话了,生怕再说点什么又引得漫倾妩伤感了。
漫倾妩脖子上还有伤,失血过多脸色也惨白惨白的,幽冥看着心疼的不行。
“你别说话了,躺着休息吧。”幽冥忍不住道。
“没事,我躺了那么久,想说说话。”漫倾妩靠在幽冥的身上,低声道。
幽冥只好扯了被子裹在漫倾妩的身上,然后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自己的怀里。
漫倾妩靠在他身上,伸手摸了摸他肩膀受伤的位置,低声问:“疼吗?”
幽冥摇了摇头,说:“本来就不怎么疼,现在也已经好了。”
漫倾妩说:“是那个孩子做的吧?”
幽冥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漫倾妩的手在他肩膀上停留片刻,然后缩了回来。
她当初还一再追问,究竟是谁对幽冥那么重要,让他宁愿隐瞒自己也不说出那个人。
直到她也被……那样的伤口,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孩子才会留下。
幽冥是什么人,他是炼魂使,是那些灵魂的克星。
他定然是站在那里没有反抗,任由那孩子咬,最后才会伤成这个样子。
漫倾妩靠在幽冥的身上,眼神有些空洞,缓缓的道:“那个孩子……是我们欠了他的。”
幽冥将人搂紧,说:“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没用。”
漫倾妩:“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那要怪,就只能怪那些坏人。”幽冥提起那些人,到现在都还咬牙切齿的。
当年的那些人,有许多都被幽冥铲除掉了,剩下相关的人,在这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渐渐地消失了。
他们的仇人,一个一个的从世界上消失,但是他们所造下的恶果却没有消失,直到今时今日还在折磨着他和漫倾妩。
————
漫倾妩积极的调理身体,以前不爱吃的东西,现在不管什么味道,只要是对身体好的,她都统统吃掉。
她偶尔也会见陆天赐,但是再也没有伸手抱过陆天赐,幽冥也不允许。她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跟陆天赐小心的说着话,然后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各种小东西给陆天赐。
陆天赐基本上是面无表情的,甚至是有点冷的,在收到东西的时候会抬头瞥漫倾妩一眼,其他的便在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了。
但是他也听话了不少,至少没有在言语上刺伤漫倾妩,在行动上对漫倾妩也没有了恶意。
一家三口,算是微妙的达到了平衡,基本上算是和谐相处了。
在漫倾妩基本上是不计本钱的进补之下,她的身体终于到了一个合适的时候。
这一日,陆婳也过来陪在漫倾妩的身边。
幽冥从昨夜开始就黑着脸,一直到现在已经眼泛红丝,整个人憔悴至极。
怀鬼胎,还是一个恶灵,是非常非常危险的事情。
由一个普通人来做,怕是不足月,母体便会被陆天赐给活生生的吸干。
如今,换了漫倾妩来,状况也只是好了那么一点点。
若是陆天赐对漫倾妩存了恶意,那漫倾妩真的是非常危险。
所以,幽冥一直在不安,一直在害怕。但是不管是身为丈夫,还是身为一个父亲,他都不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漫倾妩,也不会放弃。
幽冥手里拿着那块玉,陆天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黑雾翻滚,那块玉在幽冥的手里颤抖的厉害。
幽冥放手,那块玉便飞到办公,黑雾猛然间从玉佩上飘了出来,在空中盘旋几圈,缓缓的汇聚成了陆天赐的身体。
他居高临下,视线第一个便落在陆婳的身上。
陆婳笑了笑,对他招了招手,说:“陆宝宝同学,过来。”
陆天赐眸光闪了闪,然后朝着陆婳飘了过去。
陆婳朝他伸出手,抱住了他。
陆婳的手直接穿过黑雾,落在他的脸颊上,像以前那样,亲昵的捏了捏。
然后,陆婳抱着陆天赐走到漫倾妩的身边,执起陆天赐肉嘟嘟的小手对漫倾妩招了招手,说:“来,给你娘打个招呼。”
陆天赐没吭声,但是视线却落到了漫倾妩的身上。
漫倾妩似乎想伸手抱抱他,但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她笑了笑,说:“以前,你不承认我是你娘,没关系,我没那个资格。但是从今往后,你可不能不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