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圣皇等的不耐烦,自己的小儿子又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让他的脸色更加不好。
而一边的左磷却频频胡乱张望,整个人有些坐立难安,明明天气不热,但是却是满头大汗。
一边的左炎站在那微微的垂着眸子,表面看着尚算平静,但是仔细看,却能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左睿站在一边,将这三个人的表现一一看在眼里,心中阵阵发冷。
本想着这件事和左炎定然是脱不了关系的,但是现如今看左磷的表现,似乎他也不无辜?
左睿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左磷。
左炎也罢,他本就不是很喜欢那个三皇兄。
再加上左炎的出生,他这辈子注定走到头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了。
但是左磷不一样!
这个大哥对他颇多照顾,兄弟情还是有几分的。更何况左磷乃是付凌雪唯一的子嗣,除了有圣皇的疼爱,还有满朝文武的力保。他只要不是太作死,他这辈子便会安安稳稳的走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无人能撼动。
但是偏偏,他就非要作一个大死。
左睿觉得头疼,此刻看左磷那个紧张的样子,真是恨不得上前几巴掌将他打醒才好。
他们等了片刻,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众人回头一看,便见陆骁带着三个儿子进来了。
圣皇眉头一皱,沉声道:“国师叫你们来的?”
陆骁一顿,然后道:“回圣皇的话,是臣自己要来的。”
圣皇皱了皱眉头,声音有些冷的道:“国师说有事商议,你且先退下……”
“他们不用退下。”一边的左睿开口,将陆骁等迎了进去,道:“这件事,陆将军等人在此也没什么。”
圣皇不说话了,视线冷冷的看着左睿。
而一边的左磷指尖都忍不住的开始发抖了。
特意留下陆家的人,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想明白,院中突然间便多了一个高台,高台之上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茶水点心,地上铺着厚厚的柔软垫子。
众人神色一凛,下意识的仰头往上看,便见一身白衣的国师大人怀里抱着一个人缓缓的从天而降,直至轻飘飘的落在那台子之上。
众人瞬间站起,纷纷看向那高台之上的人。
左磷一看清国师怀里抱着的是何人之后,整个人脸色瞬间煞白,蹬蹬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眼都是惊恐。
而左炎却死死的盯着那张脸,先是往前走了两步,最后僵立在原地,拳头捏的咔吧作响,快要攥出水来。
而与这两人截然相反的则是陆家几个人。
陆骁更是两步冲到高台前,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陆婳,激动的喊了一句:“婳婳?你可还好?”
陆家三兄弟也齐齐扒拉着高台,仰头直勾勾的看着陆婳。
陆婳在封寒怀里动了动,看向陆骁,低声道:“父亲,哥哥,我没事。”
说罢,像是要坐起身来,结果刚一动,几道声音便突然响起。
陆家几爷们:“别起来,你别动。”
封寒:“好好待着,不许动。”
陆婳:“……”
她顿了顿,然后老老实实的窝在了封寒的怀里,弱弱的说了一句:“我真的没事。”
封寒皱了皱眉,伸手整理了陆婳身上的披风,将之裹得紧了一点,低声道:“刚刚才好一点,怎就这般不听话?老老实实的待着,有什么告诉我,师傅帮你办便是。”
陆婳还没开口,一边的陆骁便道:“对对对,你别动,有什么就告诉爹,爹爹帮你去办。”
陆婳:“……”
封寒慢悠悠的抬头,淡淡的看了陆骁一眼。
陆骁却不自觉,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旁边的陆有福死命扯着袖子。
陆骁偏头看儿子,瞪着眼睛一脸不耐:你要怎的?
陆有福不断的给陆骁打眼色,示意他闭嘴,没看见国师大人看他那一眼非常非常的冷吗?
陆有福怕自己爹再多说一句,国师大人就要宰人了。
他轻咳一声,在父亲之前率先开口,道:“那个,国师大人说的对,婳婳若是有什么可以直接告诉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这般疼你,一定会帮你办好的。”
陆婳嘴角抽了抽,轻轻地哦了一声。
而封寒却满含赞许的看了陆有福一眼,难得对外人开了尊口,指了指陆有福,道:“你,很不错!”
陆有福尴尬一笑,默默的垂眸,假装没看到父亲要大义灭亲的眼神。
陆骁很是愤怒,觉得自己的大儿子卖妹求荣,实在是可耻至极。
哪里知道,一转头,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也是一脸谄媚的表达了对国师大人之前的话的赞许,完全无视了他这个爹。
陆骁:“……”
一群不孝子!
被无视的很彻底的圣皇此刻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道:“国师大人,你说有事商议,难道就是让我来看戏的吗?”
他伸手指了指窝在封寒怀里的陆婳,冷声道:“这些时日,为了寻这个陆婳,我御林军尽数出动,没日没夜,几乎将这座城掘地三尺,结果,她却在这里?”
圣皇的脸色当真是极其的难看,一字一顿的道:“国师大人,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虽然国师的地位高高在上,但是他好歹是一国之君。
圣皇的话一落,所有的人都沉默下来。
陆家几个人对视一眼,默默的退到了一边,低垂着眸子。
陆婳视线动了动,落在圣皇的身上,轻声道:“因臣女之事,让陛下担忧,是臣女的过错。只是此事事出有因,还请陛下谅解。”
“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躲在这观星楼不露面,却让整个城市为了你不得安宁?”圣皇声音很冷,带着质问。
陆婳没吭声,表情也淡淡的。
封寒慢悠悠的道:“因为我寻到她的时候,她只剩下半条命。将养了这些时日,今日才刚醒过来。高贵的圣皇,这个理由充分吗?”
圣皇:“……”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度,道:“即便如此,你们也可派人通知一声,不必让那么多人白白担心。”
“通知了,好让那凶手想办法赶紧逃跑吗?”封寒冷笑一声,一字一句的道:“没有人是在动了我的人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