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被陆婳吓的不轻,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府上,都还有些恍惚。
他直接被陆婳给赶出来了,态度很是不客气。
但是,徐宏心里却是生不出丝毫的怨恨来。
他眼眶通红,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坐在堂上沉默良久,才突然间唤来管家,道:“盯着陆府和三皇子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我。”
管家看老爷子这个样子,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亲自派了人去盯着。
而此刻的陆府,陆婳和徐思雅面对面而坐。
陆婳看着对面脸色苍白的人,道:“这件事,我擅自为你做主了,你可会怪我?”
徐思雅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看着陆婳。
陆婳继续道:“左炎非良人,他改不了。之前我还想着他想要靠你背后的势力,起码有所顾忌不会为难你,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这般丧心病狂。徐姐姐,左炎那人狭隘自私睚眦必报,我绝不会让你回到他身边的。”
徐思雅总算是开口,拉着陆婳的手低声道:“我不想回去,哪怕名声尽毁。我情愿削发为尼,也不愿意待在左炎的身边。但是陆妹妹,我怕连累你。”
陆婳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点,她道:“我不怕连累!若非说连累,那也是我连累你。当初若非那件事,你也不会嫁给左炎,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过去的事,便别在说了。”徐思雅低声道:“那件事本也不怪你。”
陆婳不跟她争论这个,只道:“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便是在圣皇的面前,你也绝不可有丝毫的动摇,明白了吗?”
徐思雅看着陆婳,脸上还有些迟疑。
陆婳却道:“徐姐姐,你要信我。”
徐思雅终于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现如今,她能信的除了陆婳,还能有谁?
两人刚说过话不久,外面便有人进来了。
宫里的禁卫大踏步进入陆婳的院子,要带陆婳和徐思雅进宫面圣。
陆婳早就料到了,因此很是平静,只安慰徐思雅不要紧张。
那些禁卫很是不客气,抬手要去压徐思雅,被陆婳一手隔开。
陆婳当着徐思雅的面前,沉声道:“她有伤在身,还请各位行个方便莫要为难。”
对方冷哼一声,道:“圣皇派我等来拿你二人进宫,想要方便,去圣皇面前讨要吧。”
说罢,抬手要让人捆绑她二人。
徐思雅浑身是伤,没有一块好肉,再被捆绑一次,那就是再遭一次活罪。
陆婳冷了脸,道:“各位不要欺人太甚。”
对方却油盐不进,道:“伤了三皇子还敢这么嚣张,但愿你见了圣皇还能这么嚣张。来人啊,给我拿下。”
陆婳横在那里,沉声道:“我看谁敢?”
那些人抬手要去拉扯陆婳,只是手刚碰到陆婳的衣袖,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砰砰几声,几名上前的禁卫尽数摔在几米之外,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来,当场便没了气。
所有人呆在原地,震惊无比。
那些禁卫更是蹬蹬倒退几步,瞪着陆婳惊骇的道:“你做了什么?”
陆婳:“……”
她其实什么都没做。
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腕。
手腕子上,那只玉镯正在闪着淡淡的光芒。
陆婳想起师傅的话,他说这镯子能护她周全。
陆婳心里一软,明白了这是师傅给的镯子的效果。
她抬眸看向那些禁军,冷冷的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们,是你们自己不听。”
说罢,她回身拉住身旁的徐思雅,道:“我们会自己走,就不劳烦各位了。”
那些禁卫不敢再动陆婳,觉得此人古怪的很。
两人一路进了皇宫,一进大殿,果真见左炎也在。
左炎被人抬着,身上的血衣都没换下来,远远的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儿。
他也真是够拼,居然以这幅尊容出现在圣皇的面前,生怕自己不够惨。
圣皇看两人进来,狠狠的一拍桌子,冷声道:“你们可知罪?”
徐思雅跪在地上,身子一颤,脸色更白了。
陆婳面色没怎么变,只淡淡的道:“臣女有罪臣女知道,但是徐姐姐何罪之有?还请圣皇明示。”
圣皇冷哼一声,看向旁边的徐思雅,道:“好一个才高八斗的才女,竟敢设计陷害自己的夫君,将自己的夫君害成这个样子,你自己说,你何罪之有?”
徐思雅脸色煞白无比,跪在那里冷汗一茬一茬的。
她声音颤抖,却坚定的道:“臣女没有!”
圣皇恼怒,喝道:“你还敢狡辩?左炎已经说了,便是你刻意编造谎言构陷他利用陆婳跟你的情谊逼的陆婳对他出手,你还敢不承认?”
虽说这个老三他不是很喜欢,但是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看他被人打成这个样子,满身是血的,他也还是会心疼。
徐思雅甚至颤抖,偏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左炎,完全没想到左炎会这么无耻。
就连一边的陆婳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左炎居然还没有放弃讨好她。
为了他眼中的那些富贵权势,他竟是连一个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
陆婳深吸一口气,道:“陛下,左炎撒谎!徐姐姐并未构陷他更没有利用臣女。”
圣皇冷冷的道:“那你为何对左炎下这么重的手?”
“众人皆知,我与徐姐姐情同姐妹,我对三殿下动手并非没有缘由。”陆婳一把拉过一边的徐思雅,抬手撩起她的衣袖,将手臂上那重重叠叠的伤痕给圣皇看,沉声道:“想来,三殿下没有告诉你徐姐姐的事情吧?”
圣皇只看了一眼,便不忍的挪开了目光,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陆婳道:“陛下看到的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在徐姐姐的身上,还有更严重的伤。她全身上下,布满了这样的伤痕,几乎没有一块好的肌肤。而这些,都是三殿下的杰作。”
陆婳抬眸直直的看着震惊的圣皇,一字一句的道:“陛下,我是打了他,但是臣女不悔。那是他咎由自取,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