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浮白苦笑了下,又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情绪,打趣他,道:“我很柔弱的,小阿清可要保护我。”
云清瞪他一眼,不屑道:“谁要保护你。”
话是这么说,可药也还是上了,心也还是关了的。
云清把买回来的食物丢给凤浮白,“赶紧吃,吃完了,继续赶路。”
凤浮白手里捻着那些东西,沉默了片刻,半晌才说出一句,“我们……在这里多呆一阵子吧。”
正吃着东西的云清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你是不是反悔了,不是答应了要……”
他没说完,凤浮白已经打断了他,“我没后悔,我只是……只是……受伤了嘛,需要静养。”
什么烂借口,云清不屑。
“你伤的是手臂又不是腿,还影响你赶路不成?”
凤浮白狡辩,“虽然不影响赶路,可……影响我除妖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小阿清,求求你了,嗯?”
云清沉默了许久,“好吧,等你手臂好了,必须要继续上路,知道了吗?”
那人面带笑意的点点头。
凤浮白手臂上的伤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消逝,反而越来越严重。
不仅仅是手臂,他的腿上也开始有了淤青。
足足半个月,凤浮白的伤越来越严重,他心里也更加忐忑了起来。
只有他自己明白,眼下他并不只是受伤,连同精神也越发的不振。
凤浮白心中惶恐,恐怕再这样下去,没有几日,凰就要撑不住了。
可一想到云清,他……不愿离开。
云清起初还觉得那些只是他没发现的伤口,后来,他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凤浮白自己故意弄出来的伤痕,为的就是不肯继续上路。
这日,凤浮白被他从床榻上扯起来,他已经很生气了。
“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整日装的这般娇娇弱弱的,还弄出那么多伤痕来,你不要以为我是傻子。”
凤浮白被他一扯,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身子一歪靠在云清身上。
云清气恼,一把推开他。
凤浮白又再次摔回床榻上去。
好疼啊。
现在连这种程度都能明显感觉到疼痛了。
凤浮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在消散,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知道凰撑不住了。
“我说你呢,你怎么又躺下了?”
凤浮白艰难的撑起身子,“小阿清,你别喊了,吵得我耳朵疼,你过来……抱抱我。”
云清只当这是他的什么诡计,自然不会答应,“你想得美,赶紧给我起来,你今日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并非是凤浮白不想走,他真的……没有力气走。
他抓着云清的手臂,却被那人一把甩开。
“别想装模做样,我才不会相信你,快点下来,不然的话,别怪我揪你耳朵。”
凤浮白昏昏沉沉的,强撑着睁开双眼,看着云清,“小阿清,你想不想你师父?我可以……帮你见到她,你现在……抱抱我,我就帮你,怎么样?”
虽然云清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可心里确然是想见到师父的,故而他只好半信半疑的扶着凤浮白抱在怀里。
凤浮白苦笑了下,“果然啊,还是你师父最得你的心,我什么也不是。”
云清没好气道:“你如何能跟我师父比。”
凤浮白沉默了起来,他靠在云清身上,低声道:“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师父,她若是死了,我也就死了。”
这话顿时让云清警惕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师父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云清焦急的模样不免让凤浮白心中一酸。
到底是多年感情,和他不一样的。
他苦笑,“我说过的,不过是盛春时节,你……好好待她便是。”
云清还想追问,却瞧见凤浮白缓缓闭上了双眼。
怀里那人身子颤抖了起来,云清紧紧的抱着他,“喂,你又怎么了?喂……快醒醒。”
一阵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之后,怀里那人再次睁开双眼,那人的眼神是迷离的。
尽管面貌上没有任何差异,可云清还是能很清楚的分辨出,眼前这人是他师父——凰。
“师父。”云清小心翼翼地喊她。
浮白早已经被折磨的不堪重负,袖子上渗出血渍,嘴唇也已经咬破了,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阿清?”
果真,是师父的声音。
云清双眼含泪,顿时哭了出来,“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师父,我好想你。”
他紧紧的拥抱,更是让浮白控制不住。
云清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淡淡香味,紧紧的抓住了浮白的嗅觉。
浮白双手无力的环上云清的脖子。
云清还哭的梨花带雨的,直到被人亲了一口,他才惶惶然地呆住了。
是的,他宛如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呆坐着,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
“师……师父?”云清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
可那人没有停止举动,更加得寸进尺的抱着云清,又亲了下。
云清彻底傻了,呆呆地也不敢动弹,脑子里都是凤浮白说的那些话,他师父真的……
他觉得自己有些无耻,师父此刻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师父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
云清眸子轻轻的颤了颤,像是秋天的蝴蝶,他低声道:“师父……别……”
这一声并不像是在拒绝,反而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儿。
可就是这样的一声,反而叫浮白清醒了几分。
她松开了紧紧环着云清的手,颤抖着眸子。
不知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浮白从凌乱的发间拔下一根簪子,猛地刺进手臂,瞬间鲜血流了出来,她也终于清醒了几分。
浮白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阿清,快走,你快出去。”
浮白知晓这样的疼痛并不能让她保持多久的清醒,她只能叫云清走远些,至少不要受了她的荼毒。
云清见她无力的瘫倒在榻上,此刻才恍然意识到她的手臂,双腿,甚至是肩膀都有不少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