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不是来了么?”方蛰觉得她的思路有问题,至少站在自身的角度,如果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肯定没有不来的道理。这是方蛰的思维路径。
“如果飞达没能在年底上市的话,你还会来么?”云珏很突然的发问,这一刻方蛰明白了,她其实缺乏安全感。根源是自己,所以,在不确定自己站在面前时,云珏当然要做准备。
这个思路也确实没问题,反应出来的是云珏面对方蛰时的不自信。
“嗯,我知道了,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来。”方蛰这个人有点好,从不会推卸责任。
云珏笑了笑,没有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说啥,而是在心里默默的给这个渣男定义——有底线的渣男。吴明珠一直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抱手看戏,丝毫没有上前说话的意思。
方蛰扶着云珏在沙发上坐下时,吴明珠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身接听,没一会转头过来。
“有人要见你!关系找到我这里来了。”吴明珠手里拿着电话摆了摆。
云珏本来是靠着沙发闭目养神的,听到这话睁眼冷笑道:“神通广大啊。”
听出云珏话里的怒气,方蛰赶紧安抚:“别激动,注意身体。”
“哼!”重重的一声,云珏揉了揉腰,方蛰很有眼色的笑道:“坐直,我给你揉一揉。”
吴明珠好像没听到云珏的怒气,笑着继续问:“见不见?”
“见,当然要见,为啥不见呢?”方蛰说着都笑了起来。
“活动是一号开始吧?国内那边还没到一号吧?”云珏语气好了很多,方蛰的手法很一般,有点糊弄事的意思,但云珏就是因此心情变得的愉快了起来。
“还差一个小时到零点,先吃午饭吧,周阿姨上菜了。”吴明珠打断了这个话题。
方蛰扶着云珏到餐桌前坐下,这房子够宽敞,大豪斯就这点好。其实云珏自己就能走,但怎么说呢,她不是在折腾人,而是在享受这种被照顾的滋味。
饭后三人坐在客厅里喝茶时,云珏开口道:“要见就见,不过是见我。方蛰,没问题吧?”
方蛰听了哈哈大笑:“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觉得还是我自己来吧。”
云珏听了微微一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你这该死的自尊心。”
方蛰摇摇头:“跟自尊心无关,有的时候,该亮獠牙就得亮,不然以后这样的事情少不了。再说了,我是堂堂正正的搞事情,提前打广告,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了。就看人家是否应战了。既然如此,有什么不能见的呢?”
“嗯,是我想差了。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的,你才到米国人家就查到了,这事情过分了。”
云珏的态度鲜明,方蛰却很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这事情不难查,所以没必要。如果你担心这里的一些隐私被泄露的话,我看大可不必。”
“倒也是,这屋里知道点事情的人,也没胆子出去胡说八道。”云珏也这么认为,吴明珠接了一句:“那可未必。”说着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云珏听到这里站起来:“去书房说话。”方蛰想想起身跟着上楼,进了书房吴明珠继续:“周阿姨年龄大了,嘴严不必担心,但是她的女儿可见不好说了。”
“嗯,你等下提醒一下周阿姨,另外通知那边下午我有空。事情没必要拖,我的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的,没什么好遮掩的。”方蛰说到后面极为自信。
吴明珠说着开门出去了,云珏靠着椅子,心情不错的看过来:“别介意啊,我没打算越俎代庖。就是单纯的想帮你的忙。”
“你想多了,现在你好好的休息,没事在社区里多散步,定期做检查,确保身体无恙,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对于云珏的意思,方蛰没有领会错。但他必须提醒云珏,我不是一个喜欢躲闪让步的人。
“我很好奇一个事情,在米国这边,你事事显得很谨慎,让出利益的时候也很大方……。”云珏欲言又止,方蛰听了忍不住笑了笑:“环境不一样,策略和手法自然不一样。在米国这边,我就是个外来户,这个国家表面上冠冕堂皇,实际上为了利益可以毫无底线。我必须仔细的权衡利益得失,谨慎的做出判断。我可不希望自己在米国的努力全都打水漂。”
“怎么讲?”云珏来了兴致,方蛰也很愿意跟她就这个问题进行交流:“米国是当下世界秩序的主导者,本质上是个流氓国家。我觉得对这个国家可以这样定义,北美奴隶主反人类匪帮。这不是我信口开河啊,这都是米国立国以来做过的事情。”
云珏听了张张嘴,很想反驳一下,但是却无从开口,低头仔细想想这个定义哪里有问题时,发现这个定义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西方讲丛林法则,不就是弱肉强食么?米国历史至今做的事情,还真的就是那么回事。
“你这话要是在国内公开说,肯定会招来铺天盖地的批评。”云珏笑着调侃一句。
“我没事在国内公开说这干啥。”方蛰当然没那么傻,他是个生意人,讲利益的。
“我去休息了,不用扶,等下我就不露面了。”这句话算是把方蛰的心态拿捏死死的。
方蛰坐在书房里低头沉思一番,没一会起身苦笑摇头。云珏还是有不满的地方啊,大概是觉得自己分的太清楚了。还是那句话,跟自尊心无关,就是不喜欢方蛰分的太清楚。
方蛰却认为,有的事情还真的要自己来,不然这重生不是白重生了么?
步出,看见周阿姨那紧张的脸走过来:“方先生,刚才吴小姐都跟我说了,您放心,我肯定会告诉小妍管好嘴巴的。”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这里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云珏和吴明珠会怎么做,我真不敢保证。”这话里就带着一点威胁了,周阿姨点头如捣蒜,再三保证才离开。
这时候吴明珠从洗手间里出来,看见方蛰在客厅里坐着发呆,坐过来道:“人我通知了,等下就过来。那个,对不起啊。我真没泄露你来的事情。”
“这跟你有啥关系,这地方人家早就知道了。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不敢给云珏打!”
方蛰一句话直接把本质说清楚了,吴明珠听了苦笑叹息:“说真话的人太讨厌了。”
说着话还往后一倒,两车灯就算是平躺着,也能感受道一定的起伏。小知识,躺下还有明显起伏的,要当心是加了料的车灯。方蛰突然想到这么一个梗,忍不住笑了笑。
“你刚才笑的很猥琐,说,到底在想什么?”吴明珠突然坐直了身体,咄咄逼人的问。
“我在想啊,你刚才接的是谁的电话。让我猜猜啊,应该是国内过来的人,有绿卡,人脉还挺广的,这一类人多半是混艺术圈子的。”方蛰纯粹是胡说八道,但是却不幸言中了。
“这你都能猜的到?”吴明珠一脸的惊愕,方蛰也没想到这都能对的上,很自信的点点头:“这不是很正常的么?在米国这个地方,这一类人往往就靠这种方式生存啊。你还指望他们在米国的艺术圈子里有所作为么?”
“有道理,这位还真是你说的那样,热衷于交际,华人圈子里不管哪里有聚会,都有他的身影。我也是在一次聚会里认识他的,嘴巴很能说,为人也非常的谦和低调。每次提到国内呢,总是各种摇头。”吴明珠歪着脖子想了想,说出这么一番话。
方蛰呵呵呵的笑了笑,这算是客气的。以后还有那么一对父子,当爹的给米国某名校捐款,儿子诋毁烈1士被通缉。这一家人在国内发的财,大概是亏心事请做多了,才会想着往国外跑。至于方蛰,在生意场上,还真是难得的干净人。
吴明珠电话响了,低头看看是短信,笑道:“人出来了,一个小时候能到这里。对了,这个社区里华人不多,他住在华人社区那边,拥有米国绿卡,很能讨我那位阿姨的欢心。”
“你这就没意思了,你那位阿姨再怎么样,对你也是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帮助的。你可以把不满放在心里,别说出来。”方蛰打击了一句,吴明珠笑道:“我只在你面前在这个问题上表达过真实的情绪,外人看到的是另外一副面孔。”
“不胜荣幸!”方蛰还微微欠身,吴明珠抬脚轻轻的踹一下。
两人在客厅里坐着闲聊,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一辆车停在门口时,吴明珠起身走到门口。
这个人方蛰没见过,应该是四十岁的样子,绑在一个小鞭子,穿戴也很潮。
人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他在对吴明珠说话:“吴女士千万别误会,我就是单纯的带个话。回头方先生那边,还请一定要解释清楚,我就是个跑腿的,两边的话传递一下就完事了。这么说吧,就是路边的邮筒。”
这个比喻,方蛰听着忍不住笑了笑,这位真不是一般的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