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朱琏根本就没有惩罚自己的意思,陈玉姝受宠若惊,连忙低头行礼:“王妃厚爱,奴婢受宠若惊。”
“后妃那边……”
不等陈玉姝说完,朱琏已经直截了当的打断:“你是侍女,郑庆云是后妃,不可混为一谈。”
“规矩可以不守,但必须要懂,若是有朝一日,陛下或是宫中贵人召见她,她连逢场作戏都不会,岂不是转眼就香消玉殒?”
陈玉姝明白了朱琏的良苦用心,便不再为郑庆云求情,毕竟这是成为后妃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陈玉姝退出书房,站在门口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小夏也跟了出来,竟然兴奋的满脸通红。
陈玉姝一头雾水,明明之前小夏还哭哭啼啼,怎么一扭脸又变得如此开心?
似乎是看出了陈玉姝的疑惑,小夏当即解释道:“王妃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何等的高傲?”
“本来我还担心,王妃会跟王爷对峙下去,结果却没想到,王妃悬崖勒马的如此之快。”
“看来是我多心了,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根本不是咱们能够揣摩的。”
这么一提醒,陈玉姝才意识到,向来高傲威严的朱琏,竟然会毫不犹豫的低头认错。
看来当王爷动怒时,即便是王妃也要避其锋芒,尽可能的安抚王爷。
这份进退有度,令陈玉姝佩服的五体投地。
难怪朱琏是定王府毋庸置疑的主人!
正在统计账务的朱琏,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头也不抬道:“堂堂王爷,却鬼鬼祟祟,岂不是叫人耻笑?”
别看之前在洗衣房时,赵桓甚是霸道威严,真面对朱琏时,该怂还是要怂的。
赵桓咧着嘴,没脸没皮的走了进来。
“爱妃真是神了,竟然已经到了听声辨人的地步,若是潜心练习,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武林高手。”
朱琏懒得跟赵桓扯皮,没好气道:“少打岔!”
“你若是心里有怨气,只管来跟本宫说,你是王爷,本宫还能不依你?”
“你当众处罚小夏,岂不是让本宫下不来台?”
“还是说……”
朱琏冷不丁抬起头,满怀深意的注视着赵桓:“你觉得本宫跟娘家走得太近了,故意在敲打本宫。”
赵桓一屁股坐在朱琏旁边,一张椅子挤下两个人,别提多别扭了,但赵桓非但不觉得难受,反倒满心欢喜。
不过他脸上却委屈的不行。
“天大的冤枉!”
“本王敲打谁,也绝不会敲打爱妃,若是没有爱妃,哪有本王的今天?你可是定王府一等一的大功臣。”
“卸磨杀驴的事儿,本王可不干。”
朱琏轻哼一声:“少来这套,我是你的结发妻子,你是什么人,我岂会不知?”
“卸磨杀驴这种事,对你而言,只怕是信手拈来,驾轻就熟吧?”
“不过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本宫自然不会插手,但是内宅的事情,你以后也少管。”
“你是王爷,不该为这些琐事分心。”
听到这话,赵桓感动的稀里哗啦,有这样的贤内助,何愁王府不盛?
赵桓不动声色的搂住朱琏的肩膀,发现朱琏没有挣扎,胆子变得更大了,直接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娇躯入怀,赵桓心里美得冒泡,脸上却一本正经。
“凡王府诸般杂务琐事,自然都由爱妃做主,换做任何人,本王都不放心。”
“至于爱妃对庆云的良苦用心,本王也明白,就是玉姝……”
不等赵桓说完,朱琏便直接打断。
“本宫都知道了,你莫要啰嗦。”
“以后这种事,你直接来找本宫就是,不好再亲自出手处置。”
“难道是易州战事已经结束了,你才有这么多精力,为一个侍女伸张正义?”
虽然被朱琏一通数落,赵桓心里却热乎乎的,正是因为有了朱琏的默默支持,赵桓才能心无旁骛的经营易州。
不过提起易州,赵桓却有些犯愁。
“这场仗无论怎么打,本王都赢定了,可问题在于,与陛下的约定之期就要到了,高拖山却还活蹦乱跳……”
“本王恨不得现在插上翅膀,直接飞到易州,一刀捅了那个狗娘养的。”
见赵桓出口成脏,朱琏虽然眉目微颦,却也没有理会,毕竟她早就习惯了赵桓的不拘小节。
“王爷和本宫说这些做什么?”
“本宫一介女流,若是对战事说三道四,岂不是要惹王爷嫌弃?”
赵桓眼睛一瞪:“这叫什么话!爱妃可是才女,若是有好主意,本王自然是洗耳恭听。”
朱琏终于展露出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夫君……咳咳……王爷。”
赵桓一拍桌子:“就叫夫君,不必改口!”
朱琏脸颊瞬间熏红,尽管她已经完全接纳了赵桓,可是叫了十年王爷,突然要改口叫夫君,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马上就要行夫妻之礼,若不改口,也极为不妥。
她只能忍着娇羞,小声道:“夫君在易州方面,长期来看是缺钱,短期来看是缺人。”
“孙贺等王府亲兵,虽然正在加紧训练,但短期内根本不堪大用。”
“若是现在,有一支奇兵,能够偷袭常胜军后方,即便是刺杀失败,也可与岳飞形成夹击之势,化被动为主动,彻底扭转战局。”
“只要常胜军一乱,便可死咬着高拖山不放,一直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这些赵桓自然明白,可问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上哪去搞这样一支骁勇善战的奇兵?
心里气馁,但赵桓却故意摆出一副目瞪口呆的嘴脸:“不愧是爱妃,全都说到了点子上!”
“爱妃不仅是商界奇才,更有将相之才!”
朱琏红着脸,直接啐了一口:“呸,少拍我马屁。”
“这些你肯定早就琢磨透了,本宫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爹当了这么多年节度使,可不是白当的。”
一听这话,赵桓反倒更加疑惑:“岳父老泰山不是吴康军节度使吗?吴康军远在天边,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吧?”
朱琏白了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呀你,怎么现在这个时候犯起糊涂来了?”
“不是还有我大哥吗?”
大舅子朱孝孙?右金吾卫上将军?
赵桓一拍大腿,妈的,怎么把大舅子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