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鹿之没有理会郁深。
郁深锲而不舍,直接走到另一边。
才发现她已经醒来很久,眼圈很红,脸上全是泪痕。
“鹿鹿,你哪里不舒服?”
他下意识把手放进被子里,刚进去一点,就被叶鹿之卷着被子,警惕拒绝。
“你走!”她说。
郁深瞬间明了。
他尽量使语调更加柔和,但是劝慰无果。
“周叔,麻烦您帮我们看下孩子,一定要寸步不离。”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叶鹿之。
“鹿鹿,等我一下。”
叶鹿之偏着头,泪水从眼角打湿枕头,但她似乎丝毫都没有感觉到。
身上因为无法控制的热意,让她感到人生最大的羞耻。
可是她没有动,身体很软,无力难受。
有医生护士过来,和隔壁床的妈妈说了什么话,她也没有听进去。
突然,病房里的人惊叫了声,都看向门口。
“那个帅哥什么情况,怎么穿个纸尿裤就跑出来了?”
“精神病院的还是隔壁栋的?保安怎么不看着?长得挺帅的,就是操作太辣眼睛了。”
“嘘。那帅哥是隔壁床的老公,权力可大着呢。”
“那他不去私立的让夫人舒服点,跑我们这来干什么?”
……
在大家的议论下,叶鹿之也被迫听进去。
她下意识看向门口,只见郁深纸尿裤外穿,面色清冷毫不在意地进来。
来到她床边。
“鹿鹿你看我这样好受点了吗?”
叶鹿之惊讶。
“你”
“我打算直到你恢复健康,都这样陪着你,身体不舒服很正常,没有什么好丢脸的,你难受我更心疼。”
叶鹿之:……
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别这样。”
“那我可以帮你清理一下吗?”
叶鹿之不说话。
他又接着说:“我把你当成我身体的一部分,你受伤痛苦我也更难受,不要沤着,会加剧生病,等我们处理好就回家。”
“爷爷已经把最好的育婴师和产后恢复师都请来了,我也找了十个不同方面的女保姆,专门照顾你,我也会学着做。”
“鹿鹿,我们是最亲近的人,不要拒绝我好吗?”
叶鹿之心情很复杂,犹豫着,最后还是点头。
郁深得到首肯,欣喜又郑重地掀开被子,把人从床上抱起来。
“周叔,麻烦你看着孩子。”
李妈从外面匆匆赶来,心疼地让他们赶紧带着叶鹿之去处理,然后让女佣把床单换好。
“太太的孩子模样长得真俊欸,老周我去给太太和先生送衣服,你先把保温桶的老鸡汤拿出来凉凉,太太他们回来就可以喝了。”
李妈匆匆来,匆匆地走。
隔壁的医护人员和夫妻都看呆了。
“没想到居然是哄他老婆去处理卫生,每个刚生完孩子的妈妈都会这样啊,也太矫情了吧,还要别人哄。”
一个实习小护士说完后,立马被旁边一个护士制止。
“就因为这样,才更需要家人的爱护,她先生能做到这样已经很让人羡慕了。”
说着话,他们也处理交代好,离开病房。
床上的妈妈却忍不住哭出声。
人就怕对比,特别是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她愤怒地瞪着自己老公:“你看看别人,再看看你自己!”
男人不以为意:“说不定就是个软饭男,真男人怎么可能会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都影响社会市容了。”
周管家终于忍不住无语指责。
“伤害辱骂自己妻子的男人都算不上男人吧?自己没本事还以为别人和你一样?”
男人脸色铁青,刚要开口,就从外面进来一队训练有素的保镖。
他们恭敬地走到周管家面前。
“周管家,先生让我们重新换张床。”
门口是一张新的医用床,还有一些用具。
太太才生产完,不能见风,虽然需要一两天才能离开,但为了太太的舒适也需要重新更换下设施。
“嗯,你们换吧。”
男人震惊,“装什么装?真有钱怎么会在这里生,来了就别嫌弃啊。”
周管家懒得和他废话。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还不如逗逗小少爷和小姐。
保镖却忍不住。
“不会吧,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先生太太的身份吧”
“二福!”
周管家猛叫了他一声,命令他闭嘴出去。
这里人多眼杂,透露身份,万一出点事,他们谁也担待不起。
保镖们处理布置好,纷纷离开。
隔壁床的男人看不惯两张不一样的床,骂骂咧咧,最后喊来护士,说他们搞特权。
然后被护士一句“你有钱也可以给医院换新啊”怼了回去。
叶鹿之头颅埋在郁深怀里被抱回来,为新床和舒适度感到惊讶。
“谢谢。”她说。
郁深轻柔地抚摸她的脑袋。
“傻瓜,你拼命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我想看看我们的团团和暖暖。”
郁深终于正视且第一次抱起他们的孩子。
叶鹿之虽然看到孩子瘦小皱巴而皱眉,但还是很开心,这是她的孩子。
然而,当她看到郁深的表情时,心微微沉落。
“你不喜欢他们?孩子都这样,长长就好了。”她说。
郁深叹息。
他心疼地望着她:“不是嫌弃他们长相,我们的孩子必然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我只是……”
“心疼你为他们付出太多了,如果不是他们你就不会遭受这种罪,也都怪我,没有片刻不离地守在你身边。”
不知怎么地,叶鹿之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她戳了戳女儿的脸蛋,把孩子给了周叔。
“不怪你,都是天意,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以后我们都会幸福的。”
“嗯,幸福。”
郁深也把孩子放下,拿起汤碗挪到她身边。
叶鹿之没什么胃口。
“那我先放着,想喝了叫我。”
“嗯。”
“这几天我都在,无论大事小事都要叫我,我希望能第一时间知道你的不舒服。”
“嗯。”叶鹿之的嘴角彻底往上弯。
“我想睡一下。”
郁深立马过去把人放平,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后面就连身上的刀伤换药,也是隔了条帘子在里面换。
傍晚,郁允安兴奋地抱着一堆玩具过来。
妈妈还在睡,爸爸坐在一边的陪护小床上看孩子,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