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不在长乐坊但离得并不远。
袁晓泠回到家,气氛不太对。
丫鬟、小厮都在说,高凤真的要上天啊。
除了宫里。南安府郑家大件的往过送,像魏王府、晋王府、恭王府赏赐那都习惯了。
“隆虑侯又送了一批。”用批形容的。
外边骚动。
却是海商又送一批。
大家都知道海上,你说北三十六坊,都没几个不嫉妒了。
不知道还以为高凤是皇子,只能确认乙元芕是公主?
袁晓泠没什么想的,事就这回事,何况,高凤的能力高深莫测。
袁夫人教训丫鬟:“一天管别人的,活不干?”
丫鬟安静。说两句罢了,谁耽误干活?按说,袁家与乙家有关系的。
袁小姐:“农民,有什么好说的?”
袁晓泠站着,丫鬟小厮纷纷回避,气氛更诡异。
袁小姐看她父亲。
袁晓泠当然是蛮不错,若说乙家暴发,袁家绝对更飘。
乙家还保留农民,袁家的聪明,以为拉下一批,袁家能上天?
袁晓泠看到了危险。京城,危险无处不在,他不想一不留神被家人坑死。
袁夫人皱眉,在家,不用外面那么装。
她是个厉害女人:“怎么样?”
袁晓泠反问:“你想呢?”
袁夫人怒火了:“云儿!是你女儿!你自己说,她哪里比别人差?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想过好一点。”
袁晓泠也火了,冷笑:“赵家还不大富大贵,你谦虚。”
袁夫人强草:“赵家除太皇太后,还有谁?”
袁晓泠:“赵家诸公不如我了?我就说祸事哪儿起。”
看看,飘的多厉害!
女儿想嫁进赵国公府,本来不算什么。但袁夫人都觉得赵家不算啥了,离破家还远?
蓝家是耕读呢。袁小姐看不起农民?觉得嫁进赵国公府至少比蓝钿容易?
怎样的幻觉啊。不是说不给农民机会,你有那能耐?纯做白日梦。
英雄不问出处,狗熊还是滚一边去。
袁夫人还明白着:“什么祸事?”
袁晓泠不怕说:“我前途快完了。”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袁夫人叫:“不可能!”
看来是相当意外了。
有些事,袁晓泠不会和她解释的。虽然目前该他做的,或者圣祖还信用他,但不一样了。
袁晓泠在京城多少年?和王朗什么关系?目前看,最好是做个闲人。
袁晓泠甘心吗?不甘心他能做什么?作死他没那么疯。好比乔氏,叫她闲着,老实点,是能过一辈子,还能治学。王朗也不急。
袁晓泠就是有些不甘心。有些愚妇,一直不觉得,突然就暴露。
袁夫人很急:“怎么回事?”
袁小姐也急。父亲、将直接决定她未来。
礼部尚书的小姐与礼部侍郎的小姐能一样?
袁小姐被袁晓泠教的,确实优秀:“父亲会不会弄错了?父亲掌礼部,完全是自己能力。”
袁晓泠觉得自己有点傻。
女儿的意思,他与王朗无关,他就该做这尚书,谁都不能动?
得多天真、多危险?虽然她可能是与乙木匠比。且不说乙木匠什么能力了。
袁小姐又说:“赵家清贵,父亲清廉。”
袁晓泠问:“你觉得蒋公子怎样?”
袁小姐皱眉。
袁夫人更直接,在自家和外面就不同:“蒋家算什么?”像是找更多理由,“蒋家可是被诛族了。”
即便耀县没被牵连,皇帝那儿也没好印象吧?
袁夫人不太清楚:“蒋大人现在是什么?”
袁晓泠:“知干阳府。”
袁夫人怒!一个知府拿出来说个屁!
别人可能上去,蒋光耀绝对到头了。四品的知府和三品就差一点?差多了!
礼部尚书是京官!可以望相的!
一旦拜相,百年荣耀。袁小姐做个王妃都够格。
袁晓泠笑笑不说话。
蒋垚十八岁进士、二甲第一名呐!
袁晓泠名次也比不上。再说,高凤榜,一群妖。榜眼甄纬,探花赵琮璜,二甲第二名的祝鹏举,第四名董青也不差,易恺也是个奇葩。
袁夫人冷静!冷静!她不是蠢女人,她盯着袁晓泠。
袁小姐干脆:“我不嫁!”
袁夫人安慰女儿:“别急。”盯着袁晓泠,“你想说什么?”
袁晓泠:“我不会和他结仇的。”
说白了得罪不起。
蒋垚、还有崇化进士、大概都算高凤一伙,得罪他们纯粹和自己过不去。
高凤、明经书院、在儒士的影响,还有元音的民望,袁晓泠可不想找不自在。
元音的事,基本是弘文殿在决定。陆居正不是也没办法?
袁小姐也不傻,但是:“听说蒋公子以前病……”
袁晓泠挥手,不用说了:“你们还没想到自己的问题,光看着别人。”
袁夫人怒:“我们有什么问题?”
袁晓泠点头,确实没把自己当问题:“想知道袁小姐和蓝小姐的差距吗?或者冒出那么多才女、你觉得更有才?”
才不是问题,德才是问题。
袁小姐:“父亲就是看不起我。”
袁晓泠:“你还知道啊?大家为何敬重纪国夫人?圣祖为何器重王相?德!”
袁夫人怒:“你什么意思?”
袁晓泠更威:“这是我家!你是夫人,她是小姐,我能怎么样?没谱了!”该训还得训,“我希望你们都好,一方面我有面子,另一方面不拖后腿。如果不知道,做错事,我不怨。但你们现在飘的厉害啊,老师拜相也没你们飘。有想法人之常情,但是要有脑子。我也不能给老师丢脸。”
天上一群鸟飞过。
袁晓泠感慨:“老师和太夫人教那么多,我顶多学了一半。”
若是能学到六七分,还要什么野心或不甘心?
算起来,高凤也是王朗学生。
袁晓泠要输给后辈,你甘心吗?
袁夫人咬住:“你说清楚,我拖了什么后腿?”
袁晓泠哼,没救了:“先立身正,将自己弄清楚!”
没办法治他们?当然是有的。
只是没那么客气了。总不能叫他们事情越闹越大。
袁夫人和袁小姐对视,事情好像从农民起的?
若真这样,就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