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平丘府,离京城就近了。
郎家得了信早有准备。
乙元芕一行不停,郎泽钧也去京城。
郎家派人赶了车,拉半车绿豆糕,平丘府没反应过来,乙元芕已经走了。
杨家匆匆跟上,杨珧华坐在车里,心里很不痛快。
赶路辛苦,这大热天,路上都不能好好休息,苦有谁知?
杨贞果最能理解,跟在后边还受气,气不打一处来,好想拎着刀砍死乙元芕啊。
乙元芕几时招惹他?路上一停杨家都在前头了,心里不满足么?
停的村子比较大,又赶集。
赶集是上午,正是杨珧华到了这儿不想走。中午热又是不走的。
乙元芕一行看时间早,山里凉快,再走一阵。
杨珧华拦了乙元芕。
靳澄湛与乙元芕停下,示意其他人先走。
有看热闹的不走,京城都有人跑这儿等着了,或许有事遇上。
杨珧华一身香色纱裙,惊为天人。
乙元芕一身裋褐,天人村姑。
村里欣赏杨小姐,自然站乙小姐这边,视觉角度自然是这边看那边,站杨小姐身后看香臀?
杨珧华莫名觉得乙元芕占便宜,好狡猾!给她也不穿的!
青乌马蹄嘚嘚,想踹杨小姐,一路上烦透了。
乙元芕拍拍它脸:“何必与畜生计较?”
杨珧华皱眉:“村里大,条件好,乙小姐不好好歇歇,急着赶回京城,莫非有事?”
乙元芕:“干卿底事?”
杨珧华眉头皱紧:“我们也算认得。”
乙元芕:“攀关系?让大家看看,村姑,与隆虑杨氏嫡出小姐攀得上吗?谁不得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有人喊:“是杨小姐要攀乙小姐。”
乙元芕:“傻子才信。”
不少人乱叫:“我们为乙小姐作证,千真万确!”
乙元芕的话没错,但实际意思、杨珧华是癞蛤蟆。
当面说隆虑杨氏嫡出小姐癞蛤蟆,看热闹的还能不兴奋?
看着都觉得杨小姐低了几个档次,想吃乙小姐的天鹅肉。
不奇怪,京城平王不总想吃天鹅肉?隆虑侯似乎也想吃。
乙元芕说:“你们说有人信吗?还能到处为我作证?”
看热闹的兴奋:“当然能、保证为乙小姐作证。”
保证到处去宣扬,宣扬、杨家,几家不高兴几家高兴,这又是事实。
杨珧华要气坏了。
杨贞果拿着马鞭过来抽乙元芕:“贱乂人!”
靳澄湛夺了马鞭,与乙元芕骑着青乌跑:“杨家得罪不起!”
杨贞果回过神,马鞭!他最爱的马鞭!
大橙子这个臭不要脸的!
马鞭、鞍鞯,差别很大。杨贞果的马鞭,上面宝石镶了二十七颗,好看又好用。
不少人笑,有人起哄。
大橙子抢了马鞭、没给杨公子两下、就很客气了。
靳澄湛出了村子,见姜陶煦与护卫等着,一块追上前面。
晚上吃过饭,一群人等着时万里讲故事。
张岳氏拉住张禹及张兴妵。
张禹以为老娘有什么。
张岳氏很严肃,问张兴妵:“愿不愿给乙小姐当丫鬟?”
张兴妵一愣,点头。
张禹皱眉。
张岳氏不管他,追问孙女:“你想好了,是不是愿意,当丫鬟与在家不同,以后就得听主子的,做错事挨罚或挨打,你爹也不能帮你。”
张兴妵想一想,点头:“乙小姐对湖光、玉琢都好,我会听话。”
张禹还是不能理解。
张岳氏一叹,儿子读书不算差,就是老实了点,或者不如时万里那么,自己的儿子自己教:“兴儿卖给乙小姐十年,到时赎身,或许都不要银子,还赏你。不说杨家丫鬟、诰命夫人,兴儿跟着乙小姐,比跟着我们有见识。若没卖身,那操的心肯定不同。”
这个张禹能接受。
但到京城,比张兴妵好看的多得很。
张兴妵对乙元芕已有感激,觉得祖母说的对。
张岳氏看儿子不开窍:“你年纪不大,我与兴儿能陪你过一辈子?你若遇到合适的,还是要续弦,若生个儿子,有个靠。与其让兴儿与继母、好处不好处的,不如干脆,到时或是乙小姐就帮她定了亲事,你也省的夹中间。”
张禹急:“我不打算再娶。”
张岳氏教训:“胡话。我又不逼你,但有合适的,我与兴儿也放心。”
张兴妵点头,之前就有人想嫁她爹。
这是做女儿没法阻止的,爹对她好,她也想爹好。
张岳氏教育孙女:“你跟着乙小姐,不求你什么,照顾好自己。禹儿也别管出身、寡妇什么,咱看缘分,比如姜家看得起你,要赏你个丫鬟,那也是好的。”
张禹不说话。
张岳氏看着孙女,谁愿卖了?
但京城霸王不多?萧褒就是京城。
卖给乙小姐,她也好说话,不然都不好管。
张岳氏教育孙女:“不能尽想着好事,事主最主要是忠心。就算刀架脖子上,或拿我相逼,都没主子重要。那背主的,一辈子抬不起头。”
张禹点头。
家里要不是老娘,他、惭愧:“那娘呢?”
张岳氏:“我自然看着你。兴儿、我们问乙小姐,或是卖十五年。有些人家丫鬟,二十多岁放出来,也不算晚。”
这个、张兴妵有点懵懂,听祖母的。
时万里讲故事,越讲越精彩。
大家听得入迷,都晚了。
时万里还意犹未尽,好像他最适合干这个?
靳澄湛与他说:“人潜力无穷。”
时万里应:“千里马还须伯乐。”
靳澄湛好说:“那我忝窃了。”
时万里有点奇怪:“你若是男儿……”
等等,大橙子走了。
时邈脑子炸了。
早上起来,时邈看大橙子,越看越像,一时红了眼眶。
乙元芕被张岳氏叫走。
张岳氏把打算都说了,又说:“比起破家亡族,这可强多了。”
张禹不过一秀才,秀才的女儿,当丫鬟又如何?
乙元芕想一想,就让张兴妵卖十二年,到时正二十岁。
宫里的宫娥,像张兴妵这种还算低的。
早定了规矩,张兴妵以后叫七九,一个月后赐名。
张禹写的卖身契,八两银子,到时赎身二十两。
乙元芕给张禹八两,又赏七九一只银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