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就不能当人证吗?”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不想在那维莱特面前暴露自己分身的底牌,他真想直接用出分身,制造出一个人证。
“当然可以,根据枫丹的法律,任何知晓案件事实的自然人都可作为证人,但若以你的理论,我也完全可以作为我自己的证人。”
点了点头,那维莱特说道。
而他的发言,也影响到了白洛脚底下的谕示裁定枢机,原本朝着白洛倾斜的天平,再次回到了水平的状态。
看来看乐子归看乐子,芙卡洛斯还是十分尽职的。
“但你无意间制造出的洪水险些淹没了枫丹,这也是不争的事实,难不成一句不是故意的,你就能摆脱掉所有的罪名?”
过失杀人也是杀人,即便洪水不是那维莱特主观上制造出来的,但也和他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就算是从轻处罚,罪名也是要落在那维莱特身上的。
因此白洛的话音落下以后,谕示裁定枢机再次咔哒一声,朝着白洛的方向倾斜而去。
芙卡洛斯也认可了白洛的观点。
“诚然,洪水的事情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真正的源头还是白洛你的那颗果子吧?况且你让整个枫丹的人都失去了意识,你所做的事情可也一点不比我的小。”
没错,如果不是白洛的日落果,他也不可能陷入昏睡的状态。
枫丹的天气更不会因为他的情绪而发生变化。
这场无妄之灾也完全可以被避免掉。
“咔哒——”
谕示裁定枢机的天平就像是钟表下面的钟摆一样,再次朝着那维莱特这边走了一格。
“异议!且不说日落果是我不小心遗失的,你在没经过我的同意下就把它给吃了下去,本身就是一种不告而取的行为。最重要的是......在你吃下去之前,我可是提醒了你好几次,那东西千万不能吃,谁知道你不听劝呢?”
对于那维莱特的这番说辞,白洛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方案。
毕竟这可是他当初特意为对方挖的坑,就等着对方往里面跳呢。
面对白洛的这番反驳,那维莱特沉默了。
因为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即便日落果是白洛不小心遗失的这个说法有待商榷,但他不告而取的行为和不顾对方劝阻吃下日落果的行为,的确是他自己主动做下的。
他根本找不到理由进行反驳。
“那么那维莱特先生,面对我的指控,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看着沉默不语的那维莱特,白洛的嘴角多了一丝玩味儿。
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这个审判庭上,审判身为最高审判长的那维莱特,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有意思的了。
当然,更加耐人寻味的,还是水神的行为。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维莱特这个水龙王应该是解决预言问题的最终手段。
为什么水神会配合他,一起审判对方呢?
要知道白洛本来的目的可不是真的给对方安插什么罪名,只是单纯在找乐子而已。
有古怪,特别古怪!
现在就看他把那维莱特压一头以后,芙卡洛斯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
“没有异议,城中的情况我也已经看过了,那的确是我的失误。”
如果白洛还有可能说谎的话,那么现实是不会说谎的。
无论是守在排水口附近的人,还是城中各处的水渍,都说明他失去意识的这几天里,枫丹到底在经历着怎么样的灾害。
上涨的水平面更是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么......我谨代表水神芙宁娜,认定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因过失而导致枫丹险些被洪水淹没,有罪!”
嗡的一声,白洛身后的谕示裁定枢机极速运转,闪烁着光芒的天平也彻底倾向了白洛那一方。
虽然尚未给出最终的裁定,但这也说明其认可了白洛的宣判。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白洛这里并非是以水神芙卡洛斯的名义,而是以芙宁娜。
毕竟之前他就已经和对方达成了合作,也从对方那里获得了不少的权利。
毫不夸张的说,白洛保存的那些只盖了公章没有写内容的文件,也比之前厚了不少。
就算那维莱特想驳斥他,他也有合法合规的手续去为自己进行证明。
“我认罪。”
直视了白洛许久,那维莱特移开了视线,身上的气势也逐渐散去。
他干脆利落的认下了这个罪责。
那维莱特的这番行为,倒是让白洛蛮意外的,他还以为对方会继续找一些理由为自己进行辩解,没想到投降的这么快。
这也让白洛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其中必然有古怪。
“按照枫丹的律法和正义,我会主动卸去最高审判官的职务,前往梅洛彼得堡服刑,即便......那位公爵大人不一定还清醒着。”
手里握着手杖,那维莱特转过身,朝着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外部走去。
看样子,他还真有去服刑的意思。
“且慢!”
只是他的手刚刚放在门上,他身后的白洛就叫住了他。
翻身从高台之上跃下,白洛走到了那维莱特的身边。由于对方身材比较高大的缘故,这个时候白洛反而需要抬头仰望对方。
“白洛先生还有什么事吗?可是对这个结果不满?如若真是如此,我会根据枫丹的律法,向您解释我为何要去梅洛彼得堡服刑的原因,以及具体会服刑多久。”
那维莱特还以为对方不满意这个判决,因此开口出声解释了起来。
毕竟这个结果就连谕示裁定枢机都十分的认可,想要给他加重量刑的话,可没有那么简单。
“我在意的不是你要服刑多久。”
直视着那维莱特那双拿非人的双眸,白洛试图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些什么。
虽然这双眸子平静的有些可怕,让人根本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但白洛还真就“看”到了不少的东西。
收回视线,白洛又看向了身后那个倾斜的天平:“我所在意的,是梅洛彼得堡那个地方有什么。”
他的这句话,也让那维莱特握着手杖的手指微微紧了几分。
他承认,他自己还是有些小看这个愚人众的执行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