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院大人还在这儿呢,她就悍然动武,未免太过嚣张。
唐督查想斥责七杀。
但转念一想,掌院都没有怪罪的意思,自己又何必当坏人?
便缄口不言。
陶印红手脚无力,清晰地感觉到心脏撞击着胸膛,再多几分力,只怕就要撞破跳出来,很是惊慌。
嘶声叫道:“郑巍,你施了什么妖法?!”
七杀淡淡道:“慎言,子不语怪力乱神。”
一个儒家弟子,动辄口称妖法,她也不怕孔圣人半夜找上门去。
陶印红狠狠瞪她一眼,向桑太余哭求,“掌院大人,救命啊!”
桑太余严肃的脸上掠过一丝浅笑。
郑巍还真是活学活用,若人人都能如她,儒家必能发扬光大,再现曾经的无上荣光。
“君子之德,在于坦荡。”
陶印红一滞,“掌院大人,我们一直很君子,很坦荡!”
这话刚说完,抖得站不住,瘫倒在地上。
001笑喷,“哈哈,见过打脸的,没见过打脸这么快的!”
程蝴蝶面如土色,颤声道:“掌院大人,我,我,我快喘不上气了!我要死了!”
七杀实事求是地道:“放心,不会那么快,还能坚持好几日。”
程蝴蝶:“......救命啊掌院大人!”
“我心好痛!”
“不行了,我,我有心悸之症!”
“耳朵响得像雷鸣,好难受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什么东西飞来飞去?”
其他人也慌慌张张叫个不停,症状还不尽相同。
“噗哈哈!”
裴辰西实在忍不住了,大笑出声。
见祖父看他,赶紧解释道:“孙儿失态,孙儿知错。孙儿只是,只是从没如此直观地见过小人嘴脸。”
真长见识了。
小人长戚戚,原来是这般模样。
001:“小人嘴脸?这么直接你有没有礼貌?哈哈!”
裴沧海习惯性地骂他两句,心里也是好笑。
可惜了。
如果他年轻时想到这么用,肯定能把那些人气死。
李四娘又羞又怒,不管不顾地叫道,“掌院大人,您要眼睁睁看着郑巍害死我们么?”
她在书舍里,也是人人追捧的才女,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唐督查:“不得对掌院大人无礼!”
李四娘嘤嘤嘤,掩面哭道,“掌院大人处事不公,偏袒郑巍!”
桑太余皱眉,刚要说话,就听何川行道:“你等若心中坦荡,又怎会这般狼狈!”
李四娘大哭,“何师兄,你也护着她!”
还说没有勾引男人!
分明勾得何师兄神魂颠倒!
七杀上前一步,“别哭,哭也无用!我且问你,有没有诽谤过我?”
李四娘:“没有!”
七杀:“那你要小心了。”
李四娘:“小心什么?”
七杀:“说谎,会让你更加小人。”
李四娘嘴很硬,“我没有说谎!”
但她的身体骗不了人,手抖脚抖,无力地倒向身旁的程蝴蝶。
程蝴蝶自己都站不稳,两人一起摔倒。
七杀看向张艳秋,“你呢?”
张艳秋眼前发黑,耳朵响得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了,受不了这种压力,崩溃叫道,“我,我,我诽谤过你!我们都诽谤过你!”
七杀:“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诽谤我?”
张艳秋一身冷汗,“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你讨厌!”
七杀:“我劝你说真话。否则,余生都要处于惊惧之中。”
张艳秋:“这就是真话!”
七杀:“是么?不是钱娇娇授意你的么?”
钱娇娇是萧辰华的另一个跟班。
张艳秋失声尖叫,“你怎么知道?!”
七杀:“我知道的还有很多......”
桑太余打断她的话,“郑巍,她们诽谤于你,且已承认。按院规,应召集全院师生,让她们当众向你致歉,并杖责三十,以儆效尤。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七杀定定地看他数息,悠悠道:“不满意。”
桑太余:“你的处罚,亦可抵消。”
七杀:“还是不满意。”
桑太余也不问她为何不满意,叹道:“年轻气盛,并非好事。”
一听到钱娇娇的名字,他就知此事与萧辰华有关。
但他制止郑巍追究,并不是想包庇萧辰华,而是为郑巍考虑。
惹怒萧家,于郑巍而言乃是大祸。
郑家护不住她,书院也护不住。
这番苦心,不求她能理解,哪怕将他视为趋炎附势之辈也无妨。
七杀:“掌院大人谬矣,若不气盛,还叫什么年轻?”
裴沧海抚掌,“好!”
到了风烛残年,就没多少气可盛了。
最多能杀杀人。
经他这几日的探查,那道强横的儒家之力,应该不是萧冬烘发出的。
但他来都来了,不好空手而归,还是杀了罢。
反正以萧家的所作所为,萧冬烘死有余辜。
桑太余:“......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七杀:“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上一世,原身为流言所苦,郑家也被人质疑教女无方,出嫁女被婆家苛责,未嫁女难寻良婿。
软刀子杀人,让人更疼。
所以她不能退让,必要为原身出口恶气。
桑太余凝视着她,“你想好了?”
七杀:“想好了。”
今晚她就去杀了江南王萧翊。
这棵顶梁柱一倒,料想萧家也没空找郑家的麻烦。
桑太余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见她坚持,便对唐督查道,“去传钱娇娇。”
七杀补充道:“还有萧辰华、许月心、孙小梅、吴仙儿。”
欺负人的小团伙就该整整齐齐,一个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