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穿越,七杀的灵力都会默默改造原主的身体。
这甚至不是她主动发起的,而是一个被动技能。
她停留的时间越长,原主身体越强。
虽然比不上她的本体,但也比原来坚韧强健,每项指标都远超常人,不可能被这么轻松击晕!
况且,前面两招,已经让她对南宫亮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小朋友在同辈中算是翘楚,却也没有伤她的能力。
她有足够的信心,以原主身体硬扛下第三招,甚至第四招、第五招,第一百招。
......结果被打晕了。
这简直离了个大谱!
正如001所说,阴沟里翻了船。
要是被大师兄知道,他能嘲笑两三年,不,十来年!
七杀仿佛已经看到他戏谑的目光,气急败坏,神识瞬间覆盖整座书院,随即蔓延到江南、江北、京城,乃至全天下!
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刁民要害她?!
遥远的雪山之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睁开双目,看向江南。
花红柳绿的天府之地,雍容华丽的贵妇正和家人打马吊,忽然笑容一滞,抬头看天。
“大嫂,怎么了?”
她妯娌笑问。
贵妇漫不经心地道:“无事。听说江南风光好,我们也去玩一玩。”
“好呀好呀!”
妯娌小姑欣喜赞同。
大嫂在家中一言九鼎,她说去,谁敢阻拦。
京城裴府,老太爷背着手,慢慢走向府中楼层最高的文鼎阁。
他的儿子,当朝帝师裴景辉跟在后面,默然无语。
老太爷突然停下脚步,沉声道:“你看到了么?”
裴景辉心想老爷子又在打什么机锋,我生着一双眼睛,看到的事物可多了,谁知你指的是什么?
模棱两可地回答,“看到一些,还有一些没看到。”
裴老太爷失望地叹口气,“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硬是对你寄予不该有的厚望,是为父的错。”
裴景辉:“......爹,您这话也忒伤人了!杀人不见血!”
想他裴某人,幼时是远近闻名的神童,长大是人人称赞的青年才俊,文采斐然,笔墨生香,见识卓绝!
壮年荣升帝师!
陛下对他敬重有加,每每提及,必口称先生。
可他爹从小就看不上他,嫌他笨,嫌他没悟性。
要他说,这就是得陇望蜀不知足!
有时候他大逆不道地想着,如果他真像隔壁乔老三那般鲁钝,他爹大概早气死了。
知子莫若父,裴老太爷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儿子心里在绕什么弯弯。
没好气地道,“让人收拾行装,明日我要去江南。”
裴景辉有点吃惊,“去江南做什么?”
爹以前说过,江南吹的是邪风,正经人不去江南。
怎么他自己现在要去了?
裴老太爷淡淡道:“为父的事情,你少管。”
他想知道,是哪个老不死的修出了那般强横的儒家之力。
如果是萧家那个老冬烘,事情可就麻烦了。
萧家本就狼子野心,必会借此兴风作浪。
为免天下生乱,一旦确定,他就要老冬烘的命!
裴景辉哪能猜到他爹是想去杀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没空,让三儿子裴辰西侍奉老爷子前去。
七杀也不知道有三位大佬准备来江南,神识掠过这个世界边边角角,也没发现有能伤自己的力量。
骂了句“敢做不敢当”,不情不愿地收回。
校场上,众人正在设法救她。
江先生:“天保定尔,俾尔戬谷。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这是《诗经.小雅》里的天保,本是祝福君王,后来发展成治疗之诗,普通人也能享用。
小病小灾都能治愈。
但他念完半晌,七杀还是没有动静。
施雯春急道,“先生,还是请位大夫来看看罢!”
江先生擅长的可不是治病,而是气候调理。
“南宫已经去请了,我再试试!”
江先生很倔强。
“我来我来!”
一个人挤进来叫道。
江先生回头一看,发现是澹然书舍的谢先生,便利落让开,“有劳谢师兄!”
治病这方面,谢先生比他强一点。
只是一丁点。
谢先生看看七杀的脸色,又号了号脉,心里有了数。
理一理衣袍,扬声道:“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同一首诗,江先生念来,七杀没有太大的反应。
但谢先生一念完,七杀就感觉到全身升腾起一股热气,像是枯萎的树木得到了浇灌,刹那间生机勃勃。
那白虹冲乱的气息,也回归原位。
她顺势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江先生谢先生,也不是扶着她的施雯春,而是一个身量极高,面容冷峻的青年。
何川行!
虽然周围有很多人,但他如鹤立鸡群,卓尔不凡,让人难以忽视。
几乎每个女孩都在偷偷打量他。
七杀暗道一声晦气。
她的晕倒,让他们提前相见。
方才谢先生为她把脉,手腕露出,那颗痣他肯定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