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将军,有敌来袭,东贤军!”
葛平林正抓着部将想办法,忽听留在大军后方的探马来报军情,浓眉一挑,露出个狞笑,“来得好!”
他正有气没处撒,这群贼子就自己撞上来!
好得很!
“列阵!”
虽是事先没有准备的遭遇战,葛平林也没慌,一道道军令有条不紊地传下去,各部严阵以待。
罗征、王辰等部将,也并没有劝他大局为重,当务之急是找路。
因为,经过之前几次的交锋,云岭军和东贤军已成死敌,水火不容,没有合作的可能。
想找路出去,得先解决东贤军。
向河梁带着手下冲到近前,才发现这是葛平林亲自率领的精锐,有心避其锋芒,又不愿示弱。
凶性上来,也不管不顾,喝令众将杀敌。
在云岭军眼里,东贤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也确实是。
但这群乌合之众胜在人多,向河梁把所有兵丁都带来了,约是葛平林所部的两部有余。
因而,一时之间竟然战了个平手。
山上众人看得入神,苗修还道:“今日方知,坐山观虎斗是何等滋味。”
很爽,还有种微妙的优越感,他不太会形容。
可惜太阳落山,天就要黑了。
七杀微笑道:“这有何难。”
苗修惊喜:“老师有办法?”
七杀不语,摘下小喜鹊发带上的一颗小珠子,随手往空中一抛。
那珠子顿时大放光芒,如一轮小太阳,照亮了暗淡下来的天空。
众人又受一波精神冲击,再次确认,这位真是老神仙!
山下两支军队,云岭军还好些,早知此地不正常,见了那新的太阳,虽然诧异,却也没忘记自己在干啥。
东贤军却一个个抬着头,大张着嘴,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们初来乍到,没想过会有这种事。
“杀!”
随着葛平林一声令下,云岭军挥刀斩敌,枪出如龙,借此机会占据了上风。
七杀:“从容,做好准备。”
苗修:“......准备什么?”
没有准备的事儿,他今日已做了太多。
七杀:“让你来观战,你就真的只是观战?”
旁人听不懂她在打什么机锋,苗修毕竟是她弟子,愣了三息后懂了,振奋道:“是,谨遵师命!”
苗同初拉他到一旁,悄声道:“阿修,老神仙让你做什么?”
苗修:“招安云岭军和东贤军残部!”
苗同初:“......你能做到?”
东贤军且不说,云岭军却自有大王。
哪怕这葛平林死了,其部将也自有投奔之处。
招安之言,从何说起!
老神仙也太看得起阿修了吧!
苗修不乐意了,“祖父为何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我乃堂堂奉圣帝,招安几支乱军,那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儿!”
苗同初想说你这皇帝还没当上一天,大臣不到两百,又觉不吉,安静地闭上了嘴。
山下又厮杀了一个多时辰,向河梁战死,东贤军投降。
葛平林令人看管好俘虏,猛灌一大口凉水,扬声喊道:“高人有何指教?请速速现身!”
打了这么一场,他也想通了,困住他们的不可能是鬼,只可能是隐世不出的高人!
罗征、王辰互视一眼,也喊道:“请高人现身!”
“请高人现身!”
众将随之呼喊,声音汇成一道洪流,惊飞了树枝上的夜鸮。
下一刻,他们看见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
小太阳柔和的光芒中,天空飞下一群巨大的白鹤。
每只白鹤背上,都坐着一到两个人。
有孩童,有老者。
有的如富贾,有的如农人,还有些像是饱读诗书的文士。
飞在前面的两位,一位宝相庄严,年纪颇大,似黎山老母。
一位俊美非凡,气质脱俗,似神子临世。
扑通!扑通!扑通!
云岭军一个接一个跪倒,口称神仙。
还能勉强站着的,唯有葛平林和罗征、王辰几人。
但他们也在颤抖。
001叹道:“宿主大人,这对他们来说属于降维打击,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七杀:“滚。”
尽说废话!
“你等,你等是何方神圣?”
葛平林颤声道。
苗修人畜无害地笑道:“在下姓苗,名修,字从容,原是永阳县令,明日将正式登基为奉圣帝,特邀将军观礼!”
葛平林呆呆地看着他。
原来你就是永阳县令苗修。
......但什么叫明日登基?
他这一辈子,从没听过这么荒谬的话。
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县令,竟然也想当皇帝,还连帝号都有了!
狂妄至极,也可笑至极!
若不是此人骑鹤而来,他当场就能让他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
苗修:“将军意下如何?”
他所驾驭的白鹤适时长啸一声,意态清雅,仿如来自九天之上。
葛平林:“......本将一定去。”
苗修:“那便走罢。”
葛平林:“现在?”
苗修:“将军不敢?”
葛平林一咬牙,令大军原地待命,带上罗征、王辰等爱将,以及一队骁勇善战的亲卫,跟着苗修驰往永阳。
每当他想要跑路,空中白鹤就会飞到马旁。
后来他也不跑了,倒要看看这姓苗的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