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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生说,他有妙计,先安内斗。

这下屋子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梁生身上。

梁生清了清嗓子,接下来的话,他说的特别慢,且特别的慎重,“由朝廷免费提供这使人上瘾的药,可供有药瘾的人免费领取……”

“你疯了?!”刘兰雪愕然道。

梁生却面色决然,“并且朝廷表示,这种药会一直免费提供。按需发放。”

刘兰雪按着心口,眼目瞪得溜圆。

不是她一个人有这样的反应,屋里的人都十分震惊的看着梁生。

景延年嗯了一声,“还有呢?”

梁生也看着景延年,“还有就是,在每个免费发放药品的地方,都留几个已经被药瘾控制的人。让前去领药品的人,都能够看到他们。并且在戏楼,茶馆,勾栏院等人群密集的地方,大力的宣传此药危害。”

“这是做什么?一面宣传它的危害,一面免费的发放?”刘兰雪连连摇头。

“这只是第一步,如此,等于把纪王先前收拢的势力釜底抽薪了!”梁生说道,“他不是要用药物控制人心么?咱们就把药物免费提供,不用他们付出任何代价。旁人不从他那里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药物,谁还会听命于他,谁还会在意他的死活?”

“大力宣传这药物的危害,就能让更多的人警惕,警醒。让人知道了这药的害处,才能自己愿意戒除这药的控制。毕竟谁都不想做欲望的奴隶。”景延年似乎赞成梁生的想法。

因为这是让大夏内部安定下来的。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了。

萧玉琢却脸色煞白的坐在那里。

“这样,会不会引起新的问题?比如说药物滥用?比如说有人借这个机会冒领囤积,用于不法之图?”菊香低声问道。

“这些就要靠朝廷的监管,具体的措施,可以慢慢的商定,比如在那药物必须在领取的地方直接服食。那便需要认领的地方有可以鉴定的大夫在。”梁生说道。

问题一旦被提出来,就能够寻找的解决的办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

只是萧玉琢从心底里,接受不了这种想法。

免费提供毒品啊?

这么她觉得自己的三观都碎了一地呢?

为什么这些古人的想法,到比她还奔放?

这真的是要解决问题呢?还是在饮鸩止渴?

会不会适得其反,让整个大夏依赖这药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吧?

她发愣的一会儿功夫,却发现屋里头坐着的人,除了她和她的婢女。

其他人几乎全都同意的梁生的想法。

就连景延年,都连连点头,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竟然能生出这样的默契来了?

“我觉得……”刘兰雪张了张嘴,看着萧玉琢。

萧玉琢没点头,她便没发话。

如今她是同盟会的会长,自然会中一切的决定,都要她最后拍板。

萧玉琢眉头紧皱,一语不发。

屋子里安静沉凝。

萧玉琢对刘兰雪轻缓摇头。

“我觉得此事还要再议!”刘兰雪立即说道。

这不是件小事,关三爷劝慰众人,回去也都再好好想想,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

……

萧玉琢回到萧家,恰遇上在廊下遛弯儿的萧家大伯和萧家老太爷。

萧玉琢连忙停下步子行礼问安,“祖父,大伯!”

萧谆慈眉善目的冲萧玉琢点点头。

萧大老爷则是一脸的为难。

“你身为翰林学士,你对自己的文辞岂能没有信心?当初在朝堂上那番话,那般事都做了,‘罪己书’还有什么好为难的?”萧谆劝道。

萧玉琢闻言,眼中一亮,“是啊大伯,你若真的要写,恳请您详细的写一写这药对您带来的危害,和对您身体性情的改变,让您的人生发生了怎样无可挽回,不可逆转的伤痛……”

萧大老爷狠狠地往萧玉琢脸上瞪了一眼,“郡主,你这是往我的旧伤上,插刀子呢!”

萧玉琢抿了抿嘴,“牺牲萧家的名望,牺牲您的名望,换来的却是更多人的警醒,更多人不重蹈覆辙。大伯为的,不就是这个大义吗?”

萧谆连连点头,“你看看,你还不如个女娃娃!”

萧大老爷没吱声。

没曾想,过了几日,他竟真的拿出一份常常的“罪己书”来。

萧谆叫人转给萧玉琢看看。

没有用精致华美的骈四俪六,萧大老爷的言语很质朴,很中肯。

他详尽的谈了当初被诱惑,心里的欲望,和初服药时,那种天上掉馅饼的侥幸心理。

以及自己最终落入陷阱的后悔,痛苦,甚至谈了大伯娘和他的离心离德,父子间的疏离……

情真意切,萧玉琢看了都泪眼朦胧。

经过了萧大老爷的同意之后,她立时让人印制了这份《罪己书》,动用同盟会的力量,将这《罪己书》发放整个大夏。

有了活版印刷术的长安印制坊,朝夕之间就引出几千册来。

萧大老爷的《罪己书》一时间成为大夏建朝来,发行阅读量最高的书。

原本以为,自己因此,真真正正是名声扫地,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萧大老爷都已经打算好了,日后都躲在家里,再不出门,再不和人来往了。

没曾想,书发放不到三日。

他在大夏文人当中,名声大作!

许多人竟写诗褒赞他大义,为了警戒旁人,叫世人警醒,他不惜公开的站出来。承认自己的欲望,承认自己的侥幸,承认自己的苟且……

人说旁人坏不难,叫人直面自己的过失,评判自己的错,才是最难的。

而这最难的事情,萧大老爷竟做到了!

褒赞声一片之中,更有许多人写信来安慰鼓励萧大老爷,叫他一定要振作起来,戒除药瘾。

说整个大夏的人都在看着他,他不倒下,大夏的精神就不会倒下。

还有众多的文人,甚至聚集研究萧大老爷的文体。

把他写《罪己书》这种朴实无华,言语真挚的文法叫做“萧氏文法”。

还拿“萧氏文法”来抨击华丽却显得空洞的骈四俪六八股文。

在大夏文人当中,掀起一股文法革新的风潮。

“我的个天!”萧大老爷看着面前桌案上堆叠的信件,瞪眼难以置信,“当初我怎么也不曾想到,竟……竟会是这样的局面?!”

“老爷,您快看看吧,昨个儿的信,您念那封,写的太真挚了,小人心里都是暖烘烘的!”伴读的随从抹着眼眶说道。

萧大老爷难以置信的叹息,“我以为写信来的人,都是骂我的。没想到,非但骂声质疑声极少,说佩服我,鼓励我的人却是极多。还跟我请教文法?呵呵,我这文法,在翰林院中,那都不算能拿的出手的呀!”

“贵有真情在!贵有情啊!”伴读连连感叹。

萧大老爷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完蛋了。

没想到承认药瘾,决心戒药,到叫他的人生走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不但又文人墨客写信向他请教,要跟他结交。

甚至还有那些满腹诗书的小姐娘子们,写信来鼓舞他,甚至要嫁给他,做他的续弦。

当然了,小娘子的信不可能写的这么直白露骨。

但那情谊,那决心,字里行间都能看得出来。

说是佩服他的真性情,佩服他英勇气概。

那种愿常侍君侧,朝夕相伴的意思,彰显无遗。

萧家的名声,非但没有被萧大老爷带累,反而因着他,而更上一个台阶。

如今的萧家,非但是百年的世家门阀,还是义字当头的世家,堪称天下世家楷模。

……

萧大老爷因为萧玉琢的几番帮助,才有了今日名望,萧大夫人活着的时候,萧大老爷也不怎么喜欢萧玉琢。

如今却看这这个侄女,越看越顺眼。

他得了他的迷妹迷弟们送的什么稀罕玩儿意儿,总是不忘给萧玉琢送来。

萧玉琢觉得,梁生说的办法,或许就已经不用尝试了……

却忽然听闻,突厥举兵进犯大夏。

大夏正在和大食开战,突厥又举兵来犯。

加之大夏朝廷内部的纷争……

“难道是天要亡我大夏么?”圣上吞了颗药,脸面沉沉的说道。

景延年倒是愿意领兵挥师灭突厥。他已经积累了和突厥作战的经验。

但一是国力有限,二是圣上不想让他去啊!

如今他一走,李恪再冷不丁的从哪儿冒出来怎么办?

且朝中还有许多对纪王不死心的人。

景延年往突厥一去,朝中无人压制,那些人开春儿的时候,就敢派人擅闯宫门,妄图营救纪王。是景延年将人抓获。

景延年这么一走,他们还不撒开了蹶子,胡作非为呀?

却在这时,越王上书,他愿北上,去讨伐突厥。

越王倘若能领兵北上,为圣上征战,那自然是解了圣上燃眉之急。

让痛恨纪王的越王领兵,圣上倒是多少能安心。比将兵权交给旁人更放心得多。

但圣上把李泰从宫里提溜出来,让他见过自己军中的将领之后,越王就犯了愁。

“除了一些心腹之人,许多将领已非昔日模样。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征战,讨伐突厥之上。”李泰面圣。

圣上瞪眼,“此言何意?”

李泰看了圣上一眼,“他们惦记着纪王。”

圣上闻言一滞。

片刻,圣上怒拍案几,“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吗?他们吃的军饷,住的官邸,不是朕赐的吗?惦记纪王?若没有朕的恩赐,他们什么都不是!”

圣上在金殿里抖威风,有什么用?

他现在又不能把人都砍了,再换新的将领来领兵。

景延年在此时提出梁生的建议,“由朝廷部署设置免费领取药品的救济站。朝廷设置大夫,查明确是有药瘾之人,便可在救济站接受救助。”

李泰看他一眼,沉吟片刻,“儿臣觉得此事可行,可在军中也设置救助站,不鼓励军将沾染这药,但是已经受纪王所害之人,也可得到原谅宽恕,并且朝廷大力帮助他们。”

“戒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戒药之时的痛苦,萧大人《罪己书》中写的很明白,戒药之中的人,是没有战斗力的,而我大夏现在却需要有战斗力的军队。”景延年说道。

李泰连声肯定,“起码如此一来,大夏内部安定团结,天时地利人和,已占了人和,攘外之事,也就有了更多得胜的把握。”

萧玉琢大约怎么也没有想到,竟有这么一天,景延年赞成梁生,李泰赞成景延年。

他们一唱一和的,把圣上给说服了。

如今不同意的,就只剩下她了。

“菊香,你说他们这是不是饮鸩止渴?是不是本末倒置?朝廷免费提供毒品?这……这岂是君子行径?”萧玉琢皱眉看着菊香。

“娘子为何一直称其为‘毒品’呢?娘子难道没有发现,其他人都称其为药?”菊香缓声说道。

萧玉琢微微一愣,“啊?我知道它是药啊,可是能上瘾的药。不就是毒药么?”

菊香点了点头,“会上瘾不假,也看它用途。朝廷免费发放,并非鼓励大家去尝试,而是忠告那些没有沾染的人,这种药有多么的可怕,沾染之后,人是多么的可怜无助。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才会好奇,如果让这种药的危害,更多的深入人心。让这种药不再是稀罕之物,人们就不会再无知的受愚弄。

且也并不是无限制的免费发放,而是要严格的监管。待外敌平定之后,朝廷可以推出新的举措,来遏制这种违禁之药的使用。先将这种药神秘的面纱揭去,让人们对它没有渴望,再来监管遏制,就会容易得多。”

萧玉琢叹了口气,她承认菊香说道没错。

其实梁生提议之时,她就想到了这些。

也想到了在美国的纪录片中,看到美国就是这么做的。

在美国,海洛因等毒品,并不叫毒品,就像菊香说的,叫“违禁药”。

也许,她是该转变一下自己的想法了?

萧玉琢告诉刘兰雪,可以先在军中尝试设置救助站。

帮助受药瘾控制的军将,缓解药瘾发作的不适,以便他们可以继续作战。

倘若再军中尝试之后,并没有发生滥用的现象,再尝试在朝中推行。

刘兰雪得到消息。立即告诉梁生。

梁生将囤积的药定向定量,提供给朝廷军方。

……

越王重新控制大军,纪王的奸计被瓦解。

当他在狱中,听闻朝廷设置了救助站,免费提供阿芙蓉所制之药,让人心对他的依赖被淡化抹去之时,他大为震惊,“这不可能!”

“李慎,你知道什么叫大势已去么?”李泰笑着问他,“我本从来没想跟你争的。”

纪王瞪着李泰,“你领兵从宛城而来,不就是为了争夺皇位么?”

李泰叹了口气,“我生母卑微,在襄王府的时候,我就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后来爹爹成了父皇,我也不过是个空有头衔,没有实权的王爷。你是人人赞颂的皇子,文武皆修的王爷,生母高贵,颇得人心。我虽羡慕,却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和你争。”

“你那般表现!岂是没有争夺的心思?”纪王被关在狱中,隔着铁栏怒视着他。

“我那般表现,不是为了争权夺利,只是为了让她有个安身之所。天下之大,她却要躲躲藏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却也要小心翼翼。她本正直善良,却要受诸多委屈陷害。”李泰摇了摇头,“这叫我看着于心何忍?她尚且在努力拼搏,我何不为了她争一争那原本不可能的呢?”

“为了她?”纪王诧异的看着李泰,“你为了谁?”

李泰呵呵的笑了,笑容在这阴暗清冷的牢狱之中显得那般光亮美好。

仿佛潮湿的墙壁,都被他的笑容照亮,变得温暖柔软。

“你……”纪王舒尔瞪大了眼睛,“我早怀疑你有这心思!却不料竟能到如此程度!她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被鬼迷了心窍!”

李泰只是笑,笑容璀璨生光。

纪王又摇头,喃喃道,“不可能,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只为了儿女私情就做到如此地步?你不过是诓我,用这些借口骗我,隐藏你的狼子野心!”

“我骗你作甚?”李泰轻叹一声,抬手抚了抚那冰冷的铁栏,“你现在不过是阶下囚。用得着我花力气来骗你么?你心中没有情,是以看不懂旁人的情。看到了也不敢相信,真是可悲。”

纪王皱眉怒视他,“你还没坐上皇位呢,得意什么?!”

李泰轻笑,“皇位于我来说算什么?你还执念旁人都与你一样渴盼吗?你真可怜。”

“我不用你可怜!”纪王在牢狱之中豁然起身,他冷冷笑道,“父皇到现在还没有处置我,景延年也不敢动我,不过是将我关在这里,你别得意的太早,我早晚会出去的!”

李泰点点头,浑不在意道,“你这么聊以自慰也不错,那哥哥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李泰说完。轻笑一声,提步而去。

他从羽林军牢狱里出来,瞧见景延年正等在外头。

李泰眯了眯眼睛,走上前去,“吴王好生悠闲。”

“不闲,我在等越王。”景延年看着他说道。

旁人不了解李泰的心思,景延年却是明白得很,当初他只身一人去到宛城的时候,李泰的表现如今还记忆犹新。

当初他一时冲动抱走了儿子,如今想想,李泰当时的做派,分明就是故意气他,挑拨离间他和玉玉的感情,自己当时竟那般蠢钝的上了当。

不过当初的他,怎的也想不到,会有今日,他和李泰能平心静气的站在这里,商量着作战之策,“突厥游牧民族,擅长奔袭,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弱点……”

两人边走边说。

景延年音调不疾不徐,他同突厥作战保留下来的经验,毫无隐藏的告诉李泰。

李泰听得认真,脸上并无傲慢不屑之色。

两人到了军中,景延年还用沙盘给李泰演示一番。

李泰连连点头,态度算是谦恭。

景延年正说着,外头却有人报,圣上派给越王的兵马已经整顿好,越王有两位副将来求见。

李泰愣了愣,“两位副将?”

“请进来。”景延年吩咐。

进来的竟是越王许久不见的袁江涛和周炎武。

李泰长舒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袁江涛的肩膀,深深望他一眼。

主仆间的情谊,在这一拍一望之中,似乎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彼此就已经心领神会了。

“让你们在纪王手下受苦了。”李泰对着周炎武说道。

周炎武咧嘴笑了笑,“受苦谈不上,不过是受些排挤,说些言不由衷的话罢了。”

两人朝景延年行礼,“见过吴王殿下。”

景延年的目光落在周炎武身上。

周炎武也有些别扭的看着他。

僵持片刻,景延年笑道:“当初我要出征突厥的时候,是你送我,如今你要出征,亦是去讨伐突厥,我是不是也该送送你?”

当初景延年被围在将军府,周炎武送上毒酒。大放厥词的挑衅。

结果被景延年给狠揍了一顿。

回想那时候,几乎是势不两立的两个人,为了跟景延年作对,他甚至投靠了云公子。

如今山不转水转的,竟把两个人转到了一起。

周炎武拱手,“多谢吴王盛情,只怕是吴王殿下‘送’我一程,我就不用去讨伐突厥了,直接卧床倒是正好。”

景延年闻言朗笑。

周炎武看了景延年一眼,心中猜测着,自己的儿子如今还在萧玉琢身边。这吴王殿下多半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认了萧娘子为干娘吧?

他若是知道了,不知这会儿还能不能这么爽朗的笑出声来?

“何时启程?”景延年问李泰。

李泰怔了怔,“明日就走。”

说完,他目光深深地落在景延年脸上。

景延年被他看得心头狐疑。“越王还有什么要交代?”

李泰皱了皱眉,“临行,我想去趟萧家。”

沙盘周遭的气氛霎时间变得有些奇怪了。

他想去趟萧家,他去萧家干什么?他想见谁?

他不说,屋里这几个人也都知道。

景延年的脸色微微沉敛下来。

李泰看着他,静默的等着他的回应。

景延年别扭了好半天,才干笑了两声,“呵,也许是该去一趟,我陪着越王去吧。”

李泰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他没说话,转身向外走去。

景延年提步跟上。

几个人都是郎君,又是从军中回去,没人坐马车,皆骑了高头大马。踢踢踏踏的往长安城崇仁坊而去。

这么几个人一眼望去,风格各异却是养眼得很。

景延年面容清隽,五官如精笔雕刻。

李泰眉眼狭长,下巴瘦削,眼波流转间,比女子更添妖冶。

周炎武面庞略黑,浑身精壮紧实,古铜色的皮肤映着阳光熠熠生辉。

袁江涛清秀宛若书生,一身戎装却比书生多了阳刚之气。

长安城街道宽阔,几人纵马跑的飞快。

到了崇仁坊坊门口的时候,景延年却突然勒停了马。

李泰也跟着停了下来,侧脸看他,“吴王不是要陪我一起去的么?”

他似笑非笑。

景延年看他一眼,忽然摇了摇头,“不必了。”

“怎的?这会儿放心了?”李泰语气略有些调侃和冷嘲的问道。

景延年望了望坊中萧家的方向,“该是我的,不必看着旁人也夺不走。不是我的,即便看着也没有用。”

说完,他竟调转马头,往宫中去了。

李泰坐在马背上,一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景延年纵马的身影早已远的看不见了,他仍旧没动。

“王爷?”袁江涛唤了他一声。

他咧嘴轻哼,“这话是说给我听呢!是不是我的,总要试了才知道!”

说完,他兜转马头,踢踢踏踏的向萧家行去。

门房见来人,连忙往里通报。

萧玉琢听闻周炎武来了,知道她必是想来看看小长康。

“请周将军进来吧,旁的无关之人。若要进来,只管请进外院待客厅堂之中。”萧玉琢吩咐道。

李泰虽进了萧家的门,却并未见到萧玉琢的人。

萧玉琢叫人领周长康往内外院之间那花厅去,她带着两个儿子也往那儿去。

袁江涛见自家主子被拦,周炎武却是被请,他略有些焦急,“王爷,再同郡主说说,王爷对郡主的一片心意,郡主怎能不体谅呢?”

“我对她的心意,是我的事儿,她体不体谅,就不是我能管的了。”李泰一面坐在厅堂里吃茶,一面慢吞吞说道。

袁江涛却是坐立难安,“这怎的好呢?不如属下为王爷走一趟。属下去劝劝郡主?”

“你还能劝得动她?”李泰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袁江涛。

袁江涛轻咳一声,“王爷不是说,总要试试么?”

李泰却从袁江涛的脸上看出些别的意味来。

“周炎武一走,你就慌了神儿了,急着跟他一起去。你当真是要为我劝劝玉玉么?我看像是你自己有什么不敢说的私心吧?”

袁江涛吓了一跳,连忙垂首,却并没有否认。

李泰轻哼一声,“去吧去吧,什么事情,总要试一试方能甘心。”

袁江涛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三个人一起来的,主子被挡在外头,他们两个跟随的人却往里去了,这像什么话?

“算了,属下不去了。”袁江涛闷声说道。

“今日不去,明日便就去打突厥了。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么一错过,唉……可能是一辈子的错过了哟。”李泰语调慢吞吞的,故意将尾音拉得很长。

袁江涛的眼皮都在跳。

他又犹豫好一阵子,忽而拱手道:“怠慢主子了!”

说完,他追着周炎武就往待亲近之客的那小花厅去了。

周炎武步伐快,幸而带路之人,是萧玉琢的人,皆有功夫在身的。

不然他这步伐,小厮就是一溜小跑只怕都撵不上。

周炎武到小花厅的时候,萧玉琢一行还未走到。

带着孩子那走路的速度是格外的慢。

周炎武坐在花厅之中,互听外头有童声稚气的欢言笑语,他豁然起身,表情都有些紧绷。

他提步来到廊间。

只看见两个衣着华贵的“小豆丁”。你追我赶,跑闹着玩儿。

一个圆滚滚的,个子较高,一个纤瘦,眉眼上挑。

周炎武慌忙在廊间顿身下来,前头那个圆圆的孩子,动作灵敏,瞧见他,忽的脚步一转就绕过去了。

那纤瘦的孩子,却是一头撞进他的怀中。

周炎武抱着这小小的身体,只觉心瞬间就化了。

他视线模糊,怀中抱着孩子那感觉,美好的像是在梦里。

让他不由就想抱的紧点,再紧点。

“勒死我了!”怀中的小人儿哀嚎了一声。

周炎武吓了一跳,慌忙松开。却还是两手圈成个圈儿,把那孩子圈在他的怀里头。

小孩子没看他,看着那圆滚滚的小孩儿,“哥哥你等着,我今日定能抓到你!”

圆滚滚的小孩儿得意的冲他笑,“追不上追不上!让你两步也追不上!”

纤瘦的小孩儿冲他扒眼睛吐舌头,做鬼脸吓唬他哥哥。

他哥哥得意的哼,“我才不怕呢!”

萧玉琢同一行丫鬟这才从后头缓步上前,“重午过来。”

那圆滚滚如年画儿一般的小孩儿蹦蹦跳跳就跑回了他娘身边。

周炎武抱着纤瘦的孩子起身,眼目沉沉的看着萧玉琢。

“见过郡主。”

“将军不客气,”萧玉琢笑了笑,“长康,你不是一直要找爹爹么,见了爹爹,怎么不知道叫人?”

纤瘦的周长康愕然看着抱他起来这男人。“你是我……爹?”

周炎武心头一酸,堂堂大男人,险些掉下泪来。

“是,我是你爹!”

周长康撅了撅嘴,“人家说,我没爹!”

周炎武心头一堵,“谁说的?!”

“哥哥帮我报仇了!揍了他们!他们再不敢说了!”周长康仰着稚嫩的小脸儿,满面骄傲的说道。

周炎武看了看小重午,也不过三岁多的豆丁,他能揍的人……多半也是他们这个年纪口无遮拦的小娃娃吧。

见周长康虽瘦,眼神却很晶亮,小小的脸上,也不似当初在周家那会儿畏怯,他说话的声音糯软好听,并不似以往连哭都低声弱气的。如养不大的小猫。

“多谢郡主对长康的照料!”周炎武声音低沉的说道。

萧玉琢笑了笑,“你们父子多处处吧,长康如今性格活泼了许多,胆子也大了。就是比较瘦,菊香说,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也在慢慢的给他调养。”

周炎武连忙放下孩子,郑重的朝萧玉琢拱手行礼。

萧玉琢笑笑,转身进了花厅。

周长康不要进去,他在廊外的小花园里头跟他哥哥疯跑着玩儿。

周炎武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眼眸湿润的看着这一眨眼就长这么大的小豆丁。

萧玉琢一口茶还未吃上,便听闻袁江涛求见。

人都已经到了花厅外头,这也不好不见。

萧玉琢命人叫他进来,奇怪他见自己有何用意?莫不是不叫越王进来,他替他家主子当说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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