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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琢挑眉看了大夫人一眼,郎中对她有所避讳。看她的表情神态,只怕以为这只是病,并未意识到,这是瘾。

大夫人点点头,再三谢过郎中。

那郎中临走时,却十分郑重的朝菊香拱了拱手。

萧玉琢看那郎中一眼。

倘若只是因为竹香的交代,郎中请了菊香进去也就罢了,断然不会对菊香这般推崇恭敬。

定是适才会诊之时,菊香的医术针法叫他心生钦佩。

只有真正的打心眼儿里敬佩一个人,才会有这般认真恭敬的神态!

菊香脸上却是淡淡的,并没有骄傲之色。

“大伯娘安心照料大伯吧,我就在萧家住着,大伯身体不适,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是随叫随到,断不敢推辞。”萧玉琢低声说道。

大夫人不喜欢她,自她回来,彼此间龃龉不断。

没曾想,这会儿萧玉琢这言语态度,竟是这般的客气,说“晚辈”二字的时候,她脸上表情也甚是虔诚。

大夫人脸上讪讪,“你有这心就行了,我也谢谢你。待你大伯醒来,我定告诉他。”

“回禀夫人,若是不受打扰,大老爷约莫能睡到黄昏时候,醒来必定十分饥渴疲惫,我给大夫人留下个药方,大夫人叫人提前煎好,待大老爷醒来,就能饮用,可缓解大老爷不适之症。”菊香轻缓说道。

大夫人看着菊香的神情还有些怀疑。

菊香是跟着宫中太医学的医术,她打小就接触药材医理。

虽然她从太医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佼佼者。

可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很多时候还是会被人看轻,毕竟这世上名医都是男的嘛!

菊香迎着大夫人怀疑的目光,并不显焦急之色,她淡然的像是不在意旁人的质疑。

大夫人嗯了一声,叫人备笔墨。

菊香却没等人研磨,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只炭笔来。刷刷写下药方。

大夫人正在惊异她用的是什么神奇的玩意儿时,她已经写好了药方,收起了炭笔。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大夫人多问了一句。

菊香想了想,“大老爷若是情况反复,请夫人遣人告知我家娘子。”

萧玉琢点点头,“大伯娘不必客气。”

大夫人叫仆妇送萧玉琢主仆出了那院子。

萧玉琢看了眼菊香,菊香点点头。

主仆回到自己院中,在正房里各自端坐下来,菊香才开口道:“大老爷确实是药瘾发作,我算了,大概是停了药七八个时辰。针灸和汤药都只能缓解,再过十二三个时辰,药瘾大约会再次发作。而且会比这次更为凶猛。”

萧玉琢叹了口气,“大伯这才用药多久啊?不过十天半月而已,且还是稀释过,纯度不是那么高的药,尚且有如此大的药瘾。那圣上……”

萧玉琢甚为忧心。

圣上服药已久,是不是已经完全落入纪王和阿尔的掌握了?

圣上他,还有救么?

“针灸有没有可能彻底医治药瘾?”萧玉琢歪头看着菊香,“假如说每次药瘾发作,甚为难受的时候,就用针灸缓解,久而久之,只要不再碰药,这种药瘾就消失了?”

菊香皱眉想了想,“不知会不会形成对针灸的依赖,其实药瘾,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依赖感。这事儿。婢子得好好琢磨琢磨。”

萧玉琢叹了口气。

菊香去琢磨对抗药瘾的办法。

萧玉琢则盘算着,怎样才能瓦解纪王通过毒品对人心的控制。

傍晚时候,竹香回来说大老爷醒了,果然和菊香说的一模一样。

他醒了就饥渴难耐。

大夫人叫人送上煎好的药,大老爷喝了汤药,没吃饭,读了会儿书,却是有些心烦意乱的,就又睡下了。

萧家大老爷睡下不久,萧玉琢也是刚哄了小重午睡觉。

便听到窗外有啾啾鸟鸣之声。

这鸟鸣清亮悦耳,并不像是什么夜鸟的叫声。

夜里啼叫的鸟儿不多,萧玉琢将小重午交给奶娘,连忙提步出门。

恰瞧见廊下花丛后头,廖长生正低声对竹香说些什么。

萧玉琢提着裙摆快步过去。“可是修远他怎么了?”

廖长生连忙拱手,“娘子,将军设法把芙蕖从宫里带出来了。娘子可要见她?”

萧玉琢闻言一惊。

从宫里把人偷出来!景延年也真够大胆得了!

大约是那日在殿中,圣上对她的那些举动刺激到了他。

他如今行事越发偏离以往性情。

萧玉琢连连点头,“要见,正有些事情要问她。”

“那娘子收拾一下,人不能在外头久留。”廖长生说道。

萧玉琢立即去换了衣服,脱下襦裙,换了利落裤装,外头还罩着一件易于在夜间隐藏的黑斗篷。

她用大大的兜帽遮了脸,让竹香先行一步,打通府上关卡。

萧玉琢趁着夜色,悄悄离开萧家府邸。

芙蕖被接到皇宫近旁崇仁坊的一处小宅子中。

萧家就在崇仁坊,离得倒是不远。

再过一个时辰。宫门就要落锁,长安各处也要宵禁了。

此次见面,尤为难得。

萧玉琢来时,芙蕖已经在屋里坐了。

屋里点了几盏灯。

许是灯烛昏黄,芙蕖显得格外柔美。

经过宫中的磨练,她脸上更添了几分让人看不清道不明的娇柔美态。

“芙蕖。”萧玉琢轻唤她的名字。

芙蕖微微一愣,立即起身,“娘子!娘子怎的也来了长安!娘子在长安可好?”

她甚是激动,连忙向萧玉琢福身行礼。

萧玉琢上前扶她起来,她便忙不迭的问安。

“都好,此次见你,乃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听闻圣上恩宠与你,你可知道,圣上自打上次重阳节宴席之后,可是服用了什么药?他身体有何变化?可曾对那药有依赖?”萧玉琢连声问道。

芙蕖怔了怔,但她反应极快,知道现在时间紧张,没有时间攀家常,便连忙回道:“是有种药,叫‘逍遥丹’,大约就是在重阳节之后圣上开始服用的。以往圣上也用别的药,但自从有了那逍遥丹之后,别的药都停了。妾听圣上偶尔提及,说这药能……呃……”

芙蕖脸上微微有些尴尬。

她上前一步,靠近萧玉琢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说这药能够壮阳,让男人雄风大振,还能延年益寿,逍遥似神仙……圣上每逢临幸之前都会用药。有次还……还叫好几人同时侍寝……”

芙蕖的脸上已经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萧玉琢也听得面红耳赤,但她心里越发的泛冷。

“这药是纪王侧妃进献的?”她问道。

芙蕖想了想,“每隔十几天,圣上的药就没有了,没有药的那一日,圣上好似特别的暴躁易怒,已经悄悄杖毙了好些宫人了。都是在圣上没药的那时候,他们没留意不知怎的惹了圣上……如今圣上身边伺候的人,人人自危。都盼着纪王侧妃能早点入宫,每次纪王侧妃入宫之后,圣上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萧玉琢长叹一声,果然如此。

“娘子,妾有些怕……”芙蕖突然说道。

萧玉琢微微一愣,狐疑看向她。

“且原本是有些争取的心思,可妾入了宫之后,谨记着娘子的教诲,叫妾要懂得避风头,懂得低调,妾本是想投奔皇后娘娘的。可是皇后娘娘身体不好,妾瞧德妃娘娘慈眉善目,好似不争不抢的,但圣上总会往德妃娘娘那儿去坐坐。妾便投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也不吝惜提携妾,叫妾得了恩宠……”

“这不是挺好的?”

“可如今妾在宫中时间越长,就越害怕……恩宠未必是好事。那与妾同来的波斯女子,前几日,忽然暴毙,死相极惨……”

芙蕖说话间,还禁不住抖了抖。

“那你如今有什么想法呢?”萧玉琢问道。

芙蕖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子,如今圣上性情变得越发古怪,妾每每伺候之时都是心惊胆战。这样的荣华富贵,妾已经承受不起了,求娘子救妾出宫吧!”

萧玉琢长长的吐了口气,她弯身扶芙蕖起身,“你且再忍耐一时,不能就凭着现在叫你离开宫闱,便是要离开,也得找到合适的由头。”

如今这偷偷摸摸的离开,叫圣上知道了,岂不是要大为震怒?

彻查下来,定会牵连旁人,还会把景延年拖下水。

“先回去。耐心等候,你既没有争宠的心了,圣上临幸,能躲便躲,我必救你出宫。”萧玉琢答应道。

芙蕖又要跪地磕头,萧玉琢连忙拉住她。

她福了福身,“那娘子也定要保重……”

“还有,那逍遥丹,不是什么好东西,千万千万不可沾染。”萧玉琢叮嘱道。

芙蕖连连点头,“圣上宝贝的紧,并不给旁人,娘子且放心吧。”

萧玉琢目送她离去。

她也穿了黑色的披风,出门便戴上了大大的兜帽。遮掩住她精巧美丽的五官。

她蹬上马车,离去好一阵子了,萧玉琢心头还有些怅然。

纪王原本是叫人觉得是清淡如水的君子。

却日日在权利诱惑之下,变成如今模样。

圣上原本算是克己秉公的勤勉之君,虽然她不喜欢圣上,但圣上为大夏的经济民生,还是做了不少重大贡献的。可却在权利的倾轧之中,变成了瘾君子。

萧玉琢举目望着门外星辰寥落的夜空,心中对权利有种既复杂的感情。

权利,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娘子,咱们也该回去了,待会儿萧家就不好进了。”竹香来请。

萧玉琢未能见到景延年,起身匆匆回了萧家。

这夜,她未能睡好,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她也吸食了鸦片,找不到鸦片的时候,她挣扎咆哮,如百爪挠心,只觉的再让自己吸上一口,叫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再不是那个有主见,有主意顶天立地的大娘子。

她就是个为贪食一口鸦片,可以出卖自己的良知,可以背叛自己的原则底线的懦弱小人。

“不……”萧玉琢惊呼中醒来,浑身已经被汗湿透。

“娘子,”竹香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长房院中来请菊香。”

萧玉琢忽的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让她先去,我随后就到。”

竹香应了声。就听见脚步声远去。

萧玉琢起身,梅香进来伺候。

“是大伯那边又不好了么?”萧玉琢问道。

梅香点点头,“来的人匆匆忙忙神色惶惶的,虽然说话间很避讳,但如果不是大老爷犯病,想来也不会那般紧张。”

萧玉琢叹了口气,待梳妆穿戴好,她也匆匆往长房院中去。

大夫人这次不在屋里,却是和几个仆妇丫鬟,站在门外的廊间说话。

见到萧玉琢过来,她停下话音,神色清冷的看着萧玉琢。

“我来看看大伯。”萧玉琢福身说道。

大夫人轻哼一声,似乎并不领情。

萧玉琢也懒得跟她说那么多,安静的看着上房的门等待着。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丫鬟打开门,请众人进去。

菊香也从里间走了出来。

大夫人狠狠剜了菊香一眼,迈步向里间走去。

萧玉琢恰看到大夫人对菊香的脸色,她尤为诧异,菊香是来救大伯的呀?

难道大夫人不应该感激她才是么?就算不感激,起码多少尊重一些?

可看她的脸色,怎么好像菊香是她的仇人一般?

萧玉琢正狐疑,却隐约听到大伯的声音,“可是郡主在外头?”

萧玉琢连忙应了一声,“是,大伯,我在。”

“郡主稍后,我这就起身。”萧家大老爷说道。

萧玉琢看了菊香一眼。

菊香冲她点点头。

萧玉琢吸了口气,站在门外等着。

待萧家大伯穿戴好。又丫鬟出来,请她进去。

萧家大老爷如今面色苍白,眼神枯槁,曾经一双晶亮的眼眸,如今看起来了无神采,当真像是大病了一场的人。

且他说话还有些有气无力,“多谢郡主,有些话,我想同郡主说说。”

他说完,看了大夫人一眼。

大夫人坐着不想动。

她听出大老爷是叫她回避的意思,可她觉得这会儿自己没必要回避。

她是大老爷的妻,是这家的当家主母,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呢?

大老爷见她不动,皱了皱眉,无力叹了一声,“你不是说今日还要见掌柜么?且过去吧,莫叫掌柜们久等。”

这么明晃晃的撵人,大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妾担心老爷身体,还是在这里看着老爷吧,掌柜们稍等一会儿,也无碍。”大夫人扶着大老爷的胳膊说道。

大老爷看她一眼,“守在我身边,还盼着我死不成?一时半会儿咽不了气,快去忙你的!”

这话说的可够难听。

且是在一群丫鬟仆妇,还有侄女的面前。

大夫人脸上一阵僵硬难堪,她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起身对大老爷福了福,转身向外走去。

路过萧玉琢身边时,狠狠瞪她一眼。

好像叫她没脸的人,是萧玉琢一般。

“大伯有什么话要交代我么?”萧玉琢问道。

萧家大老爷看着她,“你的丫鬟能治这病,你必知道了病因吧?”

萧玉琢眯了眯眼,“是,略知道一些。”

“你都知道什么?”萧家大伯问道。

这是什么都不吐,先探探萧玉琢的底呢。

她垂眸思量片刻,“我知道,这是纪王的计策。”

“纪王的计策?”萧家大伯轻哼一声,“纪王什么计策?”

“想来如今大伯对这种‘忘忧药’的了解要多过旁人,这是一种会叫人上瘾,会叫人离不开,心心念念,离开了就像害一场大病的药。”萧玉琢说道。

萧家大老爷点点头,“这么说,也贴切。”

“可据我所听说,这药纪王并非只送给了大伯您一个人。”萧玉琢声音凝重而清冷,“他还送给了朝中重臣,军中大将。”

萧家大老爷皱了皱眉头。

“大伯见多识广,您来想想,倘若这种药,让这些在大夏举足轻重的人都依赖上,而这种药却只能从纪王手中得到,那朝廷将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局面?”萧玉琢问道。

萧家大老爷神色一禀。

“而且我听说,纪王新娶的侧妃尤其擅长医药。”萧玉琢说道。

萧家大伯立时哑着嗓子道:“那新侧妃可是异邦之人!”

萧玉琢点了点头。

如果纪王想要夺位,想要当皇帝,还不能让萧家大伯震怒的话。

那一个异邦女子却能掌控大夏朝廷命脉,就绝对让他不能接受了。

“这忘忧药,乃是纪王那新侧妃所制么?”萧家大伯脸色明显又难看了许多。

萧玉琢叹了口气,“以往怎么不见纪王有这般奇药?偏偏在他纳了新侧妃以后,就有了?那新侧妃看来,对萧家却是没什么好感,她刚刚过门,看出了十五娘怀有身孕,十五娘便立时小产了……”

萧家大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妇人!”

他喘了口粗气,立时抬手按住自己的胸膛。

菊香在一旁,时刻警惕的看着他。

萧家大伯显然对毒瘾发作十分恐惧,他抬眼看了看菊香,“我这药瘾,能彻底戒掉么?”

菊香叹了口气,“一朝上瘾。三年戒瘾,一生念瘾。”

此话一出,屋子里霎时一静。

连萧玉琢都惊愕的看着菊香,并非她不知道鸦片的厉害。

她只是没想到菊香会如实的告诉萧家大伯,萧家大伯这才刚刚开始戒毒,现在就告诉他此事困难,会不会打击到他的信心呢?

却见萧家大伯抬手遮脸,若不是有晚辈和丫鬟在这里,只怕他就要老泪纵横了。

“三年……”他长叹一声,“纪王害我不浅!”

“为了一时快慰,却要长久受制于人,此药真是歹毒。”萧玉琢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道。

萧家大伯脸上有恼怒之色,“不能叫纪王就这样得逞!我定会戒掉这药瘾,还请菊香姑娘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菊香连忙福身。“大老爷放心,婢子莫敢不从。”

“只要大伯您有这份心,什么大风大浪您没见过,岂能在一枚小小药丸上栽了跟头?”萧玉琢恭维道。

萧家大伯脸上好看了些许,他谦逊摆手说,“若不是我常常问诊那大夫及时提醒我,再这么长此以往,毫无防备的服用这药,这个跟头可是要栽大了!”

萧玉琢抿了抿唇,“大伯您服用的时间短,且这么快就知道了这药的危害,药瘾的可怕,您已经下定决心戒除药瘾。可纪王他要控制的,并非只有大伯您一个人呀!”

萧家大老爷脸色也随之凝重起来,“你说的是,倘若大厦倾覆,焉有完卵?我一个人清明又有什么作用?难挡倾覆之势!”

萧玉琢立即说道,“且倘若只是纪王的谋划,尚是我们大夏内部的纷争。可若纪王也是被蒙蔽,真正借着纪王的手,图谋我大夏的,另有他人呢?”

萧家大老爷当即怒拍矮几,“你说那异族女子?!”

萧玉琢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话已至此,萧家大老爷该想到的,都已经想到了。

“这可不行!”萧家大老爷豁然起身,有些焦急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非得叫众人都知道这药的危害,既药瘾的可怕。任是谁都不想被旁人牵着鼻子走,若是叫朝臣都知道了纪王的诡计,那么就可避免更多的人落入纪王的圈套之中。即便那些已经得了药的,也会看清楚纪王的真面目。”萧玉琢缓缓说道。

萧家大老爷停下脚步,看着萧玉琢,“你想说什么?”

“既然大伯您已经知道了此药的危害,国之安危,匹夫有责,如今就是您力挽狂澜,挽救大夏朝堂的时候了呀!”萧玉琢语调慷慨的说道。

萧家大老爷抿了抿嘴,“你想叫我做什么?”

“大伯不若将此事呈明圣上,且叫圣上和朝臣都知道这药瘾发作时候的模样……如此方能引起人的惊惧警惕……”

“你!”萧家大伯抬手指着萧玉琢,没等她把话说完,他脸上就动了怒意。

萧玉琢闭上了嘴。

“你这是叫我。萧家长子,把萧家祖宗的脸面都丢在外头呢!”萧大老爷说道。

萧玉琢叹了口气,还要再劝。

萧家大伯却捂着心口道:“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说了,女子当安于内宅,外头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这医女医术不错,且留在我这院中吧!”

不听萧玉琢的建议,还想要她的人。

这萧玉琢哪儿能答应啊,“回大伯知道,我身边时时也离不了这医女,女人家的就是麻烦,头痛脑热的,时有发生,大伯何时需要,只管叫人去传唤她就是,留下是断然不行的。”

萧玉琢说话间已经起身。

萧大老爷板着脸,正要以长辈的威严强迫她留下菊香。

萧玉琢却微微福了福身,带着丫鬟扬长而去。

“难怪大夫人看着菊香的脸色有些奇怪呢!”梅香一面走,一面小声说道。

萧玉琢回头看她,“你也发现了呀?”

梅香连连点头,“可不是,那眼神儿跟刀子一样,要剜在菊香的身上。”

菊香看了她一眼。

梅香嘿嘿一笑,“原来大老爷竟有把菊香留在他身边的心思!大夫人还以为你要爬了大老爷的床呢!这防备的!真真可笑!”

菊香无奈的抿了抿嘴,“话不说的那么露骨难听,旁人也不是听不懂。”

梅香嘻嘻笑道:“可大夫人就不懂啊!菊香怎么可能看得上年过知天命的大老爷呢?青年才俊玉树临风的梁郎君尚且入不了菊香的眼呢!人家那般求娶,菊香连看都不看,毫不心动的……”

“你再说,我就要送你两针了。”菊香面无表情的看了梅香一眼,作势从怀里拿针。

梅香吓了一跳,“好姐姐,好姐姐,我不说了,我掌嘴!”

她往自己嘴巴上轻拍了两下,笑着讨好菊香。

……

大夫人这会儿刚见过了外头的掌柜们,可她的心思全然不在庶务之上。

她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大老爷身边的事儿。

今早大老爷醒来,就叫人去唤菊香,说他不舒服。

昨日菊香救他,他倒还有印象。

他口中念着菊香名字时候那个急切的劲儿,叫大夫人心头格外的不舒服。

可大老爷的话,她又不能不听,只好叫人去传了菊香来。

谁知菊香一来,大老爷竟把她也支开到门外。

他见到菊香那个热乎劲儿,简直从来没有过!

菊香脸上虽然平平淡淡的,并没有妾室姨娘的那股子狐骚劲儿,可她却觉得,有些人是明骚,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带着勾人的味儿。

可有些人却是骚在骨子里的,外表看起来端庄文静,可骨子里却比那明骚的还要命!

在大夫人眼中,菊香显然是后者。

“夫人,十八娘过来了。”大夫人身边的仆妇小声说道。

大夫人急切点头,随便说了几句套话,就叫人打发外头的掌柜们离开。

掌柜们具体都反映了什么情况,说了什么问题,她全然没听到心里。

待人一走,她就叫人领十八娘进来。

十八娘进得小花厅,大夫人连忙屏退众人,母女两个坐在小花厅里窃窃私语。

“我叫你去探听,可听到了什么?”

十八娘连连点头,“虽然离得远,听得不真切,但关键之处,女儿并未遗漏。”

大夫人瞪大眼睛看着十八娘,“关键之处是什么?”

“郡主挑唆着爹爹和纪王作对呢!”十八娘立即说道。

大夫人愕然一愣,“你说什么?”

“因为那药,是纪王送给爹爹的,郡主就说,那药是害人的药,是纪王的圈套诡计,所以劝爹爹反对纪王,不但要爹爹反对纪王,还要爹爹拉拢朝中的人一起反对纪王!”十八娘说的信誓旦旦。

大夫人抬手捂着心口,“坏了坏了!纪王如今风头正盛,我虽在内宅却也知道,圣上如今正是看重纪王,只怕不日,纪王就要入主东宫了!”

十八娘也跟着连连点头,“是啊,怎能在这个时候和纪王唱对台戏呢,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她自寻死路的时候还少么?好好的将军夫人不做,非要闹什么休夫!结果郡主也做不成!流落外头那么长时间。苦头还没吃够么?如今还要拉着整个萧家跟她陪葬吗?!”大夫人气恼道。

“母亲也不必太生气,郡主糊涂,爹爹可不糊涂,爹爹怎么会听信郡主的话呢?”十八娘连忙安慰道。

大夫人仍旧喘着粗气,“你不知道,郡主身边有个丫鬟,精通医术,有她在一旁蛊惑,难保你爹他不会犯糊涂!我就不信了,纪王用药,就能控制人吗?倘若真有这么好用的药,那岂不是谁都想得到了?”

十八娘哦了一声,“母亲说的那个丫鬟,就是爹爹想要留在身边的那个丫鬟吗?”

大夫人闻言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十八娘都被她尖声厉色的吓了一跳,“没,没什么……”

“你说他想要留下那个丫鬟在身边?!我就说,我没看错!那丫鬟是个骨头里泛着骚的!贱人!小贱人!”大夫人面目都有些扭曲狰狞了。

十八娘仿佛被吓坏了,颤声说道:“没,没有,郡主不肯的,把那丫鬟带走了。”

“呵,又是她们的诡计!男人不是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么?就是叫他想要得不到,才更心心念念的放不下!”大夫人气恼道,“什么纪王控制人心,我看她才是要用美色。控制人心呢!这恶毒的心肠,当初就不应该叫她回到萧家来!”

十八娘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并不插言。

大夫人絮絮叨叨的诅咒了一阵子,才渐渐冷静下来,“不行,我断然不能叫你爹受了她的控制!不能叫萧家毁在她的手上!”

大夫人眯了眯眼,坐在她近旁的十八娘忽觉周遭一冷。

她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大夫人,“母亲打算做什么?”

大夫人却眯着眼,望着某处,默默出神。

十八娘看着她的样子不敢再问。

萧玉琢不知道,大伯娘对她防备至此,误会至此。

大伯娘都已经看到大伯药瘾发作时候的模样了,只料想她能够明白那药是极其恶毒的药。

她当知道萧玉琢出入长房院中,是为了大伯的身体。

萧玉琢不求大夫人的感激,起码叫她不像以往一样,处处都和她作对就行了。

未曾想,人若被一叶障目,当真是愚不可及,蠢得不可救药!

隔了不过一日,菊香说,大老爷经过针灸和汤药的调理,药瘾发作的时间,会渐渐拉长,且不会像刚开始那么难以忍受了。

可当萧玉琢刚刚放下心来,就见竹香匆匆忙忙的进来,脑门儿上还略有汗意的说:“菊香这次你可猜错了!大老爷又犯病了,且比以往看起来都痛苦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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