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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及孩子的母亲,景延年抿唇没有说话。

胡大夫扯了扯嘴角,“呵呵,这话是我多问,不过景将军定然也听过,孩子是离不开他娘的,特别是这么小的孩子,莫看他不认识人,也不会叫人,可身边的人若是突然换了,他不会说,却是知道。”

景延年搂紧了怀里的孩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孩子这是思念成疾,见到自己的亲人就好了。”胡大夫沉声说道。

景延年怒哼一声,“我敬胡大夫医术高超,不料竟是庸医!这么小的孩子,还会思念成疾?说出来不觉可笑?”

胡大夫转身提了药箱,“将军既信不过胡某,还是另请高明吧。”

景延年抱着孩子,提步挡住胡大夫去路。

胡大夫看了看他怀中脸面通红的小娃娃,轻叹一声,“可用冷敷,先为孩子退热,再用车前草头十根水煎服,清肝为主,拿天河水、外劳宫各一炷香的时间,能缓解此症。但我还是要劝将军一句……”

景延年面有不悦。

胡大夫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他放下药箱,到一旁桌案上提笔留了药方。

他正欲离开之时,景延年却开口道:“你要劝什么?”

胡大夫停下脚步,摸摸胡子,回头道:“能看出来,将军是真心疼爱这孩子,且孩子到了将军怀中,气息已经平稳许多,可见这孩子是认得将军,且眷恋将军的。若是将军真心为他好,且为他找个娘吧。没娘的孩子无根的草。”

胡大夫说完,提着药箱离开。

景延年看了看那药方,见药方下头还留了一句话。

“此症或有反复,反复之时,再服两剂即可。”

景延年皱眉看着怀中孩子。

小重午的脸还涨红着,小小的眉头微微蹙在一起,他似乎很不舒服。

紧闭的眼睛微微在动。睡的很不安稳。

“爹爹在呢。”景延年低声说道。

他亲自为小重午用温毛巾敷脑门儿退热,又叫人煎了药来。

车前草头煎出的汤汁有股子苦味儿。

小重午不肯喝。

景延年硬着心肠,强灌下去。

看着小重午皱在一起,可怜巴巴的小脸儿,他自己眼眶先红了。

好不容易灌下去一碗汤药,他叫小重午趴在他肩头,轻抚着小重午的脊背。

没曾想,小重午嘴巴一张,哇哇的吐了。

刚灌下去的药,他给吐得干干净净。

景延年一身怪味儿,后背都湿了。

小重午嘴角沾着褐色的药汁,无助的哭。

景延年看着儿子痛苦模样,表情阴翳的像是要杀人。

一屋子伺候的奶娘丫鬟,大气都不敢出。

门外守着的廖长生探进半个脑袋,壮胆小声道:“王爷何不趁着如今赋闲。前去宛城……”

廖长生话没说完,一只空碗冲着他的面门就砸了过来。

他连忙把脑袋缩了回去。

白玉小碗儿砸在院中,哗啦一声碎裂成渣。

……

聚贤楼的孙掌柜找到刘兰雪,拖她给玉娘子带个信儿。

萧玉琢闻讯,带着丫鬟再次来到聚贤楼。

这次她带来的还有刚刚撰写成册的“酒楼食案”,里头详细记载了现如今能找到的材料,所能烹制的菜肴。

蒸煮炸炒煎卤炖烤……五花八门,精妙齐全。

几千年来的饮食文化的积淀,她本身就是个吃货,加之舌尖上的美味期期不落的看下来。

萧玉琢觉得,书写大夏饮食的新篇章,她应该不成问题吧?

“可算把娘子您给盼来了!”见到她,孙掌柜很是激动,直接请到了雅间里,恭敬客气。

萧玉琢微微一笑。“看来我卖给孙掌柜的菜谱,还是有用的。”

“有用有用!岂止是有用啊!那仙客来如今再也得意不起来了,尝过聚贤楼饭菜的食客,没有不交口称赞的!”孙掌柜笑的像朵花儿。

萧玉琢点了点头。

“娘子这次来,可曾带了什么新的菜式来?”孙掌柜搓着手,笑问道。

萧玉琢点了点头,让竹香拿出她写的那本菜谱。

孙掌柜一看,眼睛刷的就亮了。

他连忙摸了摸嘴角,好似口水不由自主淌了出来。

“这……这是娘子家中食案秘笈吧?”孙掌柜惊愕问道。

萧玉琢笑了笑,“多少代人积攒出来的智慧,您这么说,也不错。”

孙掌柜连连点头,“怕是几百年的世家,兰陵萧氏才能拿出这样多的食案秘笈了吧?”

几个丫鬟闻言瞪眼,看着那孙掌柜的目光不由有些钦佩。

这都能被他看出来?

萧玉琢却微微一阵紧张,“掌柜的见过兰陵萧氏的食案秘笈?”

孙掌柜连忙摆手,“那哪儿能啊!小人何德何能,萧氏的食案秘笈,岂能给我看?”

萧玉琢松了口气,没见过就好。

孙掌柜双眼冒光的看着竹香手里的秘笈,“娘子这秘笈,打算卖出个什么价钱?”

萧玉琢抬了抬手。

竹香立即将书册收回怀中。

“这秘笈,我不卖。”萧玉琢笑道。

孙掌柜微微一愣,“不、不卖?”

感情是拿出来显摆的?叫他艳羡,看得着,吃不着的?

“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来,也是为难娘子,那娘子打算卖几个菜谱给咱们聚贤楼?”孙掌柜立即笑问道。

萧玉琢摇了摇头,“掌柜的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卖菜谱的,我是来谈合作的。”

孙掌柜微微皱眉,“合作?怎么个合作法儿?”

“我以这食案秘笈入股,要聚贤楼四成分红。”萧玉琢缓缓说道。

孙掌柜闻言一惊,“这……娘子您开玩笑的吧?”

“不开玩笑,我不但要聚贤楼的四成分红,一旦叫我入股之后,聚贤楼有些要改的地方,都得照我的意思来改。”萧玉琢将话说的毫不客气。

虽然她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但孙掌柜还是觉得这个年纪不大的娘子,气势太足了。

他皱眉,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淡了,“娘子,恕孙某人直言,娘子虽然做得一手好菜,但这经营和做菜是两码事儿,您会做菜,未必懂这经营之道。”

萧玉琢笑了笑,忽而起身向外走去。

孙掌柜没想到,她脾气还挺大,他这么委婉的表达,人还是说走就走啊?

“娘子留步。”孙掌柜追上前去,“我东家愿买您的菜谱,可给您远高出上次的价钱。您看怎样?”

萧玉琢笑着摇头,“我说了,我这次来,不卖菜谱。您若是觉得跟我合作,聚贤楼的未来,不能远胜现在的话,那咱们也就不谈了。”

“远胜现在?娘子好大口气!”孙掌柜叹道。

萧玉琢笑了笑,“我的老家有句话,叫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孙掌柜微微一愣,“娘子老家何地的?娘子老家是唱戏的?”

萧玉琢无奈的摇摇头,提步离开。

丫鬟们在车上愁眉苦脸。

梅香抿抿嘴,“这可怎么办?娘子辛辛苦苦的写了那么久的食案,那孙掌柜竟然不识货!”

“是啊,娘子说要活的钱,可他们不肯给娘子分红怎么办?”竹香也皱起眉头,“要不然,娘子去仙客来试试?”

萧玉琢微微摇头。

“娘子写了这么久,点灯熬身体的,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呀?”梅香语气十分惋惜。

萧玉琢微微一笑,“谁说我要放弃了?”

“嗯?”梅香立即坐正了身子,“娘子还有办法?”

萧玉琢挑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这条街上有许多小吃摊呢?”

“是啊,有时候小吃摊的东西,比大酒楼里还要好吃呢,且在街上吃,也比在酒楼里多了些趣味。”梅香笑道。

“咱们也支个摊子。”萧玉琢缓声道。

梅香吓了一跳,“娘子,就算合作谈不成,也不用这么……”

这么自暴自弃吧?好的酒楼又不止聚贤楼一家?

可萧玉琢似乎是另有打算。

她到刘兰雪住的那宅子里,教刘兰雪做兰州拉面。

刘兰雪力气大,虽是第一次做,手上巧劲儿不够,面条拉的粗细不均,却是韧劲儿十足。

竹香不会做饭,但她能看得出门道,知道劲儿该怎么使。

倒是把那面条拉的又细又均匀。漂亮的很。

才练了没几次,就超过了萧玉琢这师父的手艺。

竹香跟兰雪开玩笑道:“唉,学会了这手艺,日后就算被娘子嫌弃也饿不死了,在街头卖个面,都能管饱喽!”

“去买牛肉,用牛骨炖汤,在腌制了牛……”萧玉琢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几个丫鬟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萧玉琢狐疑,“你们怎么了?”

“娘子,您要杀牛啊?”刘兰雪瞪眼问道。

萧玉琢摇头,“怎么是我杀牛呢?我只是买些牛肉,牛骨头就成了,吃不了一整头牛的。”

“杀牛可是触犯王法的呀!会被抓起来的!”刘兰雪低声说道。

萧玉琢皱眉,沉吟了片刻才明白过来。

如今的大夏是农耕为主的国家。耕牛是第一生产力,为了保证耕地的劳力,牛不许私自宰杀贩卖。

所以说,买头牛,比买个丫鬟还贵。

想吃牛肉,唯有那耕地的牛老得不行了,上报衙门,衙门批复了准予宰杀的令文,把牛送到有宰杀许可证的屠户手中,方能宰杀吃肉。

难怪她在聚贤楼的厨房里没有瞧见牛肉。

“罢了,那便用羊骨,猪骨都行,咱们做羊肉拉面,猪肉拉面吧!”萧玉琢退而求其次道。

孙掌柜拒绝了萧玉琢每两日。

在聚贤楼和仙客来中间的地段上,便突然支起了一个汤面小摊。

外头还挂着兰州拉面的手写招牌。

先是这颇有风韵的字体,吸引了过往的文人。

文人驻足欣赏那“兰州拉面”几个蚕头燕尾一波三折的隶书笔体之时,又见那面摊上,一个小娘子将面团揉得虎虎生风。

待那小娘子揉好了面团,叫了一声“竹姐姐”,便有另一个身量细长,面色微黑的小娘子,动了动手腕,揪下一块面团,摔打着将面团拉长。

面团在她手里,像是变戏法一般,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细,层层叠叠,让人眼花缭乱。

简直比变戏法而还好看。

驻足围观的人,甚至忍不住拍手叫起好来。

竹香垂眸一笑。将已经拉好的面条下入羊骨汤内熬煮。

待面条出锅,汤色清亮如镜,肉烂而香,面细又油亮,洒上鲜翠的香菜或是蒜苗,真是色香味俱全。

“五文钱一碗,兰州拉面,各位客官请尝尝?”刘兰雪把一碗让人禁不住口水横流的兰州拉面端上了桌。

这才真是真材实料,香味纯正的拉面呢。

“来一碗!”早有人忍不住,坐上了桌,五文钱说贵不贵,也不便宜。

有些吃不起的,只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默默的咽口水。

有个年纪不大的小乞丐,眼睛直勾勾的一只盯着拉面的竹香。

竹香被他盯得不自在。附在兰雪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兰雪笑着点头,立即盛了小半碗拉面到那小乞丐跟前,“姐姐说,她漂亮你也不用一直盯着她看,给你半碗面尝尝,她的手艺比她的人还漂亮呢!”

小乞丐脸上一红,端着碗就跑了。

小乞丐白得了半碗面,还贪了人家一只碗,一口气把拉面吃完,倒是编出了个顺口溜,直赞这兰州拉面,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吃了兰州拉面,连官老爷都不想做了。

话虽夸张,却是叫宛城更多的人都知道了兰州拉面的名号。

孙掌柜去看了。瞧见竹香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竹香还白送他一碗拉面,他没好意思吃。

“掌柜的,小人瞧见那仙客来的掌柜的,去了兰州拉面的摊位上。”小二跟孙掌柜说道。

孙掌柜抬了抬眼睛,“去吃面的?”

“哪儿啊,我瞧见他给拉面的姑娘递钱,好大一袋子呢!似乎在讨教那拉面的做法!”小二说道。

孙掌柜闻言,立时就坐不住了,他霍然起身,“完了完了完了……”

小二挠挠头,“怎么就完了?”

“我那日想错了!我以为我硬着不低头,总有逼得那玉娘子低头的时候!可玉娘子倘若转而同仙客来合作,那可怎么办?”孙掌柜登时急了,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柜台后头。团团直转。

“你在这儿看着,这事儿我得去找东家,得叫东家知道她的本事!”

孙掌柜说完,把小二抓过来,替自己盯着铺子,急急忙忙赶了出去。

这日黄昏时候,竹香和兰雪正在收摊。

孙掌柜一脸焦急的寻了过来,“姑娘,二位姑娘等等!”

兰雪力气大,正在搬着一张桌子往牛车上收。

听闻孙掌柜呼喊,她放下桌子回过头来,“哟,是孙掌柜,您要吃面,等明日吧。今日买完了。”

孙掌柜气喘吁吁的摆手,“我不是来吃面的,我有事儿!”

“有事儿也等明日吧,我们要回去了!娘子还在家等着呢。”竹香嘻嘻一笑。

孙掌柜连忙上前几步,小声道:“正是有事儿,要请两位姑娘给娘子带句话。”

竹香擦了擦手,朝他笑了笑,“孙掌柜不是已经拒绝我家娘子了么?如今又有什么话说?”

“是我想错了,”孙掌柜连忙陪着笑脸,“我小看了娘子,以为我聚贤楼了不起,可这世上的酒楼多不胜数,娘子的食案秘笈却是独一无二!”

他说的极小声,唯恐竹香不买账,还连连拱手。陪着笑脸。

竹香看这孙掌柜年纪一把,朝自己这小姑娘拱手不绝,有些不好意思。

她侧身躲过他的礼,“谁叫你当初小看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可厉害着呢!”

“是,是,是孙某人有眼不识泰山,如今孙某人知道错了,所以特地向娘子来赔不是了!唯恐娘子不愿见我,这才想要求两位姑娘给娘子带句话。”孙掌柜说道。

竹香呵呵一笑,“你如今不过是怕我家娘子,把食案卖给仙客来吧?”

孙掌柜被她说穿,脸上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好的酒楼又岂止聚贤楼,仙客来?便是比这些酒楼更好的多的酒楼,我家娘子也不是没见过,不过是瞧着聚贤楼雅致,娘子看了喜欢,这才挑了你家酒楼,你倒还不识趣?”竹香轻哼一声。

孙掌柜连连赔不是,态度谦恭。

竹香端的差不多了,才转而问道,“你托我们给娘子带什么话?”

“娘子上次谈的合作,我已经告诉我家东家了,这种事情,我只是个小掌柜做不得主,得我家东家拿主意呀!”孙掌柜说道。

竹香点点头,“这是理儿。”

“诶,我家东家现在不在宛城,不过如今已经在赶回宛城的路上了,少则两日,多则三日。我家东家必定赶到,到时候还请娘子不计前嫌!能再来一趟聚贤楼!”孙掌柜连连拱手,还塞了荷包给竹香和兰雪。

兰雪不敢收,竹香笑着叫她收了。

她捏了捏荷包,放进袖袋中,“孙掌柜既有诚意,我家娘子也不是小气的人,待你家东家来的时候,你再来寻刘姑娘,叫她给娘子报信儿吧!”

孙掌柜连忙再三谢过。

兰雪和竹香一起收起了摊子,回了那小院儿。

“好好休息吧,明日就不用摆摊了。”竹香同她说道。

刘兰雪微微一愣,“为什么?”

“这摊位不过是个饵,鱼儿都掉兜里了,还放饵干什么?”竹香嘻嘻一笑。“你该不会以为,娘子真的是想摆个摊位卖面吧?”

刘兰雪脸上颇为遗憾,“我瞧着卖面也挺好,你们瞧见人们吃了咱们家的兰州拉面,都竖着大拇指头说好!听到人们交口称赞,说咱们面做得好的时候,比收了钱还开心呢!”

竹香微微一笑,“我知道,我也开心,不过娘子自有别的事叫我们做。”

刘兰雪微微撅了撅嘴,“你们都在娘子身边伺候,可我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竹香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心吧,我们私下里都说,娘子不是一般的内宅妇人,娘子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们几个哪里够,娘子留着你在外头,日后定然是要重用你的!”

刘兰雪一听,眼中一亮,“当真?当真要重用我?”

竹香笑着点头离开。

回到府上,便将孙掌柜如何找她,如何说,连带着孙掌柜给她们塞荷包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玉琢。

“聚贤楼的东家能答应么?”梅香心下没底。

萧玉琢笑了笑,“聚贤楼里头装潢设计很用心,可见东家是投了心思在里头的,可生意一直没有起色,或是东家不善经营,却并不代表他不想叫聚贤楼的生意好起来。如今我能帮他将聚贤楼做大。他若有眼界,就不会拒绝。”

三日之后,孙掌柜果然又寻到刘兰雪。

说他的东家来了,请娘子到聚贤楼一聚。

萧玉琢带着她的丫鬟,先去了刘兰雪住的那宅子,“可曾问了,他家东家姓甚名谁,不在宛城的时候,是在何处做什么营生?”

萧玉琢随口一问,不曾想刘兰雪倒还是个心细的。

“婢子问了,那孙掌柜说,东家姓王,老家是宛城的,后来去了长安,在长安是什么营生,他也不甚清楚。”刘兰雪立即说道。

她说“长安”,叫萧玉琢主仆都微微一愣。

“有什么不妥么?”刘兰雪不解。

“这样,菊香和梅香回去,叫曦月过来。”萧玉琢安排道,“竹香随我们去,却不要下来,等在车上。”

刘兰雪心中奇怪,但只要是娘子的安排,她便也没有多问。

一行人来到聚贤楼,萧玉琢带着幂篱,身后跟着兰雪和曦月。

竹香守在马车上,没有在人前露面。

长安很大,人也很多,不见得从长安来的人就会认识她,或是能认出她的仆婢,但如今,一切都小心为上。

孙掌柜见萧玉琢带幂篱而来,微微一愣,“原以为娘子不拘小节,今日竟一反常态啊?”

萧玉琢笑了笑,“既是要见贵东家,自然是持重一点好。”

孙掌柜点点头未曾多言,“娘子楼上雅间请,我家东家已经在等候娘子了。”

进了雅间,只见一位郎君临窗而立。

他手里端着茶碗,正望着窗外街景,看街头人来人往,似乎十分入迷。

“东家,玉娘子来了。”孙掌柜说道。

萧玉琢瞧见那人背影的时候,只觉有些眼熟,却没认出这人是谁来。

但孙掌柜这么一喊,他转过身来。

萧玉琢心头却是噗通一跳。

还真是巧!

幸而她准备充足,带了幂篱,换了面生的丫鬟。

“玉娘子,幸会!”那郎君拱手笑了笑。

萧玉琢站在雅间门口的脚步却有些迟疑,难怪……难怪当初一看到聚贤楼的装潢风格,她就觉得喜欢,。

原以为是自己和这聚贤楼有缘分。

如今看来,还真是“缘分不浅”!她可不就是喜欢这种设计风格么!

“见过郎君。”萧玉琢轻咳了一声,故意压低了嗓子,叫声音变得深沉。

兰雪和曦月都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萧玉琢却忍不住犹豫,这还真是个长安城的熟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这菜谱还要不要卖给聚贤楼了?

“王某已经尝过了娘子卖给聚贤楼的那三道菜品,应当说是两道菜,和一道汤面。”那郎君拱手道。“真是叫人食髓知味,流连难忘啊!”

孙掌柜见这都开始说话,萧玉琢还站在门口不进去,便有些奇怪,“娘子,里头请,我家郎君不是那顽固不化之人,且我家郎君非常赏识娘子的手艺,听闻小人说了娘子合作的意向之后,郎君颇有兴趣。知道小人拒绝,还把小人给骂了一顿。”

孙掌柜连连相请。

萧玉琢只好带着丫鬟进了雅间。

她放了饵,钓上来了鱼,才发现这鱼不是一般的鱼。

乃是既鲜美无比,又可能有毒的河豚!

眼前这人乃是认识她的,且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王郎君。那是南平公主的驸马爷,王敬直呀!

谁曾想王敬直的老家竟是宛城的?

谁曾想他竟会在宛城开了这么一家酒楼?

是了,看这家酒楼的设计装潢风格,那绝对是出自王敬直的手笔。

南平公主连他绘图设计都嫌弃,更不可能叫他在长安做商贾的营生……

他把酒楼开在宛城,也是无奈之举,怎么好巧不巧的就叫自己碰上了呢?

“娘子的手艺我很是赞赏,听闻娘子手中有个祖上百代传下来的食案秘笈?”王敬直开口问道。

萧玉琢无奈的点了点头,“是有。”

“娘子愿以这食案秘笈入股聚贤楼?”王敬直眼中亮晶晶的,很有些吃货看到美味时那样子。

萧玉琢迟疑片刻。

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便是个河豚,她也得给吃了吧?

“是,我没有本钱,拿这本食案秘笈,却要聚贤楼四成利润,且聚贤楼日后的发展得听我的。”萧玉琢粗声说。

王敬直呵呵的笑了,“可否叫王某先看看这秘籍?”

萧玉琢冲兰雪点了点头。

兰雪从怀中拿出那本手写的菜谱。

王敬直大致翻了翻,看着上头的描述,他都有些不自觉的想咽口水。

他双手将菜谱送还回来,“娘子不介怀王某先睹为快,这么痛快的拿出秘笈来,可见娘子是信得过王某人的。”

萧玉琢遮掩在幂篱下的脸上略带了些笑意,她若不是认识王敬直,知道他人品,才不会给他看。

“娘子既然这么痛快,王某也不是小气的人。”王敬直拱手道,“我给娘子五成利!”

萧玉琢微微一愣。

兰雪和曦月直接惊呆了。

拿一本菜谱,就能换半个酒楼出来?

娘子这做的可是无本的大买卖呀?

“酒楼盈利,无非靠的就是饭菜可口,叫人食之难忘。”王敬直看着她面前的食案。“娘子若不是没有没有本钱,或是旁的愿意,王某人也不可能遇到和娘子合作的机会。”

“郎君客气了。”萧玉琢颔首。

这王敬直果然是实诚人,他说的不错,酒楼何其多,若没有出众之处,很快就会被同行挤下去。

她如今是没有本钱自己开酒楼,可待她日后有了本钱之后呢?

她就可以自己开酒楼,也有可能挤垮聚贤楼的生意。

可王敬直给她五成的利润就不一样了,她会顾念着这份情谊。

“给娘子五成利润,且聚贤楼以后的经营,全凭娘子拿主意。”王敬直笑了笑,“只是王某有个不情之请。”

萧玉琢颔首,“郎君请讲。”

“不知为何,娘子给王某一种熟悉之感,可偏生王某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王敬直抬眼看着她垂在面前的幂篱轻纱,“可否叫王某一睹娘子真容?”

萧玉琢心头一紧。

“郎君这话就不合适了吧?”兰雪立即上前一步,伸手挡在萧玉琢面前,挡住了王敬直的视线。

王敬直被她的大嗓门儿,唬的一愣。

“合作归合作,我家娘子长什么样子,那是我家娘子的私事儿,因着合作的关系,郎君就想干涉人家私事儿,这不合适吧?”兰雪皱眉说道。

王敬直尴尬的笑了笑,“这小姑娘说的也是。”

他说着,还是深深的看了眼萧玉琢面前垂着的轻纱。

那幂篱上垂下的轻纱很长,站起来能垂到膝盖下头,在脸前头的轻纱又加厚了几层,叫人看不清轻纱后头的面容。

王敬直虽好奇。但还是知礼,他叫孙掌柜拿来笔墨,写下合作的契约书。

“娘子别误会,王某并无他意,既是欣赏娘子手艺,又有结交之意。”王敬直在契约书上签了字。

转而将契约书递给萧玉琢。

萧玉琢提笔写道“玉娘子”。

“娘子,这契约书上,是要落上姓氏的。”

萧玉琢抬眼,落上姓氏不就露馅儿了?

“我信得过王郎君和孙掌柜,便是我不落姓氏,聚贤楼也不会贪昧下该是我的那份儿的。”萧玉琢笑着说道。

王敬直却一直望着她,闻言连连点头,“娘子放心,王某绝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小二忽在外头道:“郎君,您请的朋友已经到后院了。”

王敬直道:“先请他在隔壁雅间稍坐,我立时就去。”

“郎君还有访客,那我就不耽误郎君的时间了。”萧玉琢起身告辞。

王敬直连忙拱手,“只盼着日后合作之中,娘子对王某能有所了解,终有一日,娘子自愿取下幂篱,以真面相见。”

萧玉琢笑了笑,提步向外走去。

她正下楼的时候,有小二领着王敬直的访客,往楼上走来。

萧玉琢瞧见那人,立时吓了一跳。

她想转身先躲回雅间里去。

可那人却恰好抬头,同楼上的王敬直打招呼。

这么一抬头,已经看见了她。

这会儿再躲回去,才更是叫人怀疑。

萧玉琢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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