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打斗声,逐渐停歇,风声呼呼,吹得地上茅草到处乱飞。
血腥味顺着风扩散开来,让人鼻子一阵难受。
“老大,黑衣人全部自杀了。”顾子刚查探情况后,神色凝重朝白璇走来。
他们本来想抓活口的,结果一个也没抓到。
白璇点点头,神色淡然道:“摘了他们面具,检查面容和身体的特征,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是,老大。”
顾子刚忙带着刘卓和苏芮,去查看黑衣人的尸体。
自从跟着白璇以来,顾子刚做事也细致了许多,他让弟兄们拿来纸笔,将每个黑衣人身上的特征做了笔记。
这时,一个武卫在一旁的茅草丛中捡到一块令牌。
他拍拍上面的泥土,呈递上来。
顾子刚接过一看,眉头紧皱:“老大,好像是二皇子的。”
他们作为武卫,对各类令牌都有所了解,这是二皇子齐晖的令牌。
顾子刚将令牌递给白璇,白璇一眼便看到上面刻着一个“晖”字。
令牌的确是二皇子的。
顾子刚神色疑惑地看向窦冉:“莫非窦公子得罪了二皇子?”
窦冉正翻看着武卫们刚写的黑衣人身体特征笔记,听到顾子刚话不禁回过头来。
“我没得罪过二皇子。”他虽然是大皇子一派,但是也不会跑去得罪二皇子。
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毕竟还没有撕破脸。
白璇捏着手里令牌,神色淡然道:“不一定是二皇子,或许是有人栽赃陷害,没有其他的证据,不好定论。”
今天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幕后之人显然和她有仇。
皇后先前还想拉拢她,二皇子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和皇后同一战线,不会对付她。
白璇神色微冷,这种诡谲手腕倒像是大皇子的做派。
大皇子这一手,若是事情成了,可成功除掉她,若是不成,也可以引她去对付二皇子。
可惜,他想的太美了。
就在这时,窦冉忽然看到笔记上写了一条,有个黑衣人左手腕上有条蜈蚣样的伤疤。
窦冉面色一白,整个人愣在原地,手中宣纸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窦公子?”顾子刚回眸问道。
“没……没什么。”
窦冉摇了摇头,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沉默半晌,开口问道:“我能看看手腕上有蜈蚣疤痕的那个黑衣人尸首吗?”
“能啊。”顾子刚大大方方地回道。
这没什么不能看的,顾子刚让老二老三带着窦冉去。
窦冉看过那具黑衣人尸首后,面色不由更白了。
他身体踉跄着后退一步,左腿不小心撑了一下地面,疼得他满头大汗。
这不可能!
大皇子不可能会这么对他。
今日要不是师父,他很可能就被那些锋利的枪尖给刺死了,大皇子想要他死吗?
白璇看着窦冉惊疑不定的神色,没说什么,黑衣人已死,线索暂时断了。
左卫府的人负责清理现场,白璇带着窦冉回了白府。
窦冉一路上面色都不太好,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白璇让清羽和小桔给他安排了房间,让他早点休息。
“你受了伤,明日就不必教梁玉菡学基本动作了。”白璇嘱咐道。
“是,师父。”窦冉眼睛红红的,对白璇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跟踪粉衣女子的龙刹回来了。
白璇从窦冉房间出去,进了不远处书房,龙刹快步跟了上去。
“主子,那女子进了李府。”
“哪个李府?”白璇挑眉问道,上京城姓李的可不少。
“忠勇侯夫人李氏的娘家。”龙刹回道。
白璇神色不变,脑中再次浮现出那女子的身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确认无疑了,那粉衣女子是薛冰雨。
李府是薛冰雨的外祖家,薛冰雨出现在李府倒也说得过去。
忠勇侯府全家被流放边关,当然也包括薛冰雨,只是谁也没想到,薛冰雨竟敢违背皇命,返回上京。
看起来,流放的忠勇侯很自由嘛。
他女儿都能跑回上京,他就更不知道在哪儿逍遥了。
白璇轻轻提起笔,写了一道折子,准备明日交给皇帝。
她看皇帝最近挺闲,不妨给他找点事情做。
另外一边,一个躲在暗处的黑衣人逃回大皇子府。
大皇子一色玄衣,正在庭院里赏月,月色朦胧中,他负手而立,浑身冷意。
看到回来的人不对,大皇子就已经知道事情结果了。
黑衣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开口说道:“大殿下,事情没成,那白璇和我们预想的不一样,她直接就出手救了窦冉,没给我们威胁她的机会。”
窦冉现在不但不恨白璇,恐怕还感激白璇救了他的命。
“这点小事都办不成,留你何用?”大皇子冰冷的声音让黑衣人如坠冰窖,只听“铮”的一声,一把长剑扔在了他脚下。
黑衣人浑身一颤,双腿发软,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剑。
“还请大殿下信守承诺,放过我的家人。”黑衣人哽咽着说道。
院中男人回过眸来,目光冰冷盯着眼前黑衣人:“你再啰嗦,本宫就让你家人全部去地下陪你。”
黑衣人不敢再说什么,举起剑自刎于地。
鲜血打湿了地面,一路蔓延,流到大皇子脚下。
大皇子唇边勾起残忍的笑意,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夜空:“白璇,咱们走着瞧。”
翌日清晨,白璇晨练完,又安排好五个徒弟的训练后,便在等着梁玉菡。
神奇的是,梁玉菡竟然没迟到,早早的就来报到了。
白璇没说什么,只让她入列。
窦冉腿上受了伤,不能教梁玉菡基本动作,这个任务也就落到了林虎身上。
白璇则照例进宫,教敏元公主学武,并教九皇子习字。
还没到公主的毓秀宫,白璇就被皇帝身边的太监,请到了御书房。
皇帝见到白璇便是面色一沉,从桌上抓起一幅画,朝白璇脸上扔来。
白璇不躲不闪,伸手接住,神色淡然地打开一看,只见是画着慕容月杀搂抱她的那幅画。
“白璇,你这是在干什么?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璇抬眸看向皇帝,眼里神色一阵好笑。
这幅画一夜之间,整个上京都传遍了,可她祖母都没说什么,皇帝的意见倒是比她家里人还大。
好在她早就防着,进宫的时候也不是毫无准备。
“巧了,陛下,臣这儿也有一幅画,想请陛下鉴赏鉴赏。”
白璇淡笑着,从袖中拿出一幅画来,恭恭敬敬上呈给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