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宫中。
皇帝是在一个美人床上,被薛淑妃吵醒的,正要发火,便听到薛淑妃在殿外哭得撕心裂肺。
皇帝披好衣服出去一看,薛淑妃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
薛淑妃身后,薛夫人和薛冰雨一齐跪在殿外,求他做主。
皇帝一问,才知道是忠勇侯府出事了。
皇帝满脸倦容,哈欠连天,可一听是他新封的武卫长白璇抓了薛文昱,还打了薛冰雨,顿时就来了精神。
好家伙!
当上武卫长的第一天,就敢招惹忠勇侯府了?
这丫头很有胆量嘛!
他倒是要看看,这丫头有什么说法?
在一队皇宫禁军的护卫下,白璇等人很快便进了宫。
大家一齐行过礼后,忠勇侯老泪纵横道:“陛下,您可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忠勇侯,为了大周兢兢业业,半点不敢含糊,可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武卫长欺负……呜呜呜……”
不等皇帝开口,刑部尚书卢宏才便道:“忠勇侯御前啼哭,有失礼仪。”
忠勇侯浑身一僵,脸上还挂着泪痕,微微抬眸看了皇帝一眼,这才止住了哭。
陛下神情似乎不悦。
忠勇侯忙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整理好情绪,这才跪直身子道:“老臣悲伤过度,因而无状,还请陛下恕罪。”
“有事好好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皇帝沉声道。
他今晚上,真是听够有人哭了。
先是薛淑妃哭,薛淑妃哭了薛夫人哭,薛夫人哭了她女儿薛冰雨又哭。
现在,忠勇侯一个大男人,竟然也跑到他面前来哭?
皇帝目光微微看向白璇,只见这丫头神色镇定,看着忠勇侯的表情有点像在看戏。
“是,陛下。”忠勇侯是真不敢哭了。
他原本只想着大哭一场卖惨,忽视了陛下大晚上的被打扰,肯定心情不好。
忠勇侯红着眼睛,告状道:“今日清早,白璇带着一群山贼到忠勇侯府门口闹事,我儿带人前去劝阻,结果,竟被白璇抓到了刑部大牢,后来,刑部侍郎白大人做主,放了我儿,白璇竟然又带着人前来阻拦……”
忠勇侯巴啦巴啦,叙述着事情的经过,滔滔不绝,口水四溅。
其语气之夸张,神情之气愤,和白璇的淡然镇定形成鲜明对比,也让皇帝的目光几乎全落到了白璇身上。
这丫头,当真是淡定。
皇帝最后的兴趣,已经不是听忠勇侯如何巴啦巴啦,而是想知道,白璇什么时候才会开始反击忠勇侯?
白璇始终没开口,神色如常站在一旁,甚至,还抬手打了个哈欠。
皇帝:……
这丫头知不知道忠勇侯在告她的状?还是说,她不怕?
“陛下,这白璇欺负老臣儿子,又欺负老臣女儿,甚至欺负到了老臣头上,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忠勇侯虽说是不哭了,但一脸悲痛,说话有气无力,一副好像要撅过去的样。
皇帝也没了耐性,抬眸看向白璇,冷声道:“白璇!忠勇侯所说,可是事实?”
“陛下,忠勇侯所说,并非事实。”白璇出列,一开口就把忠勇侯给否定了。
“哦?”皇帝微微挑眉,目光幽深看着白璇,“那你说说看,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璇声音朗朗,清脆如玉:“首先,忠勇侯说我带着一群山贼上侯府闹事,就不是事实,弟兄们虽然做过山贼,但已经通过建立军功,进入了军籍,就是我大周将士,忠勇侯口口声声山贼,是想误导陛下。”
忠勇侯转过身来,怒气冲冲指着白璇身后三人:“陛下,这三人的确是山贼。”
作为相关人等,顾子刚、刘卓、苏芮三人也都跟着一起来了。
皇帝看向三人问道:“你们三人,可是山贼?”
三人一起上前来,跪拜于地,顾子刚代表弟兄们说道:“回陛下,我们以前是大周百姓,后来家乡发生了战乱,大伙儿活不下去了,上山做过山贼,现在已经入了军籍,是大周的将士。”
“大周将士?”忠勇侯大笑一声,满眼讽刺,“我大周数十万将士,何缺山贼入军?”
“可这数十万将士,也没人能冲入敌军之中,火烧了敌军粮草。”白璇面无表情地看着忠勇侯,语气如冰,“正是这群被忠勇侯看不起的大周将士,在璃城一战中,不顾自己性命安危,冲进敌军之中,火烧了敌军粮草。”
“他们火烧了敌军粮草?”忠勇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当场怒斥道,“白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
白璇神色一冷,浑身气势散发出来,只让大殿上气压骤然一降。
“忠勇侯,既然你说我欺君,那我今日便跟你赌命!”白璇冷冷盯着忠勇侯,语气森然如冰,“若是我所说属实,我要忠勇侯你当场撞死在这儿,若是我所说为假,我便提剑自刎于此,你可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