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警官从我的口型判断出我说的什么,急忙再往他跟踪的那名女性桌位看,人已不见了踪影。
他拔腿起身跑到店外寻找,我也忙要起身,婉君却坐着不动。
“你干嘛不跟着?”
“跟过去肯定要挨骂,在挨骂之前,还是让我吃一顿饱饭吧。”婉君已经看开了,夹起一筷子拉面:“情意浓浓哈......我怎么觉得尴尬浓浓?”
面条入口,开始咀嚼起来,味如嚼蜡一般,婉君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也选择乖乖坐下,如婉君所说。曾警官跟丢那名女性,归根究底是因为我和婉君两个人参合。
还不知道曾警官一会回来会发多大的脾气,但这碗面毕竟没有过错,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面收拾到差不多的程度,曾警官回到店内坐在我们两人身前。
“情意绵绵是吗?”
“不是......是叫情意浓浓。”
曾警官说话阴阳怪气,显然他追出去后并没有再看到那名女性,完完全全跟丢了。
见曾警官双手环抱在胸前,脸色近乎气的发绿:“再这碰见你们两个,可真巧!”
他的语调故意在“巧”字加重,虽然面带笑容,却明显是质问的口气。
“我们也,也觉得很巧呢。”
“少跟我打哈哈。”曾警官一手杵在餐桌,吓得一旁婉君筷子掉在地:“你们两个为什么跟踪我。”
“那你呢?为什么跟踪她?”我反问曾警官道。
“在我回答你们问题之前,我觉得我才是刚刚问问题的人吧。”
“好吧!”干脆坦然交代:“我和婉君是跟踪你了,至于原因......你有多少天没去报到过了?”
其实婉君说曾警官每天都有去特殊部门报到,只是报到之后他又会匆匆离开。
我强调他没有报到,纯粹是为了给我和婉君找个台阶。
“嗯,我有一些......有一些私事。”
原来曾警官跟踪那名女性是为了私事,简直是大反转,刚刚还假装捡筷子的婉君一下来了气势。
见婉君的筷子拍在桌,声音太大,吓到周围的客人。
“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婉君忙站起来给周围的客人道歉,又对曾警官道:“这么说你是为了私事跟踪人家了?”
“嗯,我有点事情想问她,所以......”曾警官低下头。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是跟踪狂还是痴那个什么的汉?”婉君的气势瞬间压倒曾警官。
以至于刚才还准备挨骂的我们,反倒成了骂人的一方。
“我可没想着要对她怎么样......我真的只是有事情想问她。”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我可是看的真真的,你在楼下不停往人家身前靠,还跟着人家进了这家拉面店。”婉君不客气的说。
曾警官眉头一皱:“敢情你们两个早开始跟踪我了?”
“也没多早。”
大约是在二十分钟之前。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是我的私事。咱们不讨论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两个,是怎么知道我在商场的?”
被曾警官问到了问题的核心。
要是婉君交代出定位器的事情,我们两个又得回到挨骂的地位去。
我匆忙解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正在抽奖吗?我络搜了一下今天巨型店庆活动的商场,发现是这了。”
“是吗?”曾警官还是相信了我的解释,他转换话题道:“你从眉山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见你,今天干脆一并给你赔礼道歉,对不起!”
见到这么坦率的曾警官,我还真是各种的不习惯。
赶忙摆手说:“你这几天不会都忙着在跟踪刚才那名女性吧?她到底是谁?”
曾警官不置可否:“还是不要聊她了。眉山事件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了,何奎还没有下落吗?”
一旁婉君回答说:“搜查队的人已经搜查过金矿塌陷的所有范围,还专门拍潜水队的进入雪龙湖湖底探查过。并没有发现何奎的遗体,不过潜水队在雪龙湖湖底找到了一辆装载着金子的卡车,我想他大概真像报告里说的一样,被怪物吃掉了吧。”
我是亲眼看到何奎被雪龙湖里的庞然大物吃掉的,可是当时所见情形,时候回想起来总觉得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像是快要倒塌的眉山被雪龙拯救一样,眉山的淘金者都成了雪龙湖怪物的一顿餐点,也显得不真实。
曾警官有道:“找不到何奎的尸体,那雪龙湖湖底的怪物呢?还有是否真的有雪龙?”
婉君摇摇头道:“也许雪龙湖底的怪物是缠绕在眉山山峰的雪龙也说不定,我们派去的勘探队已经取得了一些岩石样本,将断裂的眉山重新拼接在一起的物质被断定是岩石,并不是什么雪龙类的生物。”
在我眼前将快要倾覆的眉山重新拼接为一体的雪龙,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很快便化成了岩石的形状,没想到连成分也都是岩石。
我当下问说:“那眉山还有倾覆的危险性吗?”
“专家给出的测量结果是,眉山现在的山体结构稳固,应该不会再发生倾覆了。可是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如果碰某种级别的大地震,也难说不会导致眉山结构崩裂。”
婉君所说正应了那句老话:天有不测风云。
未来的事情,远不需要我在操心,反倒是省城里的许多事情未了,要趁着方丈不在,抓紧解决。
“我们还没结账,钱得你付。”我指着两碗面对曾警官道。
“为什么是我付?”
“你是想让我把枪伤亮给你看吗?为了替你顶锅,我一家人的性命都差点搭。”
曾警官连连摆手:“这事情我电话里不都给你解释过了吗?我真不知道他给我寄滑雪票过来,还暗藏着的阴谋。”
“少蒙我。我都查过了,十年前你是在眉山辖区任职的,三年以后才调任到市分局。当年抓何奎进监狱的人不是你吗?”
何奎和曾警官结下的梁子,也是八年前何奎因非法持有枪支罪被判刑三年。
依照何奎所说,当年他被告非法持枪罪是被无限的。我后来也调阅过他入狱的档案。
判定何奎所持有的枪械是一把带有他指纹的手枪,我想那把手枪应该是陆家燕的父亲带到金矿里的,后来何奎抢夺手枪时,在手枪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曾警官为了保护陆家燕母女,要确实的将何奎送到监狱,以此作为证据公诉了何奎。
在这件事情,何奎是有苦难言。他不能承认陆家燕的父亲进过金矿,所以无法解释枪械的来源,只能认栽。
不过我认为他蹲三年监狱根本是便宜他了。
那把手枪虽然不是何奎带到金矿去的,却是他手下人所持有的手枪。
陆家燕的父亲也不过是趁着地震晃动,从他手下的一个人手抢来的枪械。
眉山的恩恩怨怨,随着陆家燕进监狱,何奎殒命,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
当然最无辜的还要属我这个替人顶锅介入事件的无辜者,真顿饭钱曾警官不付都不行。
他将钱交给婉君,让婉君去结账。
见婉君起身离开,他忽然低头叫我附耳过来。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听他忽道:“我有个事情想问你.......那个......你觉得我现在适不适合......谈恋爱?“
“谈恋爱?”
“声音别那么大,让婉君听见了,我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曾警官脸红了一大片。
我此时才醒悟过来,难不成曾警官跟踪那名女性的原因,是他看了人家?
这可是我最近听过最最让人吃惊的消息了,见曾警官脸的红晕,绝非是在和我开玩笑,很显然他是认真的。
我也跟着压低声音道:“如果是刚才你跟踪的那位,我觉得身材不错,样子应该也差不到哪去。你要到人家电话号码了?她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不知道。”曾警官连着摇头三下。
“不会吧?你都看人家了,竟然什么都没问?以你的专业技能,算是调查,也应该查的差不多了吧?”
曾警官怎么说也是一名一流的警察,只要能弄到那名女性的姓名,其他的情况一概都能查清。
算是没有名字,有一张照片,这些资料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曾警官竟然说自己对人家一无所知,那岂不是说他一直尾随在那名女性身后犯花痴,根本是婉君所说的痴那什么汉嘛。
婉君结账回来,看我们两人表情,一个恨铁不成钢,一个羞愧难当,一时疑惑。
“你们两个怎么了?”
我咳嗽一声,对曾警官道:“快找个地缝吧。”
一语言吧,曾警官赶忙要拦住我,我则一把推开曾警官,对婉君说道。
“你们队长有喜欢的对象了!可是这家伙竟然连人家的姓名和电话都没问到手。”
只见婉君手里发票落在地,脸显示面无表情,转而变成惊讶,惊讶转变惊,惊转变成疑惑,疑惑转变成高兴,高兴到最后成了八卦一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