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降头术,最为厉害的术法被被称之为“飞头降”。
见过飞头降的人不少,此术施展,会见一颗人头飞在半空,可由口喷吐数米长的人肉肠子,肠口还有一个小口,能吸人鲜血。
见到飞头夺人性命,很多人便将半空的飞头当成施术者本人,飞头降也因此被当成一种对施术者自己施展的降头术。
若不是我见过使用飞头降的本尊,恐怕也会有这样的误会。
被夺走木盒的鉴识人员摔了一个大跟头,蹭破了些皮,这些伤到不要紧,只是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景,被吓的直接尿了裤子。
飞在半空的人头之下,一道身形闪入,接过人头多来的木盒。
果然,那手我脑袋还大的壮汉并未真的死去,也正如七玄所说,他的本体绝非我们看到的这幅躯壳,而是在他躯壳之内的食死妖。
取得木盒,大手壮汉只看我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休想这么走了!”
一语言罢,手道符击射而出,正要拦大手壮汉去路。
单他一挥手,人头硬生生撞在道符,轰然一爆。
烟尘之,人头安然无恙,无神的眼睛却盯住了我。
也不知道飞头降的脑袋到底是怎么炼制的,明明是一颗人头,却刀枪不入,纵然我用道符炸它,也伤不到它分毫。
人头嘴巴微张,肠子便又从它口直射而出。
速度犹如闪电,正正冲我胸膛而来。
我吃过一次亏,只要被这肠子咬住,不仅是身体里的血,连道力也会被它一并吸去。
而那肠子表面又布满了腐蚀性极强的液体,想用双手抓它,只怕会连自己的双手都给废掉。
正要躲闪,一旁乐乐扬鞭劈下,正飞头降的头盖骨。
耳听清脆一声骨裂,人头的刘海出流出灰绿色的液体,勉强在空撑住。
“嗯?似乎是有些长进。”说话只见乐乐又是一鞭。
这一鞭来势迅猛,人头赶忙调整口肠子,与乐乐挥出的鞭子缠在一起。
我见被挤压的肠口似乎要有动作,赶忙道:“快躲开!”
说话间推开阿雪和曾警官,抬起地的石板挡在身前。
肠子另一端的小口,喷射出一股带着酸臭味的绿色汁液,正石板。
足有五六公分厚的石板,发出“兹拉兹啦”的灼烧声音,不到两秒便要被烧穿。
危急时刻,一旁乐乐受伤加力,一扭长鞭。
被鞭子缠绕的肠口竟然被弯折堵住,绿色的液体无法外溢,很快便在肠子间鼓起一个大包。
“这么恶心的东西,还是你自己尝尝吧。”
乐乐鞭头稍微送了一些,肠子喷射的力道完全回弹,腐蚀液体尽数落入人头口。
再看人头忽然表情怪异,双眼四挑,在半空不停的晃荡。
几秒之后,绿色酸臭液体,竟从人头眼耳口鼻处喷涌而出,好似七窍流血,只是它流出来的并不是血,而是腐蚀液罢了。
人头皮肉虽能抗住刀枪劈砍,却扛不住自己产出的腐蚀液,蹊跷冒着白烟,落在地,没有多便成了一滩绿水,臭无。
“可恶,让那家伙把东西抢跑了。”
此时再想追大手壮汉,一不知道他逃跑的方向,二不知道他是否会在路设下埋伏,只能作罢。
“那个木盒子,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他为什么会把他抢走呢?”曾警官疑惑道。
这个问题,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
谁也没有打开盒子看过,自然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
而在这个问题之外,我还有另一个问题,更感困惑。
大手壮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应该是十三铆人钉之一,应该算是黄莲圣母的同伴了。
如果他知道我们来找黄莲圣母,本应该出手相助才对,为什么会等到最后才出来抢一个没什么价值的木盒?
如果他是刚刚才得知的消息,便绝不可能是黄莲圣母通知他的,阿雪在地穴内设置屏蔽结界,我也没见到黄莲圣母有传递消息的举动。
难不成还有人在暗监视我们?此人又是如何得知我们是来找黄莲圣母的?
这些疑问萦绕脑海,让我觉得今天的事情越发的不简单。
乐乐找鉴识人员要了一块纱布,将鞭子沾染的绿色液体擦掉,随之纱布扔在地。
绿液继续腐蚀纱布,知道纱布最后的一丝纤维都化成绿水。
曾警官饶有兴致的观察臭液腐蚀石板和纱布的过程,招来一名鉴识人员,让它用玻璃杯储存了些绿液在内。
这才起身跟我们道:“木盒被抢已经是事实,还是先办眼下的事情。你们要跟我一起回一趟特殊部门。”
“这是为什么?”
“别想的太复杂,我只是想让你们给我录一份录音,把整个经过讲出来。”曾警官拍拍我的肩膀。
仔细一想,也是应该。
黄莲圣母的身,背着数起案件。现在黄莲圣母已经伏诛,虽然有含着她dna的灰烬作证,但曾警官要向面汇报,还需要更完整的经过。
我可以不屑曾警官层的领导,但是曾警官不行。
此事算是为了曾警官,也不能推脱。
我看想阿雪和乐乐:“你们两个想去吗?”
光是做笔录或者录音,我一个人其实也够。
乐乐倒是没有反对:“我还没去过你工作的地方,嗯,今天是小白接小秀,我和你一起去吧。”
本以为乐乐会拒绝,没想到她答应的最痛快。
阿雪见乐乐要去,当下也点头:“我正好想着要换药,我也跟着一起去好了。”
阿雪的病历档案都在特殊部门内,所用的伤药也是特殊部门的医生准备的,要换药还是得回特殊部门。
“那这么决定了,等婉君在下面忙完了之后,咱们一起回去。”
等婉君从下面来,口里便一直抱怨个不停。
曾警官让她在地穴内指挥鉴识人员收集证物,这一待是一两个小时。
我们在面与飞头降大战一场,虽说没有影响到地穴,可是腐蚀液的臭味却全都钻入地下,还差点将一名鉴识人员熏晕。
婉君的抱怨从殡仪馆工地一直持续道车,直到开出两个十字路口之后,她才停下来。
平时也不见婉君这么喜欢抱怨,肯定是在地穴内被憋坏了,才会如此。
婉君安静下来,曾警官松了口气:“你要再数落下去,你信不信我停车在路边给你跪下。”
“队长别开玩笑了,你那自尊心,让你说句软话都难。”婉君不屑道。
我和曾警官在一起行动时,到没有婉君那样的感觉。
在婉君眼里,曾警官除了不苟言笑之外,还非常的有威严。
然而在我看来,曾警官却平易近人,而且还很幽默。
真是一千个人眼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和婉君所认识的曾警官近乎是两个人一样。
“我感觉到你的视线了,一直盯着我看干嘛?”曾警官在开车,不能回头,眼睛直盯着路面问我。
“没想到,你的感觉还挺敏锐。刘家庄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刘家庄的事?很难办。”曾警官叹了口气:“整个刘家庄,一个幸存者都没有,凶手是谁不知道,甚至连线索都没有,我......说起来头疼。”
我和婉君到刘家庄时,刘家庄全村男女都已经在两天前自相残杀而死。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只能粗略的推断他们是被恶鬼像给骗了。
人心真的能可怕到这种地步吗?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不论是谁,都可以杀掉。
我不愿意相信,但是在目睹刘家庄村民自相残杀的那一夜后,我又再找不出别的可能性。
关于这个推论,我并没有告诉曾警官,也许是因为我自内心深处,更愿意相信他们都是被恶鬼像控制之后,才做出的这种事情。
“好像要变天了。”婉君喃喃道。
窗外乌云再起,刚刚还能看得见太阳,转眼变得像是黑夜将来临一样。
应者婉君的话,雨滴开始落下,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随着汽车驶过一处广场,雨水骤然变大。
“最近怎么这么爱下雨?我今天早看天气预报,明明说是大晴天的。”曾警官抱怨道。
豆大的雨珠打在玻璃,噼里啪啦作响。
视线被雨水阻隔,曾警官只能打开雨刷,这才勉强能看得清前路。
我看向窗外,不知不觉我们已经驶到一座跨河桥,耳听桥下河水急奔,不好的回忆飘心头。
“你是不是也想起那天的大雨了?”婉君回头问我。
“嗯,还有是桥......”
“别说,千万别说不吉利的话。”婉君赶忙打断我:“光是想起来,我觉得浑身发抖。”
发抖的不仅是婉君,我也觉得自己在浑身发抖,越抖越晕。
忽听曾警官喝道:“不好!是地震!”
微弱的颤抖,刹那之间变成地动山摇,吊桥的钢索随之一根接着一根的崩坏断掉,桥面不稳,开始在倾盆暴雨摇摆。
我心里暗暗震惊,难不成真是我乌鸦嘴?说桥断,桥要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