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警官推着我的轮椅,坐如电梯,我们直奔三楼。
我和曾警官的病房距离重症监护只有一层,也是在六楼。这一层的病患多是刚刚脱离危险期的,一旦出现问题,可以及时再次送入重症。三楼的病患多是受了外伤的,近可以送入外科手术室。
“人在哪里?”曾警官问带路的同事道。
见女警指着过道一侧的办公室:“在这里面,是一名护士最先发现的死者。”
“把那名护士带来这里。我们两个人先进去。”
曾警官将我推进办公室,见办公桌后的椅子,一名医生打扮的男子仰头瘫软在那里。
不用我说话,曾警官已专门去摸了尸体的后背道:“和六楼的尸体一样,脊椎也被凶手抽走了。”
“不一样?”曾警官重新确认尸体的脖颈与背部,很肯定道:“他的死法和六楼的尸体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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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摇摇头:“你没发现他身边没有血迹吗?”
艘仇科仇独艘球陌孤球科科 一种是死者的死亡时间被做了手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和曾警官已经通过尸斑判断出了死者死亡的时间。如果想要提前他的死亡退后,必须增加死者周围的温度,可办公室里一直开着空调,体感温度也在二十三度下。
因为六楼那具尸体出现时我太过震惊,那一幕深深的烙印在我的眼睛里,所以算没有现场照片,那里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能直接指出来。
那具尸体从嘴角到身下,都有血迹,而这具尸体则干净的让我觉得怪异非常。
曾警官听我如此说,忙抬起尸体的手臂:“有尸斑。”
人一旦死亡,血液会停止流动,皮肤细胞便会逐渐死亡。聚集血液较多的皮肤位置,会在尸体死亡一段时间后形成尸斑,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七到八小时。
也是说,这位死者已经死了七八个小时以了。
“会不会是凶手专门清理了死者流出的血液。”曾警官分析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凶手在杀害六楼的死者时,刚巧被我打扰,所以惊慌失措之下他选择夺路而逃,没有来得及处理尸体的血迹,要是这么想的话,血迹的问题倒也说的通。只是我不明白他已经杀了人,为什么还要耽误时间去清理血迹呢?
我正欲说出自己的想法,办公室外听到女警的声音:“人我带来了。”
门应声打开,走进来以为怯懦的女护士。她一手遮住半边脸,很害怕见到尸体。
“是你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曾警官出声问道。
大概是因为职业习惯,曾警官问话时总会不自觉的提高音量,吓得女护士忙后退了一步。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曾警官尴尬的咳嗽两声,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来代替他。
问话又不是我的专业,我只能顺着曾警官刚才的话再问一次:“这具尸体是谁?”
“是,是外科的主任。”女护士怯懦的回答道,声音略略带颤。
其实能够回答我的问题,她已经表现的不错了,心理素质算是过硬的。大多数人在看到死尸后都会吓得六神无主,最起码要一天半天的才能缓过来。
我再问道:“你能不能说说,你发现尸体时的情况?”
女护士道:“我今天本来是陪着赵医生查房的,刚查了一半,有位同事说有事情要办,想和我换班。我答应她之后,想先跟主任说一声,结果开门......”
说着说着,女护士颜面哭泣:“他......这样了......”
人已泣不成声,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再想问什么困难了。
大概是听到哭声,门外陪着目击者同来的另一名护士推开半扇门:“对不起,我能进来吗?让我劝劝她。”
按照常理来说,非案件相关人员,不应该进入案发现场。
但是这名女护士哭的实在太厉害,我也想不到办法劝她,可又不能直接让她这样离开,毕竟尸体最开始的状况,只有她才知道。
“注意不要乱动房间里的东西。”曾警官也没有让同事将她直接赶出去,大概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趁着女护士的朋友哄她的时候,曾警官左右来回渡步,开始分析起时间与尸体之间的关系。
“照这么说,死者是早来医院班之后,立刻遭到杀害了。”曾警官分析道:“尸体放在这里,一直等到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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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说什么,那名目击证人的朋友却道:“我一个小时前还和主任一起搬运件来着。”
“什么?”
她这无心的一句话,直接粉碎了我和曾警官最初的判断。
“你确定?”曾警官不敢置信的再问:“你和他有直接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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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一起下楼搬的件啊。”这名女护士倒是丝毫不怯懦,说起话来理直气壮。
曾警官眉头已经拧在了一块,忙道:“你们三人先出去吧。”
女警忙将两名护士带出去,办公室内立时安静的许多。
“我确定他已经死了七八个小时了。”曾警官虽然不是法医,但是专精于办理刑事案件的他,对估算死亡时间很有一手。
“也是说,这个本该在七八个小时前已经死掉的人,一个小时前却还在和护士搬运件。”我重复着事件的疑问。
对于这种事情,我可以推测出三种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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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是死者的死亡时间被做了手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和曾警官已经通过尸斑判断出了死者死亡的时间。如果想要提前他的死亡退后,必须增加死者周围的温度,可办公室里一直开着空调,体感温度也在二十三度下。
这个问题近乎恒温,既不会让尸体的死亡时间提前,也不会让它推后。
第二种可能则是尸体在死后又活了过来,然后还若无其事的和同事一起工作。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凶手是一个心思缜密的普通人。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杀人者便不是一般人,甚至于不是人。
“有想到什么吗?”我一头雾水,只能问曾警官。
曾警官面色还是那么难看,摇摇脑袋道:“我不相信死尸能够复活。算是鬼魂也没办法轻易操纵肉尸吧?”
我回答曾警官说:“亡魂是可以借自己的灵力进入尸身,进而操控。但若真是鬼魅作祟,我一眼能看穿。”
鬼气像是鬼魂的身份证一样,亡魂去往哪里,它的身份证会未遂到哪里。算是亡魂进入人的肉身,鬼气依旧会在道眼之下显形。所以亡灵作祟,绝不可能逃过我的这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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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质问下去,成了曾警官在怀疑我的能力。他想必意识到了这一点,又走到尸体身前:“一连两具尸体,两具尸体还毫无关联,我真有些头大了。”
现在也可以否定之前的猜测,凶手杀人并非针对警方。暂时来看,办公室里的这位死者与六楼的死者并不存在任何交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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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通知大家,让大家警觉一点不要单独行动,如果凶手还在医院里,说不定他还有可能犯案。”
“的确,看他杀人的手法如此一致,死者的脊椎骨也许有他需要的什么东西也说不定,在没有达成目标之前,我想他不太可能罢手。”
我说着往前挪动了一下轮椅,用手转轮椅轮子的走法,要用双脚困难的多。好在下楼时一位护士告诉了我该怎么正确使用轮椅,我也不至于总缠着曾警官。
双脚?
我脑闪过自己目击凶手时的画面。
卫生间里昏昏暗暗,那人影又是撞倒我之后才跑掉的,说实话我连他的身形都没有看仔细,不过他那双鞋我倒是有那么一点印象。
我转折轮椅来到尸体身边,大致看了两眼,又问曾警官道:“六楼卫生间外的鞋印,你有拍下照片吗?”
曾警官点点头:“有,在这。”
他说着找到手机里的鞋印照片,然后递给我道:“有些不清晰,但是应该还能辨认轮廓。”
“是右脚的鞋印。”我自言自语着便将尸体的右脚皮鞋脱了下来:“曾警官,你来看。”
虽说鞋印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但是一万个人里也很难会出现两个人穿一模一样的鞋的情况。所以那鞋印作为身份的证明,也并无不可。
对照着鞋印花纹的排列,再看医生这只右脚皮鞋的鞋底。
点对点,面对面。曾警官惊呼:“是同一只!”
“嗯,在六楼卫生间留下脚印的是他。”我说的自己都没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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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既然已经死了,又没有受到亡魂操控,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又杀了另一个人呢?
敌远仇地酷艘察陌孤方察阳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曾警官尴尬的咳嗽两声,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来代替他。
况且他是死于脊椎被抽,算他能够复活,因为缺少脊椎,他也应该无法正常直立行走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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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曾警官略带躁气道:“偏偏这种事情又让我们两个人遇。既然能证明是他在自己死了以后又去杀了另一个人,这件案子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凶杀案了。”
话虽如此,我却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算是城隍庙的方丈,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复活,都费了那么大一番功夫,其他人又有什么办法能在不借助亡魂的情况下,让一具没有脊椎的死尸复活,不仅能跟自己的同事正常交流,还能去杀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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