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阿雪的手,我走到马车身前,车内只听阴风徐徐,却没有一丝人声。
我不由的吞咽了口唾沫,手这才勾在帘子,用力一掀,车内却是空空荡荡没有人影。
见这车不是来收王月魂魄的,我转忧为喜,却不等我将这个消息告诉阿雪,只感觉脚下土地如同地震一样晃动起来,这晃动却又并非山石崩裂,更像是千军万马正在向我们袭来。
也在这时,小秀突然捂着耳朵狂叫起来,似乎是想用自己的叫声掩盖大地晃动的声音。
我想跑过去看小秀的情况,小秀却坚强的站了起来,伸手一拒:“爸爸不要过来!很快结束了,很快结束了!”
她连说两遍,又赶紧捂着耳朵蹲下,眼皮子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并非是眼泪,恐怕是血。
忽然间,晃动呀然而止,而我却觉得宫颈一凉,轻撇脑袋看去,脖子竟被架着一把未出鞘的长剑,剑珠光宝气,看得出是价值不菲。
“转过来。”我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配合着马的嘶鸣。
我坦然转过身去,光是看脚下渐渐浓郁的泽气,我也猜到背后说话的绝对是人,而是鬼。
果不其然,转身第一眼看到的一匹高头大马,马身溃烂,骨头露在了外面,而马骑着一人,铠甲加身,脸带着面罩,只能从缝隙感受到他冷冽的目光。
我将他未出鞘的剑从脖子推开,往正挪了一步。
这一步之间,我将剩下的纸钱拿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摆在地。
这名鬼将军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少动作,正好给我时间观察一下对方人数。
刚才听着声响可是千军万马,往鬼将军身后一看,果不其然,树丛之鬼火冉冉,数量没有前也有几百,不过这些小鬼的能耐显然不能跟鬼将军相,很多鬼魂连人形都没有,只是单纯的莹莹鬼火。
另一边的阿雪和阿泰见对方人多势众,也不敢出声,只能静静看我这边应对。
我偷偷苦笑一下,今晚真是招惹的事情太多了,先是惹来江原逼杀,后有窜出来一条三头巨蟒,现在可好,干脆出动了一队鬼兵。
“这些开路钱,还请将军笑纳。”我退后一步道。
剩下的这些纸钱虽然不多,但我想也足够在冥界也能享受个足疗什么的吧。
只听鬼将军一提马绳,鬼马嘶鸣之极,气旋如刃,将纸钱撕扯的粉碎,漫天散花。
狂笑两声,鬼将军突然低头道:“你不怕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怕,也不怕。”
“哦?”鬼将军顿生疑惑。
我心里其实怕的要死,只是故弄玄虚而已。我自认自己唬人的手段还算不错,用来唬鬼相道理相同。
“将军既然是鬼,我哪有不怕的道理。可看将军身后的士卒各个站姿挺拔,知道将军的部队一定是军令如山,这样的大将应该不会伤害我们这些百姓吧。”我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毫无忌讳。
光看这将军的穿着,我实在是分不清他是宋代的死将,还是明代的死将。既然分不清时代,最好不要说他敏感的话题。
如果他死于内乱,我却夸他平寇厉害,那不是揭他伤疤,自己找死吗?
“看你们几个也不是一般人。”鬼将军望了一眼血月:“山里的黑蟒是你们打跑的?”
我正在思考该不该说实话,另一边的阿泰却跑来:“没错,是我这位朋友做的。”
他把我往前一推,一切话头都引到了我身,我当即感觉气氛不对,连连警戒起来。
难不成那条黑色巨蟒是这名鬼将军的宠物?他这是来替宠物报仇的吗?
好你个阿泰,这种时候把事情都推在我的身,鬼将军要是发了怒,我非得拉着你一起垫背不可,反正刺穿黑蟒肚子的那把匕首是阿泰的,他想赖也赖不掉。
“你过来!”鬼将军冷然对我道。
“我不过去。”我又不是傻,这个距离我要想跑,兴趣能跑得掉,再靠近点可是真没有生路了。
鬼将军脑袋一歪,面罩卸掉了一角:“若不是你将黑蟒赶跑,我们兄弟还被困在这里呢。”
他话锋一变,态度也完全不同,随即着手示意,身后的鬼兵随将一旁的马车拉到了军队当。
“我们兄弟当年遭奸臣陷害,落入重围之,在这里苦战一个月,最重粮草枯竭,无奈战死。”鬼将军叙述起往事,语气在落寞与悲愤不停交替:“死前我发誓做鬼也会取那奸臣性命,他因为惧怕便找了异人以术将我们兄弟的魂魄压在山丘下,命黑蟒看守。”
说道最后,鬼将军已经没了戾气,也许是这几百年的封压让他看透了很多,最后只道:“今夜我们兄弟得以出山,的确是你的功劳,但莫怪我不谢你。”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我连忙摆手道。
鬼将军不杀我们已经是大恩了,他们这些被封印了几遍百年的战死亡魂,出世时戾气最重,恨意最浓,大开杀戒也并不怪。可这名将军却能按捺住自己心的怒火,还能管束住自己手下的鬼兵,绝非是一般将领。
“我虽不杀你,但必须要你见红一次。”说话间,鬼将军跳下马头,剑刃出鞘:“既以出鞘,不见血,宝剑难回。”
“那是你自己拔出来的好吧!为什么要砍我?”我说着赶紧冲阿雪摆手,让她将伸缩剑扔给我一用。
这名将军的剑法十分怪,明明用的是剑,却是刀砍之势,我接过伸缩剑,连忙招架将军的宝剑,光是一击碰撞,我已经觉得双手发麻了。
古代将领靠着冷兵器搏杀,他们对剑刀的理解远不是我们这些现代人能够拟的,我接连当下两剑手,被将军肩头一撞,伸缩剑脱手,他的宝剑顶在了我喉咙。
“大勇!”
“没事的。”我赶忙冲阿雪摆摆手,不让她靠前。
鬼将军的剑虽然顶在我喉咙,可我却能从他面具露出的眼缝看出,他并没有杀意。
随即他剑一转,紧接着便收了入鞘,我只感觉自己手指头一疼,竟然是在这一瞬间被鬼将军划破了手指。
他这剑用的真是出神入化,控制力道如同女人用针一样,只取我手指的几滴血,却又不深入我指尖肉,要不了三五分钟指头的伤口能愈合。
“血我拿走了。”鬼将军说完纵身一跃,人又回到马:“希望我们日后不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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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马转身,鬼兵开道,马车随行。
丛林的兵士鬼魂与鬼将军踏着弄弄泽雾,消失在林子深处无影无踪。
也在这是,又听小秀道:“爸爸快看!”
我听她话带着喜悦,连忙转身看去,那无数血珠正在逐渐融合,近而汇聚成了我最熟悉的人。
我赶紧前将王月抱住:“月儿!月儿醒醒!”
王月渐渐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雪:“谢谢。”
她这声谢是说给阿雪的,看来她虽化作血珠,但也知道阿雪为了帮她,费劲了心里。
如果不是阿雪的及时赶到,我们早败在江原手里了。
“跟我客气什么。”阿雪拍了王月一下:“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王月看向小秀:“我这算是炼成了吗?”
小秀忙点点头:“干妈说了,妈妈打破身形后,能重新聚合,是功成。”
“是吗?”王月皱着眉头道:“但为什么我有些想吸人气?”
王月做过鬼,对人气的概念十分熟悉,也知道想吸人气的感觉。
阿雪听言后,前探了一下王月的鼻息,并没有觉得异常,她道:“不破不立,你既然连肉身都破了,兴许是引动了魂魄吸取人气的**,不过我想这种感觉应该会很快消失吧。”
“希望如此。”王月自己站了起来。
她迈步在槐树前绕了一圈,虽然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但只需要多加练习,能恢复如初。
这么看来,根据乐乐的指点,王月是完全学会了滴血成行,接下来是在王月完全恢复之后,她在自己用心练习滴血成行,达到融会贯通,我们今日的目的算彻底达成了。
“好了好了,既然都已经没事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阿泰打着哈欠道:“你们不瞌睡,我可瞌睡了。”
“也是。”阿雪点点头,抱了小秀一下:“我干女儿也累了,得回去休息了。”
“干妈,我不累的。”小秀摇摇头。
“麻烦大家为我折腾了一晚,我现在这里谢过了。”王月对阿雪和阿泰道谢道。
“还谢我呢?我可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阿泰笑着摇摇头,前头带路先走了。
阿雪忽然拽了我衣角一下,可我看她表情,她却装作无事,我心想她应该是有话要对我悄悄说,这便让小秀先和王月跟阿泰。
两人稍走远了一点,我这忙问阿雪:“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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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点,我可不想让小秀听到。”阿雪轻声道。
“小秀?为什么?”我不解道。
见阿雪把我脑袋一扭,随道:“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