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夫斯基轻轻打开门闩,这时外面又响了一声口哨,楼上也传来了大的动静,马可夫斯基探头一看,一个人正从楼上窗子钻出来到了阳台上,正向下放梯子。
“不好,有贼,二楼的声响不是付克木弄出来的。小偷进来了,我们去抽他的梯子。”
两人刚冲出去,那个楼上的黑影已经下到地面上,扛起梯子就往铁栅栏边上跑。马可夫斯基和布宁紧追不舍,突然从铁栅栏外的公园里响了两声枪,两人赶紧卧倒在地。趁着这功夫,那个黑影也已经把梯子靠在栅栏上准备爬上去。
布宁见他要逃,奋不顾身扑上去,一把拖住黑影,却见怪汉一回身,手中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准布宁前胸便刺。
布宁猝不及防,大叫一声,捂住胸口,踉跄地倒在地上,黑影又爬上了梯子。马可夫斯基大吃一惊,冲上去抓他的脚脖子。那人很机敏地向马可夫斯基脸上踢去,趁马可夫斯基一闪躲,紧爬几下,纵身一跃,翻到公园里,和早已等在那儿的同伙会合,转眼逃进了阴暗的树影中。
马可夫斯基赶紧来看布宁,只见他前胸血流不止,面无血色,已经昏过去。
楼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都跑了下来,见此情景,有的去请医生,有的抬起布拧到屋子里,赶紧止血。
医生迅速赶来,先做了紧急治疗:“好险呀,只差半寸就扎到心脏,再深一点就性命难保了。现在已无生命危险,但六个礼拜里要绝对保持安静,伤愈后再静养两个月。
医生给布宁打了一针,布宁睡了。马可夫斯基和付克木上楼去查看情况。
这次损失惨重,能拿走的东西一件也没有留下,统统被装走了。后窗玻璃被割了一块,这次小偷是跳窗而入的,那把梯子是从隔壁工地上偷来的。
“看情形又和上次一样,盗贼从隔壁翻进来。”付克木如此下结论。
“表面上如此,但和盗贼却毫不相干,前一次系内奸所为。”马可夫斯基说得很肯定。
“我们还是先报案吧!”
“不,付克木,暂时不要让安保知道,对医生也交代一下,让他也保守秘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先不借助安保力量!”
付克木还想说些什么,看到马可夫斯基如此坚决,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布宁被安置在府内一间安静的房间里休养。
马可夫斯基和府里的所有佣人交谈,并查看了府邸的结构,可是两天过去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第三天下午,他走进孩子的房间,想从孩子那里找些灵感。房里只有妹妹6岁的付芸娜在。
“噢,可爱的小公主,一个人在玩什么?”
“我正在找剪刀呢,叔叔。”
“找剪刀干什么?那是个很危险的东西呀!”
“我要用剪刀剪纸,就像那天叔叔你收到的那张纸那样。我也要像那样剪。”
“叔叔收到的什么纸?”
“那天吃晚饭时,您不是收到一封电报吗?电报上贴的细纸条。”
马可夫斯基想起来电报纸上贴着用打字机打的电文纸条。
“我要把字剪下来,贴到大纸上,那样才有趣,虽然这样做也很麻烦。我要去找我的剪刀了。”
看着天真烂漫的付芸娜,马可夫斯基心里一动,喊住了付芸娜。“小公主,是谁教你的这个游戏?”
“是关瑛小姐。我是看她做了以后,学习她的做法的。”
“老师也把剪下的字贴起来吗?”
“是啊,老师剪报纸上的字。”
马可夫斯基感到眼前一亮。这条线索太宝贵了,想不到天真无邪的孩子居然为大侦探指点了迷津。
他等付芸娜出去后,开始检查这个房间。这里是孩子们上课的地方,到处扔着图画书和儿童杂志。书桌上有一堆旧报纸。
他翻开那堆报纸,有的明显有剪过的痕迹,不过也可以看出那是孩子剪着玩的。
要找老师剪的恐怕要费些事。马可夫斯基开始在桌上、地下、架子上的课本杂志中翻找。最后,偶然在角落的一堆旧帐薄中找到一本图画故事,那书上的每一页,都印着星期、图画和字。他从第一页星期天开始向后翻,翻到星期六那一张时,“星期六”三个字已被剪掉了。
“星期六不就是古灯被窃的那一天吗?”马可夫斯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
就在这时,付芸娜拿着剪子进来,看着马可夫斯基正对着眼前桌上的一堆字母和数字发愁,就问他:
“叔叔,好玩吗?”
“不好玩,剪下的字母太少,拼不成词呀。”
“那您看看这个。”说着,递给他一张小纸片,这是一张出租车车费收据单。号码是8279
“小公主,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从老师的钱包里掉下来的。
“噢?是老师的?”马可夫斯基仿佛看到一丝希望。
“是呀,这个星期天我们去寺庙做弥撒,在捐献时,老师的钱包里掉出来这个,我拾起来没告诉她。”
“啊.谢谢你。”马可夫斯基如获至宝。
他赶到付克木房中,把这个发现让付克木看,付克木对此反应比较冷淡。“这也许是孩子剪着玩的吧,不能当真。”
马可夫斯基只得收起了这些。开始询问关瑛小姐的情况。
“她来多久了?平时有何举动?”
“她一年前来到这里,不论是人品、学识都是优秀的。对她我们都很信任。”
“这两天没见过她呀。”
“噢,这两天她请假了。今天刚回来,而且她一听说布宁先生受到重伤,主动去照顾布宁先生。她待人热情亲切,处处为人着想,这里的人都喜欢她。”
马可夫斯基想了一下,问道:“星期天她出门了吗?”
“您说被盗的第二天吗,让我问一下内人。”付克木把夫人找了来。
夫人说:
“我们一家信奉天主教,关瑛小姐和平时一样,上午带孩子去了教堂,参加11点的弥撒。”
“在去做弥撒之前呢?”
“这我就记不清了,那两天我都被失窃案干扰得神智不清了。关瑛小姐做了些什么我也不清楚。噢,对了,她好像说过星期天上午,她要去见她从乡下来的一个侄子。您不会认为她是嫌疑犯吧?”
“当然不,只是,现在能见见她吗?”
“她在照料布宁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