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教授听到师弟的惊诧之言,急忙问道:“天下晓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
霍老慢慢收回右手,叹息地说道:“咱们都是练武之人,知道奇经八脉和十二经络是讲究阴阳平衡的,孤阴不通,孤阳不长是中医的最基本道理,而此子却阴脉尽失,阳脉恒盛,难怪你时常昏聩,难得清醒片刻,真是难为你这么一点年纪,能承受莫大的痛苦,唉!”
常教授闻言急道:“师弟,天下晓满腹学识,将来定能成为栋梁之才,好赖你也施展一下绝学,给治一治吧?”
霍老扼腕良久,才悠悠地说道:“我的金针术自成一家,治病一种是‘阻’的法子,让病灶孤立无援,以致缺乏营养渠道,自己灭亡。一种是‘疏’的法子,让经脉阴阳平衡,痛则不通,自我痊愈。我看他的身体视乎是被高人施以药物压制,不让其溃破堤坝才养成今天的样子。也罢!我今天豁出自损功力,也要试一试疏导的法子能否管用。。。”
天下晓闻言,连忙说道:“常教授,霍大师我自幼就是尊从师傅的法子,时好时坏延续至今。教授对我有知遇之恩,哪能再让大师自损功力给我治病的道理呐!”
霍老爷子一瞪眼珠子,喝道:“你既然知道我师哥对你有知遇之恩,就别再磨磨唧唧地废话,听我的先把左臂伸出来,我先试一试‘金针透穴’的法子。”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支锦盒,选出两支五寸金针,一晃手扎进了天下晓的‘少商和尺泽’穴上,刚想进行捻点拨动。突见从针尾处窜出缕缕白烟,‘嗤嗤’地鸣叫着喷出一米多高。
霍老爷子惊讶地顿了一顿手,顿觉得一股灼热地气息笼罩了办公室,温度顷刻上升了十几度,眼看着金针出现红晕,发出耀眼的光芒。霍老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拔出两枚金针,没想到大拇指和食指‘刺啦’一声被烫出一溜水泡。
常教授惊讶地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师弟,怎么样?不要紧吧!”
“这样的阳灼之气,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幸亏是祖传精纯金针,要是其它普通针具可就化在穴道中了!”霍老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心有余悸地说道。
二老看了一眼满脸不好意思地天下晓,霍老放低了声音道:“莽撞了!没想到此子阳灼之气如此凶险,治疗不当就会‘走火入魔’危在旦夕呀!你平时是怎么治疗的?”
“师父临走时给我留下一些丸药,告诫我要是阳灼之气冲向百汇时,就泡其药浴,将其强行压制回丹田之中。前几天,我在野外偶尔遇见‘药王阁’的阴阳书生。他看了我的病后也是摇头三思,后来告诉我可以用‘百花为药,百草为引’,长期泡治,能比以毒攻毒单纯压制要好一些,所以这两天我外出采药去了,望常教授见谅!”
常教授黏须长叹道:“小小年纪遭这么大的苦痛,怎么熬过来的,唉!你放心,你的学识有厚底子,现今要以治好病为主,如有什么课程落下了,我给你开小灶,不用事事都来请假,我会跟你们辅导员说的。”
“那就再谢谢常教授了,课程我不会落下的!”
霍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你刚才说你真的遇见药王阁的阴阳书生?”
“是的,我们还结为兄弟,一起喝酒尽兴了!”天下晓提起阴阳书生,想到了山顶上铮铮汉子的音容笑貌,不禁悲从心起,强忍着保住了‘桃花扇’的秘密,没有说出来。
“没想到江湖传言还真有这个神秘的门派,阴阳书生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是一代了不起的医神,小兄弟将来有机会一定让我认识,认识!”
“行!他们这些人物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要是有缘再见到时,我一定会让霍老见见面的。”
霍老用手指敲敲桌子,对着天下晓道:“你就按阴阳书生给你的药方先治疗着,我如果打听到更好的疗法,再告诉你吧!”
天下晓看到事已至此,忽的想起辅导员还找自己有事,忙礼貌地向二老告辞而去。
常教授对着师弟说道:“此子在如此艰难困苦地环境中煎熬,其心必坚,其意必韧,其智必高,但愿能有奇遇恢复健康,造福社会。”
下课铃响了好长时间了,江枫在自己的教研室里还没见天下晓到来,不禁心里有些烦躁。暗想,难道我这个辅导员在你心中没有一点威信、、或者没有一点好感?不自觉地看了看浑身上下的肥大休闲服装和平底布鞋,捏了一把嫩滑地脸蛋、、难道也让我恢复艳丽的本来面目才能引起你的注意,象庄晓蝶那样耀人眼目?不!不行,我就是我,不能为任何人改变举止。怎么还不来呢?真急人。气的江枫自己不断地敲打着书本,在胡思乱想、、、
‘乓乓’的敲门声打断了江枫的烦躁,急忙起身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天下晓急匆匆地站在门外,苍白的脸上略显焦急。“对不起!江老师,刚才常教授找我有急事,耽误了时间,请谅解!”
江枫看清天下晓颇正常的体态时,心中的疑虑和牵挂一扫而空,马上面带笑容地说道:“老师那天在图书馆外下棋时,感到你有些发烧,几天也没见到你来上课,担心你又病了,正经的事情都来不及告诉你、、真是的--我不称职啊!”
“哪里哪里!江老师别看年纪轻轻,却也爱憎分明,很关心我们学生。我是因为那天身体突然不适,来不及告辞而跑回家用药去了!”
“唉!那天棋局赢了小野后,很多老师和学生向我打听你的情况,我都无言以对哪个尴尬劲呀!别提了。你现在身体彻底好了吗?”
天下晓感激江枫对自己的关心,也听说在她曾在派出所外面打抱不平,半夜等候自己的事情,一直想当面道谢,就接口道:“老师对我的关心和仗义执言,我谨记在心,特表示由衷地感谢!”说完,站起身来抱拳施礼。
江枫一看天下晓这个举动,烦躁之心一扫而空,也连忙站起身来抱拳回礼,反应过来不免脸色一红‘噗嗤’笑了起来,道:“我也成了江湖人士,快意恩仇了、、呵呵!”
天下晓见状,不禁促狭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是天生的不善言笑,老师你是不苟言笑,这一笑起来满有魅力的!”
一句话说的江枫心花怒放,看来天下晓对自己很了解的,也就不打关子了,郑重地说道:“其实老师找你是想将市里和校里对你的‘见义勇为’的表彰情况和奖励情况告诉你。那天我遇见纳兰冰和柳无霜,她俩告诉我你得到的破大案奖金十万元,已经按照你的意愿捐给孤儿院了!”
天下晓抹了一下胡须,哦了一声道:“老师你不提起这事儿我还有些忘了,是的,当时破案前我对她俩说过,如果得到了奖金,我一分不要,委托她们替我捐到孤儿院,她们还真办了,看来有点信誉哦!”
江枫眨了眨眼镜后的发红的眼睛,道:“你一直生活拮据,省吃俭用却将这么多的奖金捐了出去,老师佩服你的善心。”
“唉!我自小就是孤儿,知道童心的痛苦和期盼,我现在自食其力,就是简衣素食也过得开心,何必追求虚荣的荣华富贵!”
江枫被天下晓几句肺腑之言深深地打动了,难免不替天下晓现状考虑,说道:“市里设了见义勇为基金,专门奖励你三千元,我替你领取保存在我这里。你身体不好,时常也需要买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你还是先存到银行,关键时候用也方便。”
天下晓拍了拍头,想了一下,说道:“也是啊!那就听老师的就先存起来吧!”
“好!一会儿午饭后我和你一起去银行,帮你存起来,免得你又忘到脑后!”
天下晓不好意思地抹了一下胡须,道:“那就劳驾老师了!一会儿我请你吃盒饭!”
“别一口老师老师的叫着,把人都叫了老了,没人时叫我江枫,中午还是我请你吃炒菜吧,也算老师奖励你的,呵呵!”
天下晓看着对自己倍加关心的江枫,心里也是一阵发热,暗道:自己是有缘怎么的碰到的竟是好心人,不自觉地摸了一下后脑勺,自然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江枫经过刚才的一番交谈,更觉得天下晓其实心地淳朴,也很容易沟通。心里顿时欢愉起来,不自禁地拉了一把天下晓的袖子,道:“午休时间到了,走,跟我到大食堂去吃饭,之后我陪你去附近银行将奖金存起来慢慢用吧!”说完,俩人并肩走出教研室。
天下晓感到一股清新之气从江枫身上传了过来,恍惚之中觉得江枫是一位窈窕淑女,与眼前老气横秋的打扮很不相衬。。。
王大力自从天下晓跟随常教授走了之后,就恨恨地望着天下晓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嘟囔着什么,趴在胡四的耳朵上嘀咕了半天,才躲在教室窗户后,盯着走廊的那一头。胡四此时拿着班里的脸盆,装着要打扫卫生的样子,偷偷地将黑板擦和抹布再加上点墨汁,端到了大厕所里洗手池边,等待着王大力的暗号。
“哎吆!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王大少爷的跟屁虫怎么勤快起来了,要给班里打扫卫生了!稀奇呀!”同班的耀东冷不妨地在身后喊了一声,差点把胡四吓个趔趄,强回嘴喊道:“你管得着吗?”
俩人一明一暗等了好长时间,也没看见天下晓出来,王大力急的心焦磨烂的,突然看到天下晓从常教授屋里出来,刚想发信号,又看见她走进了辅导员的教研室里,气的直敲书桌。
胡四强忍着心里的恶心,慢慢地揉搓着脏抹布,急的直跺脚,还的假惺惺地应付认识的同学的好奇地揶揄,度时如年。。。
午休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同学们都一窝蜂似得跑去了食堂,排队打饭好占个好位子。王大力此时却磨磨蹭蹭地坐在课桌前没动地方,眼睛却瞄向教研室一侧。突然看见辅导员偕同天下晓走了过来,顿时来了精神,悄悄地躲在教室门后观察着俩人的行踪。
江枫心情大好,话语较平时多了起来,随口问道:“天下晓,你家到底住在哪里,你病的时候我去了几次也没有找到你的住处,让我好个担心,什么时候你带我去认认门可好?”
天下晓随口答应道:“我住的那里胡同和小巷很多,走不好会迷路的,好!有机会我带老师认认门。”忽然觉得身后飘出个身影,天下晓不着痕迹地侧目查看,原来是戴着大口罩的王大力。马上想起了这小子在课堂里恶毒的话语,就明白了他要耍的小计俩。耳边又听到他不是好声的咳嗽,分明是在传递信号。前面几步处的洗手间门缝里同时闪出一双贼溜溜地眼睛,在乜斜着这边。
天下晓不觉心里动了气:你们俩个龟孙子屡次三番暗中使坏,我都没稀得理你,你们还得寸进尺了,看来我不叫你俩现现丑,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哼!表面上不动声色,还是低头和江枫说着话。
王大力看到天下晓没有丝毫察觉,自己又占据着好的位置,只等一盆脏水将天下晓浇个落汤鸡,哼!辅导员不是也偏向天下晓吗?一起来个同命鸳鸯吧,我给录下来发到**上,广泛传播一番,解解我心头之恨,哼哼!一二,三没等说出口,只见天下晓挽着江枫的右臂,‘滴流’一转,瞬间,不知用的什么身法,拉着江枫快速地转到王大力的身后,说了声:“哎呀!我的笔记本落在教室里,先去取回来!”顺着惯性,手肘一下点在王大力的后腰处。
王大力美梦没做完,眼见着天下晓俩人闪到了自己身后,又有一股大力顶在自己的后腰处,不自觉地‘哎吆’一声,往前抢了两步。胡四端着脏水盆躲在门后,好不容易等到了信号,一脚踹开洗手间的门,用尽全身力气‘嘿’地一声,将一大盆脏水泼在来人身上,就听得‘呃喽’一声,滴滴答答地水声响起。
胡四暗自欢喜地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高大胖子戴着大口罩,被浇成‘落汤鸡’满头满脸满身黑一块,污一块呆在当地。胡四一见眼前状况,顿时傻眼了,一手拎着脸盆,一手惊讶地指着王大力‘吱吱呜呜’直咔吧嘴。
王大力呆愣了一会儿,突然飞起一脚踹在胡四的肚子上,一下将胡四踹个仰八叉,摔出两米远,嘴里骂道:“胡四,**的眼瞎啊!浇我一身脏水!”胡四倒在地上,直咔吧小眼睛,‘呜呜’地说不出话来。心想,不是你发出的信号吗?怎么反埋怨起我来了。一眼看见站在王大力身后的天下晓正在暗暗‘冷笑’,马上把要说出的话语’憋了回去。
这时三三两两落在后面去食堂的同学都围了过来,有的说:“胡四!你这是搞得哪出,怎么将水泼在王大力身上?”
“就是,现在也不是周末,这俩人抽什么风,搞起卫生来了!”你一言,我一语,将王大力和胡四说的脸红一块,紫一块的别提多难看啦。
江枫看到此情况,也是惊出一身冷汗。看着天下晓冷眼相向的样子,心里像是明白了一些,不禁气上心头,怒道:“你们俩想搞什么名堂,突然袭击--想袭击谁!
胡四此时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这是不小心自己滑到了,才溅出一盆水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马上把地上擦干净,否则等着扣学分吧!大家都吃饭去吧!”江枫严厉地说道。
围观的同学看着王大力的熊样,也有解气的,呼呼哈哈大笑着散开了,远处有声传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坏人害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