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转头看了看我,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告诉他,你和我没有什么区别,确切的来说我才是假的那个,所以这件事你完全可以一个人拍板决定,不需要问我。
虽然我把话说的很漂亮,但是心里也油然而生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如果我遇到类似的事情需要和他商量吗?
我是假的,虽然此时此刻我们俩人看上去我更像是真的那一个,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不久的之前我还只是一坨烂肉而已。
所以我有资格主宰吴言的人生吗?
我也似乎在我这短暂的是神当中看出了我的心事,温柔的说道:“你也一样,你今后所做的任何决定,都不需要向我征求意见。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没有真假之分。”
话还没说完,秦欢“啪啪”的鼓掌,动作表情之中的浮夸和做作让我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恶心。
秦欢看着我几乎拧成一团的脸,说道:“怎么啦?嫌我恶心啊?我能有你们俩恶心啊?两个人跟基佬一样的人互吐真情,表达爱意,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话半带着玩笑,但还是说的我面红耳赤的。
“行了。”吴言打断了秦欢,“你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量答应你。”
秦欢一拍巴掌,搓了搓手心,“要的东西非常简单。等我们出去之后,我跟着你们回一趟寸子山。第一是为了让你们看看当年你们师傅所作出的事情,第二就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傀手家的秘术。”
我很疑惑,秦欢就这么肯定傀手术在那些罐子里面吗?
这一切明明就只是他的推测而已,可如今他说的就好像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回寸子山、挖坟、然后拿回傀手术,他甚至已经把这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好像根本就不觉得这其中会出什么岔子一样。
“你这么肯定吗?”我问道。
边上的吴言回头看着我,因为这件事我没和他说,所以此刻我和秦欢的对话,对他来说应该是天马行空的。
于是我就走到吴言边上,小声的把这件事大致概括了一下,告诉了他。
没想到他勃然大怒,瞪大了唯一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秦欢,“你放屁!我奶奶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你少给我编这些稀奇古怪的谎话。谁知道你师父当初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给就地正法了,少他妈在这儿碰瓷。”
其实我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因为我和吴言两人对于奶奶的感情是相同的。
我们在听到别人“诬陷”或者“诋毁”她老人家的时候,毋庸置疑,都肯定会爆发出这样的情绪和情感,这事儿想都不用想。
但是不得不说,吴言刚刚的话有点重了。
之前我听秦欢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也只是在拼命维护我奶奶的尊严和名誉,并没有想到怎么去攻击秦欢的师傅。
可是吴言刚刚的一席话当中,简直把“受害者”给怼的体无完肤。
所以此刻秦欢怒视着我们,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我并不害怕他会怎么样,因为这会儿我们是二对一,就算是真的打起来了,我们也没有任何输掉的可能性。
所以我不打算圆场,就只是站在边上给吴言壮胆,直勾勾的盯着秦欢。
秦欢是一个聪明人,看得懂形势读得懂场面,所以他一改刚刚的愤怒转成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苦笑,轻声说道:“随便你怎么想吧,等到时候你看到我们家的傀手术被埋在罐子里的时候,你再来考虑刚刚说的话吧。”
这段对话就算是结束了,而交易的条件也被摆在了我们的面前,现在就只差双方拍板了。
秦欢想要的就是证明他师傅的清白,以及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而我和吴言所能得到的,就是钟义、严飞堂以及花城想要杀掉吴言的真正动机,以及理由。
其实仔细想来,这笔交易对我们来说是不亏的。
因为我和吴言也都想证明自己奶奶的清白,所以带着秦欢去挖罐子并没有什么吃亏的,也算是正中了我们的下怀,因为这是我们愿意去做的。
只不过现在多了一条附加条件而已,那就是当年的证据,也就是傀手术会被秦欢拿走。
不过,这个其实我们也无所谓,因为如果东西真的在罐子里的话,那总要有个处理方法。
在我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物归原主,我们不是要强的人,也没那么大野心,更不会像武侠小说里那样,处心积虑的去收集武林上各大门派的秘籍。
所以傀手术对我来说,价值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实际上没有什么区别。
硬要说的话,可能后者的价值还更高一些。
在我和吴言简短的商讨之后,我们答应了这个要求,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件事儿迟早要做一个了结,不如就趁这次机会。
“ OK,既然说定了,那我们就出去吧,这个地方没有久留的必要。”秦欢说完就径直往石室的角落里走去。
回忆他之前所说的,在那个角落里有一块空石砖,后面隐藏着一个可以通向地面上小森林里的通道。
于是我和吴言就跟了过去,站在秦欢的后面看着他蹲在地上鼓捣。
那块石砖大概一米见方,填的严丝合缝的,我估计拿一张卡片都很难插进石头缝里,更别说秦欢这会儿赤手空拳了。
果然,他扒拉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于是就回头指着吴言手里的三尖两刃枪,“能不能把这个借我用一下,石头被我推的太死了,用手指头是抠不出来了。你们要是觉得把武器给我太危险,那你想办法给我找一个安全的工具来。”
秦欢这臭不要脸的流氓架势搞得我们有些措手不及,现在我们几人面临着逃脱大计,可我们却连手里的武器都不愿意借出去也实在是有一点小气了。
但是换句话说,大气救不了人命啊,万一我们把武器递出去,秦欢却突然发难,那我们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在这个节骨眼,身后不远处,我们爬进来的通道里“嗡”的一声响。
我们三人赶紧回头,在油灯的忽明忽暗的映照之下,我们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只暗黄色的小虫,从通道里飞了进来,稳稳的落在了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