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熊掌一样的大手里还拎着一个满当当的红酒瓶子,给我的压迫感不亚于一头正儿八经的大象站在我面前。
我干呕了几声,胃里总算是好受些了。
这时包厢大门“轰隆”一响,我们同时看去,原来是缸子正在一边大叫一边飞踹这扇门。
我原以为凭他的力量可以瞬间冲进来帮我解围,可我还事太小看这个包厢了。
在这种地方,包厢的作用估计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包厢而已,它应该还充当着一个安全屋的作用,因此才会拥有如此抗冲击的品质。
缸子十几脚下去,大门纹丝未动。
壮汉悠然的回过头来,那张肥脸上满是那处决前的居高临下。
“你运气好,我不能打死你。”壮汉撂下一句,扬起手里的红酒瓶照着我天灵盖就准备砸!
我还算冷静,明确知道这一下绝对挡不得,我要是下意识把双手抬起来起挡,那结果很可能就是这双手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我两脚一蹬沙发,整个人就往茶几下面钻,壮汉酒瓶子刚挥到一半发现人没了,也只好收回来伸手想把我从下面掏出来。
门外的缸子又被迫卷进了战斗里,这会儿也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茶几总共就这么点大,那家伙一伸手就跟掏耗子一样把我给揪出了茶几,然后就像拎小鸡儿一样直接把我给拎了起来。
我卯足了劲一拳就捣在了他的脸上,但手感就好像是打在了卡车轮胎上一样。
我震得手腕都有点麻了,可他也就是疼的皱了皱眉头,我这拳非但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把他给疼怒了。
不过这时候我能做的也只有反抗了,我再一次举起了拳头,可这时候他居然也和我一样,举起了那个香瓜一般大的拳头。
我的拳头刚落在他的鼻梁上,我就感觉我的左侧腹部好像是被打桩机顶了一下。
起初的一秒不疼,而且是一点也不疼,我正诧异呢,随后就是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我的软肋出发散开来,一瞬间就蔓延到了我的全身。
他像是丢一包垃圾一样把我给扔到了地上,我一落地就感觉自己的腰再也直不起来了。
我从没体验过这种疼痛,我也终于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疼吧?疼就对了,你们几个人的结局就是这样。昭坤吉拉宇需要你们作为道具办一场法事,必须要活的,不然也不会让你们活这么久。”壮汉走到我面前,抬起一只大脚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胸口。
“所以还是晕过去比较好,不然我还得一拳一拳的揍你。万一把你给打死了,那我就拿不到钱了。”
话说完,他的脚也稍稍重了几分,与此同时我也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肺被粗暴的压缩了几分,如今不管我多用力也就只能吸进小半口气。
我拼命的扒着他的脚想把它挪开,但是这条腿就像是长在我胸口一样。
逐渐的,我的头越来越闷,脑子里也越来越晕。
这时外面传来了无比惊慌的喊叫,但我的耳朵里就像是被灌上了水一样,尽管我从哪些喊叫的语气中听出了绝望。
但等那些喊叫传进我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台声音被调小到了极致的老旧收音机一般——难以分辨,也所剩无几了。
我的双手无力的垂到地面,眼皮也重的我再也无法抗衡,就在我眼前的一切都即将消失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脑袋。
那个脑袋从壮汉的背后缓缓探了出来,然后一只拿着匕首的小手也举了起来。
就在那支匕首刺进壮汉脊椎的那一瞬间,突然地动山摇,整个地面都摇晃倾斜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的最后一丝意识也终于散去了……
………………
周围很暖和,我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房间非常的大,但是处处都透着一种精心设计过的温馨,很明显这是一间宾馆的高级套房。
我勉强支起身子,床头柜上放着一包红南京和一个打火机。
“我醒了…”我靠着床头虚弱了喊了一声,然后想伸手去够香烟,但就是差了那么一点。
我喊完没多久厕所里响起了冲马桶的声音,然后又是开关水龙头的声音,几秒种后一个大秃脑袋在屁股上擦着手上的水走了出来。
“你行啊,捅死一个大狗熊啊!”缸子说完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脚上。
我大概观察了一下,缸子身上凡是露出来的地方都满是淤青,除此之外还挂着不少擦伤,额头上也肿了一个大包。
我暂时顾不上脚踝给他大屁股压的发麻,伸手指了指香烟,“快,给我搞一根。”
“你还抽个屁,歇会再说。”缸子自己反倒点起一根儿,站我床边上吧唧吧唧的抽,“你就闻闻过过瘾就行了。”
我闭上眼睛靠了会儿,脑袋还是有点懵,“后来怎么回事?”
“嘿!真尼玛神了!”
说起这个缸子顿时就来劲了,“后来,尼玛龙欢洞里那大蛇过来了!那么大个脑袋直接杵到会场里来了,见人就咬!当时十几个狗日的杂碎把我按在地上锤,大蛇一口过来人就少一半!再一口过来人就都他妈没了!”
缸子说完我忽然来精神了,好像侧腰那儿也不怎么疼了,“大蛇不都在集装箱里关着的吗?”
“是啊!就是说啊!怎么就跑出来了,后来我们几个拖着你往外跑,两条大蛇在海里就跟龙一样窜着窜着就窜下去不见了。”
我看缸子说的唾沫星子直飞,就赶紧伸手跟他要香烟,果然这颗单核秃脑袋顾得上一就顾不上二,真就边说着边递给了我一支。
“那你们最后怎么逃跑的?”我猛嘬几口烟问他。
我刚问完,门响了。
我警惕的看向门口的方向,缸子却抽着烟不以为然。
我就听到一串脚步声缓缓靠近我的房间,几秒种后,一个女人自门外俏皮的一伸脑袋,嘴里更是俏皮的说了句,“我啊,是我帮他们逃跑的。”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孟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