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于翠花的话,李大富一点也没感觉到意外,淡淡的接口道:
“所以下毒的主意,就是于洪磊那个狗畜生出的?”
于翠花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看了李大副一眼,老老实实的继续坦白道:
“下毒的主意确实是他出的,不过按照他的意思,是让我直接去李阳家里投毒,她们俩都毒倒。”
“不过我胆子小,我不敢干这么大的事,所以思前想后,我就挑了本来就身体不好的病秧子小彩月。”
“我想着她本来身体也不好,就算真的不小心被毒死了,也算是给她一个解脱,而且我下的毒不重,就一点点的紫灵菇而已。”
“我也没想真害死她的,昨天晚上我其实一直在关注你们,准备等她毒发赶紧告诉你们,没想到,李阳刚好回来把人治好了。”
“所以我也就没有现身……”
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小彩月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张秀梅就恨得咬牙切齿,怒瞪着于翠花道:
“你这个死老太婆,你这还胆子小啊!我看你是狗胆包天!”
“幸好我家小彩月没事,要不然,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于翠花此时也已经知道害怕了,半句嘴也不敢还,连忙舔着脸道:
“是是是,是我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知道错了,我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
“但我现在把能坦白的都坦白了,你能不能看在我半截身子入土的份上,饶我一次?”
“当然我知道,我罪大恶极,我愿意一步一跪,以最大的诚意给你们道歉,只求你们能放过我子孙,别让他们前途机会……”
李大富也是长叹一口气,满脸羞愧的朝着李阳等人说道:
“小梅,小阳,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我也知道,替我家老婆子寻求你们的原谅,那实在是不要脸的行为。”
“只是,再怎么说这也是和我过了一辈子的人,我也不能真的看着她不管,我今天就豁出脸去,向你们讨个人情,请你们原谅死老太婆一次。”
“我会带着死老太婆离开桃酒村,以后再也不回来,村里的房子和土地,全部无偿赠送给你们,作为她犯错的补偿。”
这话一出,现场众人顿时有些哄然。
也许对于城里人而言,农村的土房子和田地半点都不值钱,可对于农村人而言,这些都是绝对的财富。
李大富家有一儿一女,户口现在虽然已经迁出去了,但是以前分到的田地还都是在的。
所以他们家光田地就有四个人的份额,再加上李大富夫妇年轻的时候,都是勤恳能干的人,年轻的时候也开荒了不少地。
经过这么多年的耕种,那些原本肥力不够的荒地,都已经养成肥沃的好地。
光从田地来算,他们家在全村也能排得进前十,这已经足以让人眼红。
而李大富的房子虽然也是土房子,但是长期翻修,连瓦片都已经换成了新式的红瓦。
而且面积极大,足足有两百多个平方,门前还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甚至还有一个活水池塘。
当初李大富家批下这块地基建房子时,那可是给李洪山塞了不少钱,再加上李大富有一个兄弟在外面当官儿,这才弄到手的。
可是让村里人眼红了好一阵。
如今他竟然要让出房子和田地,全部都拿出来送人,这着实让人震惊。
特别是于翠花,更是眼睛都红了,疯了一般摇头道:
“老头子,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我们一点一点打拼下来的家产,怎么能平白送人啊!”
“不行,这绝对不行,这些家产我都是要留给我儿子的,绝对不能送人。”
“我是有罪,可我也没害死人不是吗?大不了我去死就是了,反正家产不能给他们!”
“你个蠢妇给我住嘴。”李大富怒喝一声,咬牙切齿道:
“你以为你干了这种缺德事,你在村里还有脸住下去?你知不知道,干的可是害人性命的事啊!”
“还留给你儿子,先不说你儿子稀不稀罕,你要真那么稀罕你儿子,你会背于洪磊三言两语就哄着去杀人?”
“我告诉你,如今能够用家产给你换一条生路,给咱们儿子孙子换个前程回来,那都得人家大度!”
“你你若是非要守着你那些家产,那也可以,我们现在就离婚,马上就去离婚!”
这话一出,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像离婚这种事,在城里常见的很,可在农村还是不怎么常见的。
谁家要是离了婚,能被人嚼舌根嚼一辈子,就连子孙后代都会被人瞧不起。
更何况,于翠花和李大富都已经八十几岁了,这么大年纪了还离婚,那是真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特别是于翠花,先不说她现在犯了事,就算她没犯事,这个年纪被离婚,那也没法活了。
所以她一下子就慌了,满脸震惊的瞪着李大富道:
“你,你个死没良心的,我跟着你苦了一辈子,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临了临了,你竟然要跟我离婚?”
“不离婚也行,跟我离开桃酒村,你自己选吧。”李大富脸色冰冷,无比坚定的说道。
而跟他一起回来的儿子女儿孙子们,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劝说。
显然,对于于翠花的作死,她们这些做孩子的也看不过眼了。
到了这一刻,于翠花根本就没得选择,只能颓然的瘫倒在地:
“我不要了,房子田地我都不要了,这总行了吧!这总够了吧!”
李大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向李阳,郑重的说道:
“小阳,我看得出来,你们这几个人里面你是做主的。”
“我们想用房子和田地来赎罪,你看你们可以给这个机会吗?”
李阳正想把这事推回给张秀梅,结果她却是率先一步说道:
“小阳,小彩月的命是你救的,所以这件事情你来决定就好,我没有任何意见。”
李阳皱着眉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