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记油条早餐店门口，陈悠悠和虞鱼坐在一张矮方桌前，动作一致地把刚出锅的油条撕成小段泡进豆浆里。
香甜的豆浆里打了鸡蛋，加了被搅打得很细的花生碎，蓬松的热油条吸满了豆浆，一勺子舀起来，将豆浆和泡得半软的油条一口吃进去，是一种很纯粹的享受和快乐。
虞鱼一开始还不知道这种吃法，在尝了陈悠悠给她舀的一小口后，直接垂直入坑。
眼巴巴地瞅着她的悠悠姐姐，直把人瞅得心都化了，又给她添了一份油条豆浆。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积极干饭的虞鱼，仍然是那副软乎乎的糯米团子样，实在是让人很难把那个在海上大杀四方的冰冷玉人儿与她联系起来。
陈悠悠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来出门前她还寻思着保护小家伙，结果反过来被人家带飞了。
她连片衣角都没被沾湿，想来着实有点为长不尊的羞愧。
呜呜呜她好像也变相使唤童工了(＞﹏＜)
纠结归纠结，吃还是不耽误的。
一大一小就坐在陈记门口，愣是把老板娘都吃懵圈了，炸油条炸到自己手忙脚乱。
结账走人后，陈悠悠带着虞鱼散步回去。
拐了两道弯，路过一家肉汤店，俩人又进去要了碗青菜肉片汤溜溜缝。
总算吃舒服了的两人这才顶着路人们时不时投过来的惊艳眼神回了家。
甫一推开门，一把清润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回来了？”
陈悠悠看着坐在廊下躺椅上的那个人，惊讶道：“你啥时候过来的呀？”
她牵着虞鱼与宋淮之隔着天井对望了一眼，这个场景莫名给了她一种他们是一家三口的错觉。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陈悠悠马上就感觉脸颊温度在上升，她赶紧伸手搓了搓脸，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来了有一会儿了。”
吃饱后有些昏昏欲睡的虞鱼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兴高采烈地朝宋淮之扑了过去：“大哥哥！你来啦！”
看着大佬温柔地接住扑过去的小家伙，又细心地替她把长发捋顺。
陈悠悠在一旁不自觉地就勾起了嘴角，眼里笑意弥漫。
等自己傻乐了一会儿后，她整个人蓦地僵住了。
糟糕！一家三口的即视感更强烈了！
父慈女孝、妻子深情凝视、和乐融融什么的……
住脑住脑！
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会脑补的陈悠悠啪叽给自己的脑门来了一下，简直想给脑袋控一控水，指定是早上在海边进水了！
这都是在想些啥呀！
好在那边俩人没有注意到旁边羞愤到要蒸发的陈悠悠，等她整理好了心情，她才清了清嗓子问道：“今天管理局不忙吗？”
忙是肯定忙的，只不过放心不下这边，他才过来。
宋淮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回应忙不忙这个问题，只说道：“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昨天他忙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看到她发的那个猫猫疑惑表情包，想着很多事情说来比较复杂，就给她拨了个电话。
听到这话，陈悠悠赶紧打开微信看了一眼，果然是有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早上七点多发的消息，问她起了没。
“我们昨晚很早就睡了，手机静音了。”
“嗯，我知道。”
但是知道不代表放心。
也或许，他只是借着不放心这个借口，想过来看看她，宋淮之心想。
虞鱼一大早就跟她出门，又耗费了大量精神力，这会儿已经有些撑不住。
坐在宋淮之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半梦半醒地打着瞌睡。
“我抱她进去睡吧。”看小家伙困得迷糊，陈悠悠伸手想把她接过来。
哪成想都还没抱起来，虞鱼就一个激灵，硬撑着撩开了眼皮，睡眼迷蒙地就要醒来的样子。
“没事，我来。”宋淮之在小丫头背上拍了拍，看她又迷糊过去了，这才起身把她抱进房间里。
*
“所以小鱼儿是鲛人公主？”
尽管在看到虞鱼可以用歌声控制渔民神智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猜测，可等到宋淮之给了她确切答案后，陈悠悠还是一整个大震惊。
“嗯，小丫头精神力强悍，但因为从小没有长辈引导，很容易会在使用精神力时失控，我昨晚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额……我已经见识到她有多失控了。”
回想起早上的惊险，陈悠悠仍心有余悸。
听到她这么说，宋淮之有点意外。
按理来说，虞鱼如果出现精神力暴乱，他不应该察觉不到。
除非……
“是昨晚下半夜发生的事？”当时管理局一名异能者落在了两个外籍恶妖的手里，他去救人的时候进入了恶妖的领域，会被切断对外界的感知。
“对！”陈悠悠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听到虞鱼面对数十条人命都没有手软，宋淮之眉心紧锁。
小丫头从小养在异能管理局，实力并不弱，但管理局始终不敢给她登记执法者的身份，就是因为这个不稳定因素。
这几年间，虞鱼进过几次训诫堂，皆因出手伤人过重。
像今天这种事，给予那群渔民惩罚没有错，但若是闹出人命来，而且还是这么多条人命，就不单单是进训诫堂接受审判的程度了。
见宋淮之沉着脸不说话，陈悠悠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说虞鱼从小没有长辈引导？”
“嗯，虞鱼的生母是人类，父亲是鲛王。”
“鲛王在东海出没时被R国一个研究者目击，为了引鲛王现身，他们把虞鱼的母亲带走了。”
“二人感情甚笃，鲛王为了救妻子，中了R国人的圈套，在毁了他们半个实验室后被俘。”
“当时虞鱼的母亲刚生产，小丫头有点先天不足，鲛王为了保证她能顺利破壳，一直用鲛珠在温养她。”
“鲛珠离体的鲛王精神力大打折扣，始终没法从实验室脱身，为了不被解剖，他选择了自爆，妻子随他殉情。”
听到R国人，陈悠悠本能地就产生生理上的厌恶：“然后呢？后面小家伙怎么到管理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