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春谅他们也不敢了,就故意摆出阴森恐怖的脸孔冲他们说:“你们要是敢再惹魏丰年,我分分钟弄死你们。”
老两口子吓的屁滚尿流。
为了让他们长长记性,王胜春也不让大伙把他们拉起来,让他们自己爬去吧。
王胜春回到养鸡场,魏丰年朝她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王胜春格格笑着倒到他怀里,又给他讲了上午老槐树被揭秘的全过程。魏丰年高兴又后怕,他抱住她感慨:“多亏了王化武,我得请他喝酒。”
王胜春点点头,看着他说:“既然请客,也得请上白玉杰,他也帮了大忙。”
魏丰年脸色一暗,低声说:“嗯,应该的,咱们不能欠他情。”
说罢又狠狠的骂:“草,都怪那俩老货,不是他俩缠着我不能出门,今天的事也不会牵扯到他。”
王胜春避重就轻,耸耸肩说:“瞧你,不就是一顿饭嘛,至于吗。”
魏丰年看看她,忽然露齿一笑,伸手摸上她的头发,哑声说:“你快点成年吧,我好把你娶了。”
王胜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快成年?我比你大了一辈子哦。
她甜蜜的一笑,脸贴在他胸膛上,双臂环着他的腰,腻腻的说:“我才不这么早嫁你呢,你还没当上大老板呢,我要当大老板太太……”
魏丰年听了猛地挺起胸脯,信誓旦旦的对着她说:“放心吧,我会让你嫁个大老板的,你等着!”
王胜春闭上眼睛笑了,她软软的说:“你懂的,我是开玩笑,其实,我最大的幸福就是做我心爱男人的贤内助,他走哪我跟哪,他眼里只有我我心里只有他。只是,眼下我身上的担子和责任不允许我过自己的小日子,我弟弟妹妹还小,我娘离不了我。”
魏丰年柔声说:“看你,一说这个就伤感,你就是嫁了我,我也不会不管你家呀,你一家人都把我当自己人了,我心里也早把他们当亲人了。”
王胜春感动的搂紧了他的腰。
两件事情都圆满结束,李大云说要庆祝一下,晚上就做了两大桌子菜,王胜春喊上魏丰年,又把二奶奶一家喊来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众人都开怀畅饮,大爷爷还即兴唱了一段豫剧。
大爷爷声音洪亮,字正腔圆,赢得大伙阵阵掌声。
王胜春家里的肉香,酒香,和欢声笑语声阵阵飞出家门,其欢乐不言而喻,但王葱花家可没有这么好过了。
被村人打的浑身是伤的王葱花娘躺在床上哼哼着,王葱花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屋里,王葱花爹没好气的做着家务,王葱花怀孕的嫂子一句一句的数落着婆婆,王葱花哥哥也满脸怨气的瞪着娘。
王葱花娘疼的实在受不了了,朝儿子哀求说:“儿啊,娘浑身都疼的跟裂开似的,你去医院给我拿点药吧……”
王葱花哥哥还没答话,他媳妇就尖利的朝她骂:“你还有脸让给你拿药呀,现在全村人都恨不得吃了你,不时有人堵着咱家门骂,你快把我们害死了……”
王葱花爹也跟着儿媳妇说:“媳妇说的没错,你把我们全家的脸都丢尽了,还腆着脸让给你拿药,省省吧。”
儿子听到媳妇跟爹数落娘,也低头不语。王葱花娘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她呜呜的哭起来,边哭边说自己为这个家遭多少罪,养儿子费多少心,儿子大了娶媳妇了竟然不管不顾她了……
王蒜头听烦了,起身出去了。
王葱花娘又哀哀戚戚的喊闺女:“葱花!葱花哎,娘落到这个田地都是为了你呀,娘都是为你报仇啊,你可不能没良心不管娘啊……”
王葱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发着呆。
到底也没人给床上的病人拿药,而且床上的病人高一声低一声的哀求早把全家人惹怒了,都呵斥她不许再嗷嗷,她儿媳妇还盛气凌人的指着她说,你再嗷嗷把你扔西头槐树林子里去。
她男人还嘲笑她说,你不是能让槐仙娘娘上身吗,那你再把槐仙娘娘招来让她上你身,替你把伤治好呀……
她听得羞愧难当。
后半夜,人人都睡着了,只有她这个浑身都疼的人睡不着,男人怕她聒噪,撇下她去瓜棚睡了。她独自躺在床上,想着疼不给拿药,还不许叫,这日子还有法过吗?没法过。
她两眼瞅着床头看着昏暗的煤油灯头,泪水又汩汩而下。
当初她屋里是扯了电的,也按了灯泡,可是儿媳妇说公婆老了,浪费电,就把她屋里的电给掐了,还让她点煤油灯。
她下腹憋得受不了了,刚才就想尿尿,可是喊了好几声闺女跟儿子都没人来。尿床上又不敢,不尿实在憋不住了,她就使出全身力气,冲窗户外大喊一声:“蒜头!葱花!”
外面的鸡架上的鸡都被惊的打起鸣来,狗也叫了起来,又引得半个村子的鸡跟狗都叫了,但是旁边的闺女跟儿子一个都没动静。
她彻底绝望了,想着这罪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不如喝闹药死算了。但是,她被打的浑身都疼,根本动都动不了,怎么能去外面的棚子里拿农药呢。这时候,她真真体会到那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她浑身一松懈,尿憋不住了,臊气顿时弥漫了全屋。
她两眼直直看着煤油灯,忽然牙一咬,眼睛一闭……
除了几个小的,王胜春全家人都喝多了,所以当整个胡同的邻居们大喊着救火的时候,她家人才被吵闹的慢悠悠醒转来。确切说是被浓烟味呛醒的。
王胜秋先醒了,她喊大姐,又喊二姐,然后惊恐的打开门往胡同里看,发现各家各户都亮着灯,而且还浓烟滚滚。她尖声大叫:“大姐!二姐!失火了……”
王胜春跟王胜夏被烟呛的“咳咳”着醒了,王胜夏酒还没醒,嘟嘟囔囔的骂:“谁特么的瞎点火玩,又不是冬天还烤夜火呀……”
李大云也被惊醒了,怕弄醒两个小的,就悄悄起身来到闺女屋门口,朝里面慌慌的叫:“胜春,娘走不开,你跟妹妹快去看看谁家着火了,赶快帮忙去救!”
王胜春跟王胜夏清醒过来,胡乱穿上衣裳就冲出屋子,又一齐冲进厨房,一人提一个水桶出来,压了半桶水就提着往胡同里跑。
胡同里的邻居都七手八脚的提着水桶、端着水盆来回穿梭,浓烟滚滚的也看不清到底谁家失火了。她姊妹俩提着水桶拉住一个人问哪里失火了,那人指指王葱花家,说快点,还没扑灭。
一听是王葱花家,王胜夏哗腾把半桶水扔到了地上,拉住王胜春就说:“大姐,走,回家。”
王胜春却低声呵斥她说:“别废话,赶快救火!”
姊妹俩提着水桶跟着人流跑向王葱花家堂屋,照着屋里泼去。
人多力量大,火势很快扑灭了,但是屋里的东西也烧的差不多了。
王葱花娘提前被抬出来了,但也烧的不轻,头发都烧焦了,脸也烧的黑乎乎的,躺在院子里痛苦的呻吟着。
王葱花嫂子大着肚子坐地大哭,王葱花呆坐在嫂子跟前一动不动,王蒜头跟爹救火累得浑身像散了架,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
大家伙救火纯粹出于人道主义,火扑灭了,大伙也都纷纷离开了,谁也没心去管这一家子的烂摊子。
红燕忽然从人群中拉住王胜春,板着脸嗔怪她:“你有病啊,那老婆子差点把你害死,你还替她家救火。”
王胜夏也悻悻的数落大姐:“大姐,红燕说的没错,你就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