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葱花本想看红燕被她奶奶收拾一顿,她跟赵老太通风报信了后就趴在自家墙头上看热闹。
那老巫婆整天恨着孙女,听王葱花煽风点火的说她孙女居然请一个胡同的闺女喝酒吃肉,都不给老太太送一点,她们真是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呀……
赵老太怒火攻心,就冲过来直接开骂了。哪知道被她孙女战的节节败退,最后她奶奶的落荒而逃,把王葱花气的一口老血积在了心里。
她气的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着怎么让红燕跟王胜春这两个贱货不痛快……这时娘走进了她屋里。又骂起了王胜春,说上次她的蒜黄送给好几家尝鲜了就没给她家,对门炒着吃的时候把她馋的口水哗哗流。说她不仁她就不义,今天晚上咱就去偷。
王葱花正恨王胜春呢,当然也是馋她种的蒜黄,就欣然同意。
娘俩冒着深夜里呼呼的寒风去偷蒜黄。
她们并不知道魏丰年睡在暖棚里面看着,更不知道魏丰年睡在哪个暖棚里。于是,王葱花娘作为娘,就打头阵替闺女开路。她直接撕开了暖棚塑料布,弯腰探头转了进去。
暖棚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当小偷本来就喜欢黑呀。所以娘俩都钻进去后就弯腰向地下摸索,当然摸索到了栽种的密密实实的蒜黄,娘俩惊喜不已,就拿起铲子飞快的割起来。
当她们割满了整整一大篮子,贼溜溜挎着要走的时候,一声“谁!”震的她娘俩浑身一麻后,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光也随着喊叫射到了她们身上。
等她们回过神来撒腿要跑的时候,魏丰年结实的手臂横在了她们面前,娘俩吓的魂飞魄散,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而魏丰年也一眼就认出了她娘俩:就是她娘俩在老庙里堵住了他跟王胜春,也是那次,王胜春将计就计说他是她对象。
在王葱花娘俩哀哭求饶的时候,他并没有惩罚她们,只是说:“王葱花是吧,我认识你娘俩,你们跟胜春一个胡同的邻居,邻居之间谁吃谁家地里种的东西还不是应该的。其实大婶您要是想吃,刚才喊我一声,我就起来给你们割了。”
什么?这……王葱花娘俩被雷到了。
王葱花满眼惊恐的仰头看着高大健壮的英俊男人,哑声问:“你……说的是真的?”
魏丰年露齿一笑说:“真的,起来吧,把篮子挎着回去吧,蒜黄炒鸡蛋吃,包饺子都行。只是,有成本在这里,价格很高,我们自己都不舍得多吃,所以,大婶这回算是我请你们尝尝,下回我就不请您吃了,得拿钱呵呵。”
说罢,弯腰把刚才她们想匆忙逃跑踢翻的篮子给放好,还把撒到地上的一些蒜黄给装上,提起递给王葱花。
王葱花娘俩这才相信他确确实实是放她们走了,王葱花娘接过篮子就向走,王葱花却把篮子夺过,红红着脸羞怯的说:“蒜黄我们不要了……”
说着要把篮子里的蒜黄给倒出来,但是篮子却被两只手摁住了,一只是她娘的,一只是魏丰年的。他诚恳的说:“别客气了,我说请你们吃就请你们吃,如果胜春在,她也会这么做。”
王葱花心里骂:那贱人才不会给我们吃,今天晚上要是被她逮着了,她会把我们绑在电线杆子上示众呢……
娘俩就这么挎着那一篮子蒜黄默默的走了。
到了家,娘俩浑身虚脱的摊倒在椅子上,心突突直跳,脑子里百思不解刚才魏丰年的做法。
最后王葱花娘嘿嘿一笑说:“不管怎么说,今晚上咱是赚了,遇上个傻小子……”
“娘,别不识好歹,人家放了你还说人家是傻子,真恶心。”王葱花狠狠训斥娘一句摔门回自己屋了。
王葱花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耳朵里一遍遍回响着魏丰年那温润磁性的声音,脑子里一遍遍浮现他那英俊的脸,高大健硕的身材……
魏丰年在早上王胜春赶来查看暖棚的时候,已经把王葱花娘俩撕坏的暖棚处修补好了,所以她没发现。
但是她一眼就看到脚底下被割的乱七八糟的一大片蒜黄了,她张口就问:“丰年哥,这蒜黄谁割的?你……不会这么割吧?”
魏丰年就如实把昨天夜里王葱花娘俩来偷蒜黄的事说了。
王胜春还有些“不消残酒”,脑子懵懵的,听到这话立刻大骂:“什么,那不要脸的娘俩大半夜来偷咱的蒜黄!你还放她们走了,还让她们把偷的蒜黄带走了?你脑子有毛病啊你,你傻逼呀你!”
魏丰年看着暴跳如雷的她,一直微笑着。等她停了嘴,平静的劝说:“你别急,不就是一篮子蒜黄吗,值当生这么大气吗。”
王胜春气呼呼的叫:“不是一篮子蒜黄的事,是她们来偷我们的东西,而且那娘俩还是我的死对头……哦对了,你没长心咋的,上次就是她娘俩在老庙里羞辱我们,还喊来一群人出我们的丑……”
“我就是因为那次才放她们走的。”魏丰年一脸得意的笑着。
王胜春被他雷的残酒顿消,她不可思议的问:“难道你还对她们那次祸害我们感恩戴德?”
魏丰年眼睛一眯,坏笑一下说:“我就是对她那次祸害我们感恩戴德,原因……你知道的。”
他这话令王胜春首先想起她那句“他是我对象”。她脸一下子红了,又笑又恼的指着魏丰年骂了一句:“神经病!”
说罢就要跑出去不理她,但是浑身一震,手被他温热的大手给攥住了。一股男性气息扑面而来,魏丰年紧挨着她立在她对面。
她有些慌了,对,慌了……她紧急倒退,奈何身子也被攥住了:他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腰。
“你……”王胜春话没出口就发不出声音了。
她的嘴被他的嘴堵住了……
她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配合他的狂吻,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搂抱住了他的脖子,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紧紧贴住了他的胸膛……
忽然,她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他,正忘情拥吻的魏丰年被这一推踉跄了一下,迷醉的眸子里浮现一丝迷茫。
当他不顾一切又朝她扑过来的时候,她红着眼怒骂:“流氓!”
魏丰年两脚钉在了原地,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脑子里的狂热也渐渐退去,他喘息着开始冷静下来,忽然,他眼里露出担忧,紧张的看着王胜春。
王胜春两眼含泪,哆嗦着嘴唇朝他幽怨的说出一句:“流氓……”
自己刚才是冲动了,但是她说自己是流氓,他不承认。
他扎煞着双手据理力争:“胜春,我不是流氓,我也不是占你便宜,我是……真的爱你!”
王胜春上一世卑微的爱了苏华彪一辈子,都没有听到他说过一句爱自己。
所以听到这三个字,她泪奔了!
魏丰年不明白她的眼泪,以为她还在恨自己,可是他又不会哄女孩,怎么办呢?怎么能证明自己刚才的冲动纯粹是因为爱呢?
他一步跨到她跟前,伸手抓住她,两眼灼灼的看着她,坚定的说:“胜春,现在我们就去登记,然后咱们就结婚,这样,就证明我是真爱你了吧,刚才就……不算流氓了吧。”
“扑哧”王胜春笑了。
笑着攥紧拳头在他胸膛上一阵乱捶,他就那么站稳,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她捶打自己,不明白她这又是哭又是笑到底是什么……梗?
王胜春估计是打累了,还是别的?她停下了手,离开他蹲在了暖棚里一隅。
魏丰年轻轻走过去,小心的问:“你说,这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