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如今是“死人”呀,也没法说话,只有干着急。
正琢磨怎么办,忽然魏丰年开口了:“院长,医生,转院是行,我们病人家属更着急救人,只是这医药费凑不出来呀,我们人是被打伤的,这个钱我们得问打人者索要,所以一时半会没钱转院,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就去筹钱,明天再办转院,反正人已经这样了,也不差这一晚上。”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呀!”王胜春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院长想想说:“那好,既然你们家属这么决定了,那就明天转院吧,你钱也尽快去筹。”
院长跟医生出去了,王胜春在床上朝魏丰年挤挤眼,竖了个大拇指。魏丰年咧嘴一笑,笑里居然有些羞涩。
李大云也是急糊涂了,这才想起住院的钱得崔家掏呀!
可是她们孤儿寡母的,这个能主事的大闺女又不能出门,谁去讨钱来呀?崔家的人能好好给钱吗?
她不由的看向魏丰年,苦着脸问:“大侄子,这崔家闹事的近亲都被抓起来了,问谁要钱去呀?他们肯给吗?”
魏丰年淡然一笑说:“婶子,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派出所负责要这笔赔偿款,如果胜春一直不醒,那住院费崔家就一直给。”
李大云激动的问:“可是派出所愿意问这事吗?我们又没认识的人,又没钱送礼……”
魏丰年安慰她:“婶子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派出所我有亲戚,不然今天这事也不会办这么漂亮。”
“啊,那太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孩子。”李大云惊喜的道谢个不停。
王胜春也欣喜不已,心说,你可真是及时雨呀!
魏丰年临走又看一眼围在床边的大大小小一屋子人,说:“大婶,既然胜春妹妹没事了,你就领大伙回去吧,留二妹妹一个人在这照顾她姐就行了,我去派出所安排好这事也就回去了,明天再来。”
办事真还挺周到。王胜春暗自赞叹。
李大云跟王娟子也觉得他说的很对,都挤在这也没用处,这么晚了孩子也得睡觉,就嘱咐王胜夏几句,让她照顾好大姐,她们领着孩子就回去了。
王胜夏等魏丰年也走了,就关好病房门,悄声跟王胜春说:“大姐,魏家这个小哥真的挺好的,要是咱亲哥就好了。”
王胜春不由也跟着说了一句:“是呀。”
王胜夏忽然咧嘴一笑,说:“大姐,其实想要她成为咱家的人也好办,你跟他成一对就行了呗。”
王胜春冷不丁听到这句,急的抓起枕头就朝妹妹摔去,嘴里骂:“你个死二妮子你那嘴跟箩筐似的,什么话都往外倒,你咋不让我跟孙悟空成一对呢,他神通广大还会七十二变,咱家还不想要什么有什么呀……”
王胜夏这钢铁之躯才不怕软绵绵的枕头砸呢,就咧嘴笑着任大姐砸,任大姐骂。
忽然,王胜春停住手,悄声问:“老二,你可是挨了不少拳头,身上怎么样了?还有,玉梅姐怎么样了,她胸口挨那一下子可不轻。”
王胜夏拍拍胸脯说自己没事,那几拳到她身上就是挠痒痒,提起张玉梅就认真的说:“玉梅姐就在附近的病房里,也没什么大碍,医生说打两天吊瓶吃几天药就没事了,我们之前一直在她那屋呢,估计姑留在她那屋照顾她,一会我再去看看。”
王胜春说:“行,我不能出去,不然我就去看看她了,唉,她真是个仗义的人,那一棍子还是替我挨的,真没想到她那么勇敢又那么傻。唉,让她跟着咱受罪了,可怜的人。”
王胜夏虽然是个糙汉子性格,跟张玉梅还挺投缘,听了这话一脸同情的说:“可不是嘛,没爹没娘的,好不容易被咱家收留了又挨着顿打,大姐你先闭眼睡吧,我去看看她去。”
王胜春看看病房门悄声说:“好的,你快去吧,我继续装死。”
王胜夏走后,王胜春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想想,自己不管上一世,还是刚重生回来这些天,她可没睡过一个这么心净的觉呀,光睡觉就能争取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多爽啊!
她舒服的打了个哈欠,伸展四肢闭目养神起来,睡了快一天了,她可睡不着了。
“嘭嘭嘭”病房门轻轻敲了几下。她以为是医生或者护士来了,就忙收起四肢做出昏迷状态。
门吱呀被推开了又被关上,然后耳边轻轻响起:“是我,睁开眼吧,这会没人。”
“魏丰年!”她高兴的睁开眼。
魏丰年那张英俊的脸就凑在自己脸前,见她睁开眼,忙避嫌的直起身子,把脸搁到了正常的距离,悄声跟她说:“派出所的事已经处理好了,明天崔家人就把钱送来。”
王胜春惊喜的说:“呀,这么利索,你真是挺能耐的嘿嘿嘿。”
魏丰年露齿一笑说:“关我什么事,是崔家那么多人在派出所拘留着,等法院判呢,崔丽英也被拘留了,派出所同志下命令了,他们家人敢不麻溜送钱嘛。”
王胜春知道虽然他说这么轻松,但这还事还是有魏丰年功劳在里面,不是他跑前跑后的,这事哪会这么顺利。她就一脸真诚的说:“丰年大哥,我娘因为你父亲跟我父亲的事一直对你有成见,这事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我娘准放下这事了。还有,上次在老庙的事很对不起……”
王胜春想起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是自己对象,不禁老脸一红。
魏丰年眼里闪过一丝光彩,故意无所谓似的一挥手说:“都过去了,不提了。对了,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又凑到她床前耳语:“你可得小心着点,别被医生跟护士发现你的秘密了,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王胜春眨眨眼,听话的立刻闭上眼睛无声无息了。魏丰年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嘿嘿笑笑,倒退到门口,拉开病房门出去了。
他骑着借来的大梁子自行车匆匆的回魏湾村,路上想着到家如何跟娘解释今天跑出来这么晚才回去,又关心崔家那些没被抓住的人怎么样了。
其实今天自己做的事他还是挺愧疚的,到底跟崔家人是一个庄上的,他魏家跟崔家人也没什么冲突,今天崔家人打了场败仗全是他的功劳呀。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反正他就是怕王胜春一家被欺负。他对王家本就有愧疚,是自己的爹让这个穷苦的家雪上加霜,他作为一个男人,觉得该对这个孤儿寡母的家尽些义务,更何况……王家大女儿还想跟他合伙做生意。
对,就是因为他俩将来会是合作伙伴他才这么仗义出手的。
再说,是崔家人仗势欺人了,本来是鸡毛蒜皮的家务事,他们把它上升为家族仇恨了,被抓活该。
这样想想他心里那点愧疚就无影无踪了。
自行车刚一拐向进村的小道,就听一声“站住”,一条黑影从路边的大树后闪了出来。
魏丰年定睛一看,张口骂了句:“海洋你小子想挨揍呀,大半夜的装鬼吓唬人。”
海洋家跟魏丰年家一个胡同,这小子爹是个赤脚医生,他也上了医专,回来就把家里不正规的中药铺子改成了中西医诊所,小小年纪医术很精良,三里五村的如今都找他看病。
他长的文文弱弱,性格温温柔柔,偏偏跟魏丰年这个硬汉很要好,俩人得空就凑到一起喝点小酒聊个闲天。
海洋没工夫跟魏丰年废话,他把他拉住悄声说:“你今天惹麻烦了,崔家人去王祥寨闹事你该知道呀,那些跑回来的崔家人在村里议论,说今天王家的事玄乎,派出所人来得太及时了,他们明明围住了王祥人出村的每一个路口,根本没见哪个王祥寨人出村,谁去报的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