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意见?”萧长綦问其他大臣。
这些大臣里,有一部分是以任然马首是瞻,所以任然通过后,他们自然也没有意见。
工部尚书王良站了出来,京蓟运河是工部目前重中之重,也是自燕朝建国以来,最大的一个工程,只要这条京蓟运河建成了,是能载入史册的大功绩。如此重要的工事,岂能收一群有精神病的残疾士兵,万一影响了开凿运河,最后都是他们工部担责。
“陛下,臣不同意。开凿京蓟运河乃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岂能用一些有问题的士兵,还请陛下三思。”
“王大人,这些士兵自然是都能好好干活儿的。甚至他们因为有了容身之处,而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更好的作业。”兵部尚书黄光也站了出来,据理力争。
“黄尚书,兵部内务也不少建造方面的差事吧,为什么不在你们内部解决,要踢到我工部来?”
“王大人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踢?本官是向陛下堂堂正正的启奏,请陛下批准。况且兵部的勤务,自然有勤务兵负责,这部分人是赋闲归田的人。”
“陛下,臣不同意启用兵部有问题的士兵。”
“陛下……”
萧长綦听着这些大臣,日复一日的争吵,很是习惯的淡定喝茶。
任然则早已经神飞天外,想着坤元宫的那位,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还能做萝卜羊肉汤,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是。
……
叶清晏本没有问题,但是因皇太后的召见,而变得有问题了。
长乐宫的花园里,叶清晏跪在又冷又硬的白玉卵石路上,向皇太后规规矩矩的行大礼。
皇太后一目失明,双腿瘫坐在轮椅里,看着叶清晏瘦的堪称皮包骨头的身形,皱紧了眉,一时也就没有让她起来。
叶清晏有内力撑着还好,但一旁跟着一起跪着的春雨不禁暗暗焦急了起来。
悄悄对跟着一起来,却因为是三等宫人,不能近前随主子伺候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立刻那个太监就偷偷的离开了长乐宫。
“自上次去了相国寺降香后,皇后就病了,一直病到现在,除了陛下谁都不见。不知这是得的什么病?”皇太后冷怒质问。
叶清晏早就想到了皇太后会问什么,所以张口回道:“回太后,臣妾自相国寺降香后,不知怎么就没有了记忆,形如痴儿一般,陛下为臣妾寻了水云观的道长,臣妾才算恢复了正常。”
“皇后变成了痴儿?”皇太后的眼神变得更为凌厉。
“是。”叶清晏规规矩矩的语态很是诚挚。心里亦清楚,现在皇太后的身体里,另有一个人正在盯视着她。
“陛下找了水云观的道长,为皇后看疾?”皇太后的声音,变得有点儿沙哑。
叶清晏状似没有听出任何异常,回道:“是,太后。”
“不知道是哪位道长?”
“秋蝉子道长。”
“秋蝉子?”
“对。”
“为什么陛下没有告诉哀家?”
“可能是陛下,不想太后多担心吧。”
“嗯……陛下很是孝顺。只是前些日子陛下突然离宫了,皇后可知陛下去了哪里?”
叶清晏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见她的眼神没有半点往常的慈和,甚至有丝阴戾,忙伏身叩拜,“是臣妾的错,陛下带着臣妾去看痴病了。”
“原来如此。”皇太后点点头,然后对还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上的叶清晏,“起来吧。一会儿皇后的人把陛下叫来了,看到皇后跪在地上,该怨哀家刻薄了。”
皇太后有注意到叶清晏带来的宫人,少了一个,也能想到去做什么。
叶清晏一听皇太后的话,立时满面赤红惶恐,“臣妾惶恐,陛下日理万机,岂敢打扰。”
“哦?”皇太后看向宫门口的方向,“如此,那皇后便和哀家赌一赌如何。看陛下会不会来长乐宫,如果一个时辰内,陛下没有来,哀家便对皇后既往不咎。如果陛下一个时辰内过来了,皇后便是在欺蒙哀家。按宫规,皇后该当何罪?”
叶清晏身体微微颤抖,惶恐不安,虽然她心里不以为然,但面上应该如此。
“臣妾不敢,臣妾万万不敢欺瞒太后。”
“那就看看陛下会不会来了。”皇太后坐在轮椅上,气定神闲。
叶清晏仍跪在白玉卵石的地面上,膝盖早已生疼。但她最少还要再跪一个时辰。而跪一个时辰还是轻的,如果萧长綦在这一个时辰内过来了,事后她少不了还要再受点儿其他的责罚。
唉!遥想上辈子,她为后宫辈分最大又最尊卑的皇后、太后、太皇太后、圣祖皇太后时,那也是各种作威作福,没人能越的过她去。
没想到这辈子,她头上多了一个皇太后,算是吃了位高一等压死人的憋屈了。难道是她上辈子压别人一头,压的太多了,所以这辈子遭到了报应?
叶清晏各种胡思乱想着。
春雨听着叶清晏和皇太后的对话,却懊悔想要掐死自己,她怎么就自作主张去搬救兵了?万一陛下真的来了,娘娘怕不得要被皇太后狠狠磋磨。
可是陛下就是不来,娘娘也要再跪上一个时辰,这怎么了得!娘娘可身怀皇嗣了啊!
偏偏这么重要的事,又不让说,不然皇太后肯定不会是这态度……春雨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向皇太后认罪是不是能好些,可是她是皇后娘娘的婢女,如果她承认了,那皇后娘娘也逃脱不了干系。
蓦地,一道清灵灵的嗓音钻进了她的耳朵里,“春雨,没关系,本宫没有那么脆弱。而且这个皇太后,不是真的皇太后,要小心应付,不能露出更多的破绽来了。”
不是真的皇太后?春雨心里一片震惊!想要偷偷看一眼皇太后,却又不敢看,只谨慎的跪在叶清晏的身后,默默的祈愿她家主子可千万不要有事儿。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后,一名宫女匆匆来了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