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特火的某仙侠剧,女人每天都坐在电视机前等着每天两集的更新。
正看到关键的时刻,第二集完了,她特别懊恼,还真的是挠心挠肺一般的难受,半个小时一集的电视剧,开头好几分钟还是重复前一集的结尾,真正能看的也就二十来分钟。
墙上的挂钟指向10点了,下晚自习的时间是9点30分,男人应该回家了,最近他总是很晚才回来。
女儿比较自律,做完作业每天10点就自觉上床睡觉了。
起身去女儿的房间给女儿掖了掖被子,关了灯出来。
电视遥控器拿在手中换了好几个台,这么晚了,电视也没有什么看头了。
眼看着都10点半了,男人还没有回来,给男人去了电话,男人接得倒是快当,说晚上讲数学题耽误了一些时间,收拾一下就回来了。
学校到教师宿舍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她估摸着也快了,去厨房将晚上的饭菜热了一遍,放在桌上,回房间去睡了。
作为高中部的英语老师,第二天早上要早起辅导早自习的,不早点睡睡眠就严重不足。
男人作为数学老师加班主任,每天下晚自习回来,还要备第二天的课。
两个人倒是有一个共同爱好,那就是喜欢追电视剧,不同是的,男人喜欢看抗战神剧。
每天晚上,他不追两集就放不下。
唉,年龄差距在那摆着,代沟总是有的,只要心中有爱,什么样的代沟都能克服。
虽然他是大了她那么多,但有时候两个人抢电视的时候,他完全不相让。
他说:“我可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人,你要把最好的脾气留给我,要耐心一点。”
好吧,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是有人说过吗?男人就算活到了80岁,也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睡眼朦胧之即,好似听到了防盗门打开的声音。
他回来了就好,每天晚上回来都要经过那条暗摸摸的巷子,她总是不放心。
他经常取笑她瞎操心,和平年代,社会主义法制社会,谁会在大晚上对一个大老爷们图谋不轨。
尽管他说的有道理,但她还是担心,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有个什么闪失,她和女儿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春阳市第八中学旧教学楼,自从新教学楼建成投入使用以来,这几栋年代有些久远的教学楼空置近一年的时间了。
月光清冷如水,从窗户的窗棂格子间挤进来,刚刚好照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一张脸已经不年青了,一蹙眉之间,额头上明显几条岁月的印迹。
尽管岁月不饶人,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还是英气逼人,比时下那些号称小鲜肉的生瓜蛋子们显得有魅力多了。
窗户外头那棵大榕树上,一只猫头鹰在鬼吼鬼叫,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听起来真是瘆人得慌。
猫头鹰不知道叫了多少遍,男人醒了。
他花了一些时间来适应眼前的场景,在这个学校呆了二十来年,这里对于他来说再也熟悉不过了。
旧教学楼的阶梯教室,说实在的,破旧的旧教学楼,也就这间阶梯教室拿得出手。
最早的年代,这里就是学生们唯一娱乐的地方,电影,舞会,庆典活动。
偌大的舞台上,当年的她一袭红装在这个舞台上翩翩起舞,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舞出过他的视线。
而这一个晚上的他,就是这个舞台上唯一的主角。
他躺在舞台的中央,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不太清晰的画面时断时续,上了年岁,虽然他不想服老,但记忆力明显不如从前了。
下了晚自习之后,他是来了这个阶梯教室,他明明是躺在舞台最后面的幕布下的。
他在等那个年青的女孩,阶梯教室那扇双扇门被打开来,朦胧的月色下,她一张笑吟吟的脸像是极了小曼那年的样子。
说实在的,只有在见到她那一张年青的脸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行将腐朽的思想和这一具日渐衰老的身体变得年青起来。好像一个正当年的年青小伙一样,血也跟着沸腾起来。
尽管他一颗心想要年青,但岁月真的不饶人。
垂落的丝绒幕布,腥红的颜色下,她一张白脸掩盖不了的失望。
“老师,您太累了,需要休息。”
他不置可否,内心已经挫败不堪。
“你先走吧,我再休息一会儿。”
女孩很听话,递给他一瓶水。
女孩一袭红衣消失在门口,他拿起那瓶水,片刻之后,大半瓶没了。
以往这个时候,只需要休息休息就可以,但这一个晚上,有点力不从心,眼跟前发着晕,月色下的幕布似乎张着一张大口想要将他给吞没似的。
家里的女人来了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回去?
他撒了谎,他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么个样子的,但他,有了第一次撒谎,就有了第二次,越来越多,最后就跟吃饭一般稀松平常,随口就来。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
他说在备一些课,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当然,女孩走了,他也可以收拾一下就回去了。
女人在电话里不疑有它,只是叫他注意安全。
撂下电话之后,头有点晕,最近血压总是不太稳定,时常有要放飞自我的意思。
一会儿回到家里一定要吃一粒降压药,年纪大了,身体还真是不扛造啊!
眼皮越来越沉重,丝绒的幕布躺着真舒服啊,努力也撑不起身子来,索性睡一会儿吧!
上眼皮打了下眼皮的工夫,一个人影从幕布后面转了出来。
他没有来得及问出你是谁,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醒来的时候,月光更甚,舞台下面,前排正中间的座位上,那个黑衣人正闲淡地坐在那里,悠悠地看着他。
他努力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显然不能,整个人犹如被麻醉了一般动弹不得,那瓶水有问题,女孩对自己百依百顺,她不可能害自己啊!
“你,你是谁?”
他的声音在打着哆嗦,春阳的冬天虽然如春天般的温暖,但这样一个清冷的夜里,说不冷是假的。
更何况,他浑身上下未着寸缕。
那个人站起身来,身形高大瘦削,一件连帽的风衣将整个脑袋都裹在帽子里,夜色里看不出他的真面目。
“秋老师,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沉啊!”
声音低沉沙哑,这个声音他不熟悉,这个人也透着一股陌生的感觉。
他再次问:“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那个人冷冷一笑,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
“对于一个即将去另一个世界的人来说,我是谁并不重要。至于我要做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