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萧默认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他去医院找乔安的时候,这个姑娘总是在乔安的身边安姐长,安姐短的,叫得那个甜。
齐南还想泡人家来着,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小姑娘就没有拿正眼瞅过齐南一回。
这个敏感时期,死者又是与乔安同一个科室的护士,要说与乔安的死没有关联,谁也不会相信。
医院宿舍三楼靠左的一个房间,周晓静静地躺在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上,身下一大滩已经干了的血迹,仿佛一朵盛开的彼岸花一般,扰乱着人的视觉,触及着人的灵魂。
刘芳是一位敬业的法医,当萧默赶到的时候,她们的初步检查已经完成。
胡樵正在一边候着,看到萧默进来,刘芳开始表述。
“死者,女性,时年23岁,死因,被凶手用手术刀割破颈动脉,导致流血过多而身亡。死者皮肤呈绿色,出现腐败血管网及腐败水泡。判断死亡时间在两到三天。至于还有没有其它的原因,具体情况等进一步尸检方能知晓。”
刘芳之所以说凶手是用手术刀,是因为在房间的地板上发现了一把手术刀。
手术刀上没有提取到有用的指纹,刀尖上的血迹已经呈黑褐色。
发现死者的是和周晓住同一屋的姑娘杨丽,杨丽是和周晓同一批进入医院的护士,两个人关系还不错。
杨丽说她在春阳市谈了一个男友,从元宵节那天起就住在男友家。
元宵节那天,她和周晓两个人还一同去医院的食堂吃了饭。
在吃饭的时候,周晓跟杨丽说过一嘴,接下来两天时间是她的轮休时间。
所以接下来两天的时间,杨丽没有见到周晓,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直到今天,杨丽下班之后,打算回宿舍取一些换洗的衣物,至此,周晓的死才被发现。
房间里陈设简单,也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财物一样没少,周晓被一刀毙命,她甚至没有半分挣扎就倒在了床上。
死者死时身着一件吊带睡衣,外面套了一件睡袍。死前没有反抗挣扎,屋内财物除了手机之外,一样都没有少。
由些推断,凶手并不是为财,而且跟周晓认识,当时的两个人应该相向而对坐在两张单人床上。
凶手在两个人聊天的过程中,在周晓猝不及防的状态下,突然出手。
其出手快狠准,导致一道喷溅性血迹洒在了床边的墙壁上。
痕迹科的老刘说,凶手很谨慎,作案之后,还将地拖了一遍,现场没有提取到有用的脚印。
但在床头柜上的水杯上提取到一组指纹和唾液成分。
凶手擅用手术刀,其范围就小了很多。凶手应该就是在第一医院工作的医护人员。范围更小一点,那就是一位工作中经常使用手术刀的人。
也必定是周晓的同事,什么样的同事会想要一个正当青春年少的姑娘的命呢?
老生常谈,感情,古往今来,感情的世界还真是将爱恨情仇这个词语的定义发挥了极致。
杨丽说,周晓人长得漂亮,心气比较高,她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嫌弃医院里的单身医生们一个二个都是生瓜蛋子,没有一种男人的韵味。
又因为周晓生得好看,身边自然不乏追求者。
最近对周晓展开追求的是儿科的一位实习医生——肖剑,但肖剑生得其貌不扬,周晓对他并不感冒,拒了数回拒不过,后来在医院见到肖剑就直接绕道走。
除了肖剑,在医院并没有别的男子对周晓纠缠不休。
肖剑,一个儿科实习医生,他会使手术刀吗?
当然,他不能排除嫌疑,但凡在医院工作的同仁,有手术刀这个东西并不稀奇。
至于其它同事,周晓性子活泼开朗,与同事们的关系都处得不错,杨丽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人同周晓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而杨丽自己,从元宵节之后的行程,皆有人证明。
不过,杨丽倒是说出了一个不同寻常之处。
杨丽说,她和周晓都是来自于普通的家庭,特别是周晓,还有一个在上学的弟弟,家里的母亲又是家庭主妇,之前周晓的工资有一半都贡献给家里了,平时的吃饭穿衣都很节约。
但,自打两个月前开始,周晓的消费水平直线上升。
花钱大手大脚不说,还买了很多品牌的衣物。
杨丽也问过周晓,但周晓支支唔唔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那么周晓的死到底和什么人有关?是谁在她的背后支撑着她那直线上升的消费能力?这个人会不会是要了她命的人?
要了解真相的最直接的手法也很简单。
手机,在当下是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关联的必不可少的工具。
但屋内的所有东西都在,偏偏就是周晓的手机不见了。
见肖剑是必要的,找周晓和手机也是必要的。走访周晓的同事们也是有必要的。
第一医院这几天还真是多事之秋,先是乔医生的死,接着是秦院长的医疗事故被曝光。
这还没有喘口气,医生的小护士又横尸在宿舍。
消息还真是散得快,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嚼了舌根。
秦春秋与他的学生乔安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更是犹如一道迅猛的北风,吹到了医院的各个角落。
萧默并没有跟着同仁们一道去医院参与周晓之死的调查,一来是胡椒,他挡住了萧默的脚步,说萧默还在放假期间,实在是不太适合参与调查案件。
另一方面,是齐大婶的一番话。
他说:“哥,我也觉得你现在不去来得恰当,安姐与秦春秋这个老王八蛋的事情在医院正传得沸沸扬扬,这个时候,你又出现在医院里,你不怕那些个吃瓜群众们纷纷议论你头顶上的一片青青草原吗?”
齐南走之前,又面带同情的色彩对萧默说。
“哥,你放心,调查出什么线索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他这么一说吧,让萧默觉得身边的同事们一个二个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阳光下的粉尘都在嘲笑自己似的。
特别是胡樵,萧默似乎瞟到了这孙子眼角稍纵即逝的笑意。
他经过萧默的身边,还安慰了萧默几句。
“萧默,这几天你压力也挺大的,回去好好休息吧!这边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胡樵一张脸在自己个的眼跟前呈几何图形胀大,变成了一个大饼脸。
他捏紧了拳头,有了一股想要将那张大饼脸给撕成碎片的念头。
到底还是忍住了。
铁青着一张脸回到车里,右手狠狠地砸在了方向盘上,内心已然是波涛汹涌。
萧默,你真他娘是一个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