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强行控制住了自己，只不过现在它先前的侥幸彻底没了，这里的水鬼千千万万，唯有它能附身在王凯旋身上。
凭借的自然不只是侥幸，它的实力在这些水鬼中也算是上乘了，所以没被沈林直接一掌给打散了。
但是更重要的是它识时务！
这时候被占据身体的王凯旋也幽幽转醒，在看到不远处的水鬼的时候，顿时睁大了眼睛。
他赶忙爬了起来，正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幕根本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仅是他，就连沈林也有一瞬间的愣住了。
只见那个水鬼瞬间一个滑跪，以一个标准的姿势的趴在了地上，头也不抬的跪在众人的面前，连忙求饶道。
“对不起大人们，是奴家不长眼冒犯了大人，我只是太想离开这里了，绝对没有恶意，还请大人们饶了我一命！”
王凯旋顿时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暗自腹诽道：“刚才你霸占我身体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脸变得倒是挺快！”
或许是看到了王凯旋鄙夷的眼神，水鬼有一瞬间的心虚，随后朝他露出了一个勉强能被称得上是笑容的表情。
但是因为先前受到了重伤，这一笑将脖子上那足以将它头砍断的伤口给漏了出来，鲜血立刻奔涌而出，连带着头也摇摇欲坠。
这便是它死之前的模样，担心自己骇人的样子会吓到沈林他们，于是水鬼赶忙用手将伤口给堵住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水鬼生怕这时候惹恼了他们，将自己弄死，它现在也不奢望附身了，只想离开这里，因此态度那叫一个诚恳。
沈林扫视了水鬼一眼，倒也没直接一剑砍过去，因为他在这水鬼身上竟发现了功德，而且还不少，这说明这水鬼在死之前也是大善人。
先前被他砍死的那些水鬼，早就已经失去了神志，完全都是凭借恶鬼的本能在撕咬，而且还有很多吞噬过同伴，所以他没有丝毫心慈手软。
这水鬼倒也算是这里面干净的了，而且它刚才在附身的时候，完全可以直接将王凯旋的魂魄给吞掉，但是它并没有这么做。
这也就是当时沈林为什么没有立刻将它赶出去的原因。
察觉到沈林在打量自己，水鬼赶忙毛遂自荐道：“先生，奴家洗衣做饭样样精通，您无聊的时候奴家还能给您唱曲！”
“奴家生前是戏班子的台柱子，唱的还算入耳。”
水鬼就差没掰着手指头数，把自己会的曲儿挨报一遍了。
“戏班？”杨雪莉出声问道：“献王身边陪葬不应该都是乐师吗？”
听到献王两个字，水鬼身上的煞气顿时开始翻动，俨然怒气上头控制不住了。
沈林弹了一丝灵气进到了水鬼的身体中，水鬼顿时感绝道通体舒畅，失控的煞气再次平静了下来。
它随即惊讶的看向沈林，作为水鬼，虽然它不知道是因为被困在这里的缘故，还是因为水鬼众多。
但是它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分稀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沈林竟然将这么宝贵的灵气分给它，水鬼顿时感觉自己有希望了。
水鬼随即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沉声道：“奴家并非是宫中的乐师，而是行走江湖的戏班子。”
“奴家也算是有些名气，因此便被捉来陪葬了，这些水鬼中很多都跟奴家一样是各个戏班子的台柱，还有一些奴家也并不是很清楚。”
“待我醒过来之后便已经成鬼了，但是那些跟我一起被陪葬的人，它们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最后彻底变成了怨鬼，只剩我到还算有理智。”
这两千多年来，它一直都是在跟这些已经完全没了理智的怨鬼打交道，都快疯了！
它倒是想疯，但是根本就疯不了，还总有一些不长眼的水鬼想要吞噬掉它。
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并没有吞噬的水鬼，但是实力却在这些水鬼之上。
因为它还有理智，做不出食人魂魄的事情，因此并没有沾染什么业障。
听完它的话，沈林并没有感觉到奇怪，随即沉声道：“那是因为你身上的功德护住了你。”
闻言，水鬼眼中微微露出的不可思议的神情，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松动，看得出它是有种的开心。
“奴家知道了，多亏了那些小崽子！”
原来是水鬼在活着的时候，是被抛弃在戏班子中的，出了名之后便用钱收养了几个小崽子，让他们跟着戏班子学艺，不至于被饿死。
当时纯属是不想让那些小崽子落得和它一个下场，所以才伸手上帮了他们一把，没想到这份功德竟然庇护了它两千多年。
听完她的话，杨雪莉和胡八一等人脸上稍稍带上了一些怜悯之色。
他们原本就觉得那献王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没想到这老家伙这么过分，还捉人陪葬，想到刚才这水鬼脖子上的伤口，顿时在心里问候的献王全家。
这时沈林出声道：“我可以送你的去地府轮回，也可以跟我签订契约，为我做事，我自会庇佑你，待你想轮回之时我便会放你走。”
闻言水鬼顿时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沈林，从刚才沈林将灵气给它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善意，但是也是只想说不定可以离开这里。
从来没有想过沈林竟会给它这么大的恩惠！
这两种选择，无论是哪一种对它都是百利无一害。
沈林之所以会帮助它，也是看在它那身的功德，有大功德之人的帮助，对他自己也是只有好处。
见沈林肯帮忙，一旁的三人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王凯旋虽然先前还有一些怨言，但是他知道沈林竟然愿意出手，说明这家伙也不是很么恶鬼，而且它生前死的还这么惨。
水鬼想了一下，最后选择了第二种，她被困在了这里两千多年，只有无边的黑暗，也没一个人跟她说话，很是寂寞。
她想出去见见外面两千年之后的风景，而且能为历史讷航做事，也算是能回报他的恩情了。
沈林点了点头，随即掐破了自己的指尖，丝丝血气顿时涌出，伴随着嘴里的默念之声传出，他的双手不断虚空结着印法。
一阵翁鸣闪过，刹那之间一个虚幻如八卦，又不完全似八卦的金色图案，凭空出现在了水鬼的身前。
渐渐的图案变得越来越小，随后化成了印记，消失在了水鬼的脑袋里，水鬼那骇人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了，恢复成了死之前的模样。
一双丹凤眼，给人一种哀怨中带着一丝柔情的感觉，右眼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身上是一身染了鲜血的戏服，衬得她多了几分妻美。
待金光消失之后，水鬼再次朝沈林下叩首道：“奴家绯衣，多谢主人救命之恩。”
沈林抬手沉声道：“起来吧，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能作恶，不然便会立刻魂飞魄！”
“是！”绯衣恭敬冲沈林行了一个礼。
洞中的水鬼已经被除了差不多了，四人一鬼随即继续朝出口的方向前进。
他们走了百余米，两边的石壁忽然收拢，很明显他们已经快要到出口的位置了，石壁上方垂下来的藤蔓也在逐渐减少。
众人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周围像是笼罩了一层红色的雾气，而且越往前，雾气便越浓，众人脚下的步伐也变得小心翼翼的。
这时，王凯旋出声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就在前方不断传出铁甲铿锵之声，听那声音就感觉对方体型似乎不小。
沈林能感觉到对方是个生灵，但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既然是生灵，就说明对方没有办法伤害到身为魂魄的绯衣。
于是沈林冲绯衣递了一个眼色，后者瞬间明白了，下一秒身影瞬间消失在了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