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长看到宽敞明亮的知青院,很是赞赏,连声说:“真不错,柳林的乡亲对知青很关心啊。”
玉海说:“知青对我们的发展贡献更大啊。”
李科长说:“是啊,两方面缺一不可啊,我女儿也是知青,我去她们村里看过,没法说,让我这家长揪心啊,回家都不敢对老婆说实话,让她也跟着揪心有啥用啊。”
酒菜上来了,一个卤全兔,一盘麻辣兔丁,一盘卤兔头,一盘孜然兔排,外加四个素菜。大家端起酒杯干了一个。李科长吃了一口兔肉,只觉满嘴生香,又吃了一口麻辣兔丁,更是舍不得放下筷子,连呼过瘾。大家一起给李科长敬酒,李科长也痛快,不一会儿,一瓶酒就见底了。
李科长说:“我今天虽说是第一次来,可没把自己当外人,说吃就吃,说喝就喝,我酒量不大,已经到量了,后面就象征性的沾沾吧。”
培元说:“李科长爽快,就依您,您随意喝。”
李科长说一边嚼着兔排一边说:“真没想到,在这里能吃到如此美味。”
东顺说:“我们这个厨师可是在天津大饭店里学过艺的。”
玉海说:“这几个菜拿到市里怎么样?”
李科长说:“这么说吧,用兔子做的这几个菜,不论拿到饭店里,还是熟食店里,绝对叫好。你们核算一下,报个价,我拿到我们公司议价熟食店里去试试。招待所和有些大单位的食堂我也好推荐给他们。”
玉海说:“那就太感谢李科长了。”
李科长说:“不用谢,来时我们领导说了,培元是他最好的兄弟,让我绝对服从他的命令。”
培元说:“这话可不敢当,您和王经理都是前辈,我得听您的才是。您今天的点评,给我们指明了方向,受益匪浅啊。”
东顺说:“李科长简直就是点石成金啊,欢迎您以后常来。”
李科长说:“那是一定的。”
等把鸡装车称重后,张斌把三个鸡笼提过来,说是给李科长和司机以及王经理的。
李科长说:“先别说给谁,我看车上能装几个就装几个,我回去宣传一下,看看市场反应。”
李玲回到家里,奶奶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说道:“晒黑了,也瘦了,这个傻小子,怎么舍得啊?”
李玲说:“这活儿是我自己选的,培元一句话都没说。”
奶奶说:“你不用替他遮掩,你说说,你们同学有几个下地的?”
李玲想了想说:“除了我,还真没有了,奶奶怎么知道的?”
爷爷说:“你奶奶能掐会算啊。”
奶奶说:“别以为就你们有文化,你们知道累字怎么来的吗?”
李玲说:“我不知道。”
奶奶说:“累字怎么写?”
李玲说:“我有点明白了,种田和缫丝就是累。奶奶好有学问啊。”
爷爷说:“歪解,你这是哪个老师教的?”
奶奶说:“你别管哪个老师教的,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
爷爷说:“乍一听还真有道理,可这个字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奶奶说:“你的本意留给你的学生们听去,你们都承认我说得对了,那就听我的,以后不能下地受累了,公司里那么多活儿,哪个你干不了啊?”
李玲说:“培元说了,让我挑选顶替我的人,把我解脱出来,奶奶你放心,我下地也累不着,只是动动嘴。”
奶奶说:“奶奶懂,庄稼地里没闲人,关键时候都得动,你就听奶奶的话,尽快找个缠不住身的工作。”
李玲说:“我听奶奶的。”
奶奶说:“这回回来住几天?”
李玲说:“听奶奶的,奶奶想去哪儿我都陪着。”
奶奶说:“培元没给你派活儿?”
李玲说:“没有,就是回来住几天。”
奶奶说:“这还差不多。”
李玲说:“晚上吃什么饭?我来做。”
奶奶说:“熬上绿豆稀饭吧,等你妈回来再炒菜。”
李玲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那我去熬稀饭了,我拿回来了我们自己养的兔肉,可好吃了。”
妈妈和姑姑回来了,李玲把兔肉撕成一块一块的,奶奶咬了一口说:“好吃,比烧鸡肉嫩,又鲜又香。”
李玲说:“我们这厨师以前在天津大饭店里干过的,手艺很好,以后要卖到市里来的。”
奶奶说:“这个差事不错,李玲你就干这个吧。”
姑姑说:“再怎么也不能让李玲去卖兔子吧,你想让李玲回来,有的是办法。”
奶奶说:“什么办法,快说。”
姑姑说:“我还没想好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不能去卖兔子。”
晚饭后,一家人在院子里聊天,姑姑说:“炜如来信了,她已经给北方制药厂和北京广济堂的朋友写信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还在领导岗位上,看运气吧。”
爷爷说:“这事不能全靠关系,关键是咱们手里的牌,对方有没有用途,如果对方需要,有人牵线联系一下就能成。”
妈妈说:“我感觉能行,不仅能行,而且大有可为。”
爷爷说:“我赞同英秀的看法。”
奶奶说:“那这个事让谁来干呢?”
爷爷说:“穆桂英挂帅,家慧坐镇,李玲和余敏是哼哈二将,到时候恐怕再添几个人也忙不过来,你还愁分功不匀吗?”
妈妈说:“老太君稳坐天波府就行,各路人马最终都得听您指挥。”
睡觉前,奶奶要把鸡笼搬到草庐里去,爷爷要放到厕所里,奶奶说有黄鼠狼,二人争执不下,说听李玲的。
李玲想了想说:“还是和原来那两只鸡养一块儿吧,今天就先随便找个对方,明天把它们放到一起。”
爷爷奶奶都笑了:“怎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也要争论呢?”
姑姑说:“怎么想起来拿两只鸡回来啊?”
李玲说:“这种鸡一个月最少能下20个蛋呢,我觉得你们都应该保持一人一天一个鸡蛋,等过几天公司定出价来了,我再要几只回来。”
晚上躺在床上,李玲心里很奇怪,虽说是她一个人回来,可比跟着培元一块儿回来还踏实呢。她发觉自己已经融进这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