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说:“亲戚里道的,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
子建问:“什么亲戚?谁和谁亲戚啊?”
大头说:“你还不知道啊?陈哥马上就成我师傅的妹夫了,刘哥做得大媒。”
子建说:“怪不得机床厂的小伙子们想不通啊,堂堂机床厂的美女医生怎么就让煤黑子给拐跑了,原来根儿在这儿啊。”
东顺说:“陈主任仪表堂堂的白面书生怎么成煤黑子了?”
子建说:“机床厂的小伙子是羡慕嫉妒恨啊,叫他声煤黑子就算客气的了。”
张教练也说:“大陈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大陈说:“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心事,只是他们两家一说组建篮球队,球员们都挤破了头,柳林这里有现成的队伍,就我 那里无人问津,即便我发现了好苗子,也不一定能留得住,谁愿意待在山沟里啊?好歹我们也曾经拿过亚军的单位,现在连只球队都组建不起来。”
培元说:“这还真是个问题,你看现在征兵招工都问你有什么特长,好多体育文艺人才就是这样流失的,我觉得咱首先要发现人才,建档立案,留住人才。咱内部也制定个政策,谁培养的人归谁,互相不挖墙角,咱都是市里的集训队,市里可以抽调各队的人参加比赛或者集训,但结束后还是各回各队。”
大陈说:“你说的只解决了一半的问题,你替我想个办法,怎么能招到人。”
培元说:“你就别盯着市里了,既然知道争不过人家,为什么不换个思路,你不会从各县入手吗?那个县没有打篮球的?那个县没有高中,高中生一般都有一定的基础,稍加训练就能上场,市里马上要组织各区县篮球赛了,你就去选吧。”
大刘说:“还有一个事,宏达钢厂联系了好几次了,还想再打一场。”
培元说:“好事啊,这不是陪我们练兵吗?”
大刘说:“你们三个能参加吗?”
培元说:“上次赢球,我可没上场,张斌和大头也是替补,我们都快一年没摸篮球了,上场效果也不会太好,就让东升带着他们几个打呗,未必就输给他们,再说了,输了又能怎么样?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再赢回来就是了。”
张教练说:“他们如果只是不服气,还像上次那样打,我觉得就算你们三个不去,也是我们胜算大。”
培元说:“无论输赢,我们都应该谢谢人家宏达钢厂,如果不是他们找上门来,咱还不知道自己成什么样了呢,比赛就是最好的训练,好好享受比赛吧。”
送走了客人,大头急匆匆的就要安篮球架,场地早就选好了,就在公司北面一片盐碱地上。
培元说:“地面倒是挺平,但太软了,球场这儿加高一点,轧一轧吧,起码不能下雨存水。”
东顺说:“陈忠你画好线就行,我找人弄,弄成场院那样的地面行不行。”
培元说:“行。陈忠你就按文化宫灯光球场那个样式安排,留出看台的地方,篮球架预埋件弄深一点,大一点,别让孩子爬上去压翻了砸着人。”
培元给交通局张主任打了个电话,请他催着市局把报告报上去,张主任答应亲自过问,一有消息马上通知。
玉海说:“建桥的事就让领导看着办吧,你也别太为难。”
培元说:“我现在是进退两难了,怎么也是难,那就进吧,等两天我就去省城碰碰运气。”
东顺说:“你去转转也好,但是,事办到什么样别太在意。”
培元说:“恁俩放心吧,我看得开。这是我让文佳找出来的车间核算员的岗位职责,恁两个都是会计出身,恁看看咱现在每个分厂是否该设个核算员了。”
玉海看了看说:“该设,要不老些工作就没人管了。”
培元说:“那就选年轻有文化的,让秦梅集中培训几天,然后就上岗吧。咱的摊子越铺越大,各项工作都得制度化程式化,一个高效的企业,每天一上班,每个人都能马上开始工作,而不是天天由领导现安排。”
东顺说:“那这样的领导也太轻松了吧?”
培元说:“领导轻松了,才有心思去想大事,想好事啊。”
玉海说:“还真是这么个理。要是整天让琐碎事缠着,还怎么考虑大事啊?”
培元说:“咱的工作就是因事设岗,做到每件事都有人管,每个人都知道工作怎么干。”
晚饭后,李玲对培元说:“去上河堤上转转?”
培元还没说话,李玲拉着他的胳膊就走,两人走上河堤,看到河水明显少了很多,只见中间有的地方都见底了。
李玲说:“这么一条小河,就能让你整天愁眉苦脸的?”
培元说:“谁整天愁眉苦脸的了,我是有点两难,既想建桥,又不想四处求人,再说上面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可陈主任他们不这样想,觉得我上面肯定有人,想让我去上面要钱。”
李玲说:“就算上面有人,也不可能随时能要到钱的,尤其快年底了就更不好办。”
培元说:“看来你还挺内行啊。”
李玲说:“原来在家里听父亲他们谈过类似的事情。”
培元说:“现在你说该怎么办?”
李玲说:“很简单,一是等,你不是把报告递上去了吗?那就等着答复呗。二是干,不是市县已经凑了三万块钱了吗?那就先干这三万块钱的,趁现在水量小,先建桥墩,后面筹到钱就接着干,筹不到就停下等,桥墩子又放不坏。”
培元笑了,说:“你以为是小孩过家家呢,说干就干,说停就停,建桥不是儿戏,得正轨的施工单位才行。”
李玲说:“不就是几个水泥墩子吗,有什么神秘的,赵州桥好几百年了,现在的人总比他们高明吧,你不是拿到图纸了吗,可以让二哥看看,看他们能不能干。你还记得省建公司那个姓谢的吗?他最后不是栽在农村包工头的手里了吗?那可是省建公司,工程还不是靠农民来干。”
培元说:“说的是啊,或许咱们公社建筑队就能干,不仅省钱,还锻炼了队伍了呢。高,夫人实在是高。”
培元伸手把李玲搂在怀里,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