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也商量不出个结果来。
最终,老板娘还是心一横,说了句:“这护照给你们了!裴老板抓着人要如何,我不管。但这手链的事,你们得保密。”
光头邪气一笑:“老板娘。不带这样的吧?我刚才可是听你对那小姑娘说,请我们俩保镖的钱和链子两相抵扣,可就不剩多少了。怎么一转头,对着我们,就想这样打发了?”
圆寸也帮腔道:“就是!我们哥俩没有辛劳也有苦劳,要不是我们帮你把人逮过来,这护照和链子也落不到你手里。”
老板娘脸上肉一颤,这年头,就是如此,此地做生意,办事,样样要靠花钱铺路。
她叹了口气,弹开收银机,各点了一千美金交到哥俩手里。
这下光头和圆寸才挑了挑眉,说:“得了,今天这事,我们知道该怎么办。”
说罢,光头做了个嘴上上拉链的动作。
光头又将洛桐的护照往裤兜里一揣,抬腿便要走,他急着要去裴老板面前邀功去。
老板娘又喝住两人:“慢着。还有一件事。”
两人回头。
老板娘指指上面那个人。
圆寸点头,跑去楼上,将那个家伙扛下来,那小哥已有苏醒的迹象。
小哥看到老板娘,虚弱地辩解道:“我……被她打晕了……她会功夫。”
老板娘哼了一声,抬手对着那蠢蛋脑门上就是一下:“一个小姑娘会有什么功夫,你自己菜,被人揍了。我这里也不要你。你给我滚!”
说罢,老板娘气恼地对着小哥另一个脑门又来一下,小哥刚有些好的耳鸣又嗡嗡的响起来。
还没等回过神,店员小哥就被两个壮汉一边一个架着扔到街上。
街边的其他商户看着里面扔出来个人,哗然一片,纷纷探头探脑往外张望。
“看什么看!”光头朝着四下一吼。
众人一见到光头,都装着跟没看见似的。
那小哥也是倒霉,没吃着羊肉还惹了一身的膻,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连滚带爬地走了。
……
把人都打发走了之后,老板娘今天实在无心做生意,她将卷帘门拉到底,联系她的老相好。
“喂?裕哥,我收到一件好东西,你来看看哪?”老板娘对着电话那头发着嗲。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那个叫裕哥的语气轻佻。
“一件首饰,别人当给我的。你生意做得大,我嘛就换点现钱就行。”老板娘摸着手链上的钻石。
听到是生意上的事,裕哥正经起来。
“人家急要钱,折价卖给你的?”他走到个清净地方,继续说,“什么材质?真货假货?”
“钻石的。”老板娘说,“少见的。还是大牌子。”
“是嘛!”
带着些半信半疑,裕哥倒也来了些兴致。
在此地,玉石、蜜蜡、翡翠、沉香都不是顶稀奇的。
向来是物以稀为贵,当地出产的,当地人都不稀罕。
可钻石、蓝宝石这种舶来品反倒是最能打动本地客人。
另外,他本地、外地门路都有,黑白两道通吃。
他暗地里还握着些走私的门路,从此地出口到国外一些象牙、犀牛角,还有些翡翠、佛塔之类的,赚的多但风险也大。
但他做的就是这偏门生意,因此也结交了不少像老板娘这样的二手店主。
“什么牌子?”裕哥问。
老板娘呵呵一笑:“你来了就知道了。这牌子啊,在这里是独一份!”
裕哥猥琐一笑,露出金色的虎牙:“行,你等着我。”
“店里等你。就那家,旗舰店。”老板娘浪笑一声。
……
洛桐乘坐的突突车停在了领事馆区。
她上次补办护照遗失的时候,来过这里一趟。
现在是第二次来,心情却不同。
洛桐提了一口气,走进了领事馆。
过了今天,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她想好了,实在不行就给洛闻舟去个电话,让他帮忙作证她是中国公民。
进门之前,洛桐望了望天,心想:但愿,接下去发生的事,能顺利一些。
走进领事馆,事务大厅里,有一台电视机正用当地语言播放着新闻。
洛桐找到一个办事员说:“我护照丢了,要补办一下。”
办事员说:“你稍等一下,现在是午休时间,不办公。两点才办公。”
洛桐看了眼电视上的时钟:一点半。
她饥肠辘辘,饭也没吃一口。
这两小时,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坐在大厅长椅上,她才发现,裙子的一侧刚才刮到空调机箱上的铁片,都脱了线了。
一侧的金色珠片摇摇欲坠的,本来这裙子就短,一侧还脱了线,叉都快开到大腿根了。
她沮丧地站起来,捂住一边大腿,再想找个办事员借点针线什么的。
但突然听到电视机里传来一个她耳熟的名字,她抬头看过去,下面滚动着英文字幕。
“今日经济动态,国拍行来讯,国土局的港口商业地块被会安建投集团拍得,该集团总裁是阮飒,下面我们听听他的竞拍感言……”
洛桐抬头看了眼电视屏幕,电视机里阮飒对着镜头说着土话,他比之前削瘦了不少,显得更加英气,但没什么笑容,她还记得阮飒笑起来,厚厚的嘴唇有些天真和可爱,说土话的时候也有些性感。
可现在,他的脸上只剩下严肃。
洛桐听了两句,挪开目光,心里不是滋味,但又有些庆幸,因为阮飒终于振作起来了,他开了地产公司,专心于事业,这是不是就代表他们这段感情已经成了过去式?
正要转身离开,下一个新闻滚动上来。
“与此同时,知名企业家齐寓却与国企的经营权擦肩而过,经过公证处公证,整个拍卖流程有瑕疵,本次拍卖标的被流拍。
据悉,这批首次开放公开拍卖的国有企业,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国纺棉厂,它的前身是齐氏丝绸……”
洛桐目瞪口呆!
他没有拍到那间企业?!
齐寓他整整准备了三个月的项目,竟然流拍了?!
洛桐拧紧眉头,心潮剧烈地起伏翻腾!
原来,齐氏丝绸是她在齐寓的族谱上见过的。
齐寓的祖上好几代就下南洋做丝绸生意了,是晚清的缫丝商人。
到了齐寓这里,他将祖业丢了,他心里该有多委屈,多气恼!
而在这一天,她也离他而去!
想到这里,洛桐痛苦地蹲下来,捂住了脸,觉得自己又重新陷入了情感的漩涡。
这个漩涡叫做,无处可逃!